8、要不要一起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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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道尽，许久未得到回应，段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心弦突然绷紧，他内疚地看着沈许，想开口挽回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许刚开门往里走了半步，就看见段正满脸的不难烦，心脏猛地收缩着。
果不其然，下一秒段正开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这么在沈许耳旁炸开了花。
被段正说得一愣，沈许垂下眼，手紧紧抓着门把手，侧过身子把门关上，没来由的委屈感瞬间涌上来。
他转身朝段正走去，把手上的文件轻放在段正的桌子上。
苦涩的柠檬汁一点一滴浸入五脏六腑，沈许清楚上司向下属提出这种问题是很正常的，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心酸才是最为异样的。
沈许低头沉默着，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不想再去揣摩段正的心思，进门时段正不耐烦的神情在他脑子里不停地闪过，看得他胸口发闷，长这么大是头一次有了想逃避的念头。
沈许没想让段正为难，还是开了口，“段总，这是海南那个项目的跟进。”
他顿了顿，强颜欢笑道：“大家都挺忙的，我是实习生，没什么工作，跑跑腿也挺好的。”
话音一落谁都没再开口，只有侧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有规律的出着声。
总裁办公室确实不小，但段正是第一次觉着空荡荡的让人不安。
看着沈许沉默不语的样子，段正突然间就慌张起来，总感觉站在身边的沈许下一秒就会离开，逃得很远很远。
‘我语气太重了？’，他皱着眉，不禁想到。
段正抬头想看出些什么，但是沈许满脸漠然，让他捉摸不透。
“段总，东西送到我就先走了。”沈许低声道。他得不到段正的回应，觉得心口被压得生疼，只想快些离开。
“我不是那个意思！”，段正看他要走，憋了半天的话终于从喉咙里喊了出来，所有顾虑顿时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撑着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扣住沈许的手腕。
沈许没注意段正的动作，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段正扯了过去。
段正抓着他的衣领让沈许弯下腰，抬头毫不顾忌的直视着沈许，激动地说：“我没有嫌你烦的意思，我只是在害怕早上被你看到的事！”
他眼神慌乱地看着沈许，因为太过激动胸口起伏，气息紊乱。
沈许被他这样抓着一喊大脑停了机，直勾勾地盯着段正，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段正的话。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好像差一点自己就能碰到段正的鼻尖。
沈许第一次发现段正眼尾浅棕色的痣，心脏砰砰直跳，刚才的落寞一扫而空。
室外的风急着看热闹，直往窗子上刮，装得玻璃“哐啷哐啷”一阵响。
段正惊醒，终于反应过来。紧攥着沈许衣服的手像是握着烫手的山芋一般瞬间松开，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对不起。”段正撇过头，用手捂住了半张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段正通红的脸颊总是能让沈许浮想联翩，他哑声道：“没事，段总，其实早上那件事...”。
还没说完他就被段正伸手捂住了嘴，“卧槽，你别提早上的事行不？”。
段正没忍住爆了粗口，抬眼就这么瞪着他。
沉默了一会，段正硬着头皮，还是直说了，“我真不是嫌你烦，只是现在看到你就很尴尬，我真的不想再想起来早上的事。”
尽管段正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沈许还是被他说得心潮翻涌，热血直流。
他强忍着笑意，垂下眼避开段正的视线，想了想还是抬手把段正的手拉了下来。
“我也做过蠢事。”，沈许双手拢着段正的手腕，微微弯腰直视他。
“嗯？”，段正没能理解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眉头紧锁，不解地望着他。
沈许皱了皱眉，还是给自己做了做心理准备，无奈地开口道：“八岁的时候，我表哥带表嫂回来见家长，那时候我在表哥家里借宿。也不知道她是我嫂子，就觉得她很温柔，很漂亮...”，沈许还是有些难开口，让他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自己最后悔的黑历史，还真的难以启齿。
段正倒是被他这个有意思的开头吸引到了，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尴尬处境，迟疑地开口问道：“你不会和你表哥抢你嫂子吧？”
沈许顿了顿，干咳了一声想缓解自己回溯起来的尴尬感，“我偷偷给我表嫂写了情书，因为害羞还让我表哥帮我递给她。”，沈许想起来就是一阵头皮发麻，“后来我哥结婚的时候，还把这封情书放在回忆录里，给家里的大人都看了一遍，每年家庭聚会都是他们的饭后谈资。”
段正听得发笑，刚想搭腔却突然反应过来，盯着沈许满脸愁容出了神，‘他...在逗我开心？’。
沈许越说越感触，不自觉的把手搭在了段正的肩膀上，“这是我活到现在最后悔的事，长这么大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这件事。现在我也丢脸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躲着我了。”
沈许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像是在和段正宣读着什么誓言。
肩膀一沉，一双大手在段正肩上发热，烧得他全身的细胞叫嚣起来。
耳边传来的话绕着段正的头顶转了一圈又一圈，在心里荡出一丝波纹，让他突然有些不敢去看沈许的脸。
终是没舍得移开视线，段正点点头，脑子里挤满了沈许小时候给漂亮的表嫂写情书然后误打误撞递给自己表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段正不出声弄得沈许心乱如麻，这一声笑倒是让沈许轻松不少。他看着段正笑，自己在心底欢呼雀跃着。
被不知名的磁场吸引着，段正笑着抬头，不经意间直接就对上了沈许的视线，大老板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我缺个司机。”，段正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鬼使神差的吐出一句话，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沈许眼底是藏不住的惊喜，“我...可以吗？”
段正的视线像是被遮挡了，只能看到沈许眼角消散不去的笑意。
他眼神不受控的恍惚起来，理智崩盘，大脑一片空白，嘴唇一碰已经出了声，“可以。”
“我明早会按时去接您的。”沈许完全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似乎是害怕段正反悔，他飞快地说完然后一溜烟地出了办公室。
段正望着被关上的门，愣了一阵才终于回过神来。
烦躁地叹了口气，躺倒在椅子上，“妈的，真的是疯了...”
段正嘀咕着，仰起头用手压住自己的眼睛，暗骂自己的冲动。
但是刚闭上眼满脑子就都是沈许的样子，他说的话似乎还在耳旁回响着，心底的波纹泛起一层又一层，久久无法平静。
一下子乱了阵脚，段正承认自己是有些慌了。
他垂下眼强行回想起高中刚发现自己性取向时的情形，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眼底的动容被冲得粉碎，终于把这份心悸压了下去。
‘算了，找时间和他说清楚吧...’，段正瞥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色，又把视线拉了回来。
望着桌上的文件许久未动。
沈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满脑子都是段正的话。
从段正扣住他的手慌张的向他解释开始，他就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感。
沈许打开电脑，键盘打了几个字又删掉，鼠标在文件上乱戳着。
脑子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余光就看见苏露急冲冲地进来了。
苏露靠着办公室的门，往里面喊了一声，“你们有胃药吗？”
“我有，”靠窗的一个女同事吱了一声，弯腰从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一盒，“幸好我上次备了一盒，怎么了？段总又犯病了？”
女同事站起来把药递给苏露，随口问道。
“没有，我这几天忙项目，跑来跑去都没怎么来得及吃早饭，痛死我了。”苏露眉头拧在一起，接过女同事的药点点头表示感谢后就直接往茶水间走。
沈许倒是听着了重点，顿了顿开口问道：“段总有胃病？”
一下子几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抬头看着他，每个人眼睛里都燃着八卦的熊熊烈火。
坐在他旁边的女同事立刻反应过来，做作的说了起来，“是啊，咱们可怜的段总每天为了公司早起贪黑，连早饭都没时间吃。”
对面的男同事抹了一把根本没有的眼泪，贱兮兮的说道：“我们段总日夜操劳，之前有一次病得特别严重，胃疼的连走路都困难。脸色惨白，还要坚持亲自去跑项目。”
众人附和着，哭成一片，余光偷瞄着沈许的一举一动。
沈许眉头紧锁，看样子是对同事的话没有丝毫怀疑，他点点头也没再出声。
转过身心不在焉地敲着电脑，‘会很难受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要不要一起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