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的深秋》茉禾888

86、第八十六章

　　皇家卫队在佐法尔省的达尔巴特角驻军，巴德尔来这里已经半年，玛哈纳总司令正秘密集合军队，与佐阵军的正面交锋就要来了。
　　扎马勒拿了两个饼来到巴德尔身后，他没事做就在那独自发呆，“还在担心战事？”
　　巴德尔清楚佐阵军人数是他们的两倍，而且苏维埃政权这些年在中东影响力越来越大。
　　此时一个士兵走进帐篷里，“长官，哲巴尔求见。”巴德尔听到这个名字激动万分，两人一见面便拥抱贴面。
　　“那么久不见，都当长官了！”哲巴尔打趣道。“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你怎么来了这里？”两人多年未见。
　　“我们受到佐阵军的打压，被迫离开了部落，他们新派遣的官员接手了鲁斯塔。”这些年哲巴尔颠沛流离，他去了巴林又回来。
　　“那以后跟着我们。”巴德尔伸出手握紧他，即使过去再多年，两人的兄弟情也从不改变。
　　“不单他跟着你，我们也跟着你！”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巴德尔一看全都是老乡。
　　“他们曾经也是佐阵军成员，现在自备武器加入了攻击佐阵的队伍中。”哲巴尔解释道。
　　“酋长一直为了部落的发展倾尽全力，可佐阵军一上台就打压我们，我们选择追随酋长。”
　　“还有我们。”一个稍微陌生的面孔上前道，“苏丹给了我们很多粮食，他的新政我们都了解了，战争平息后我们像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巴林那样努力建设国家，什么革命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谢谢，谢谢你们！”巴德尔一个个握手道谢，他带领的团得到很大的扩充。
　　月亮在夜幕中升起，大家坐在星空的光辉下谈天论地，仿佛又回到了鲁斯塔部落的时光。
　　“你父母还好？”远离了人群哲巴尔和巴德尔说着自己的私事。“因为他们的打压迫害，父亲去世了！”哲巴尔百味杂陈，这些年大家过得异常艰辛，战乱贫穷饥荒把人逼得像木偶。
　　“我最担心的还是法莱克，妈妈一直惦记着她。”哲巴尔只恨自己的无能。“法莱克还安全吗？”巴德尔忙问，现在战火纷飞，人命如草芥。
　　“她结婚前两年还好，后面就跟她失去了联系。”哲巴尔当初反对她跟伊斯玛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她一直在我们的保护下，没吃过苦，我——”
　　“法莱克其实也很坚强！”巴德尔道，哲巴尔只能默默点头。
　　“长官！”一士兵匆忙来报，“佐阵叛军倾巢出动，企图一举攻下米尔巴特要塞。”
　　“我们团马上过去支援！”巴德尔立刻拿起了枪，大家快速集合，奔赴战场。
　　大炮的巨响淹没了一切，人们却忘记了害怕。耀眼的火光阻断了巴德尔的视线，许许多多石块纷纷跌下，炮弹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
　　“你们跟着我从这边突围，分散敌人的火力。”巴德尔冲在最前头，打完后他又迅速装上子弹。
　　东边，是极其剧烈的爆炸，南边，是子弹横飞，在天顶，则是一排排□□，世界变成了没有底脚的火山。巴德尔的团拼死顶住进攻，可敌人的火力却丝毫没有减退。
　　“我们快撑不住了！要不然先逃跑吧！”扎马勒上前道。“传我命令，决不能逃跑！”叛军的人数比政府军多，如果再把要塞丢了，新加入的士兵就会质疑政府的能力，到时候他们如何还能取胜？！
　　“嘣！”巴德尔左手中弹，“冲！”他继续往前，大地在摇晃，下沉，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扎马勒抬起头，只见3架BAC-167攻击机飞来，上面挂着英国国旗，是英国特种空勤团（SAS），政府军连忙牟足了劲反攻……
　　眼前一片空白，只剩思绪在游离，是死亡到来吗？朦胧中叶的脸出现，渐渐地又清晰了不少，真的是叶！巴德尔用力撑开眼皮。
　　“你醒了？”她问。
　　“我——死了？”巴德尔试探性问道。
　　她露出难得的灿烂笑容，“你死了，我不也成死人了嘛！”
　　巴德尔恢复了神志，这张脸并不是叶的！他赶紧起身，亚斯米走了进来，“哲巴尔上战场杀敌，让我们在这里照顾你。”
　　“谢谢你们。”巴德尔心里却只想着战事，佐阵军溃败，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
　　“你大腿的子弹刚拿出来，现在不能起身。”少女道。
　　“你是？”巴德尔这才想起来问道。
　　“她是我娘家侄女索菲亚，说起来她跟法莱克一样，也该叫你表哥。”亚斯米这才想起来介绍。
　　巴德尔细看去，她的脸，根本不像叶啊！士兵进来禀告战况，苏维埃主义领袖努富勒在这次战役中被杀，大批佐阵军逃往西南部的迈尔穆勒。
　　佐法尔省的迈尔穆勒与也门交界，西边连接着鲁卜哈利沙漠，岗峦起伏的山地和偏远的农村让这个地方易守难攻。
　　印度洋季风如期而至，仿佛一夜之间，原本光秃秃的山峦披上了翠绿的新装，处处灌木丛生，一片生机勃勃的祥和风景。
　　然而这平静很快被一群人打破，长期的跋山涉水让他们满脸沮丧和疲惫，有好几个人身负重伤要担架抬着。
　　伊斯玛带领残余士兵往根据地走去，他们输了吗？伊斯玛坚信没有，他从始至终都紧握着手中的红旗，让它继续屹立在天地间。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一个身穿黑罩袍的女人跑上前苦苦哀求。伊斯玛连忙从身上拿出一块玉米饼递给她，“我家夫人病倒了，她需要地方医治。”
　　“可我们是军人，那里不允许带不明人员进入。”萨利姆凑到伊斯玛耳边道。
　　女人仍不肯放弃，“再不救我们夫人，她真的会死，我求求你们了。”她一边说一边流起了眼泪。
　　“你们先走，我去看看她开点药，待会再跟上你们。”伊斯玛把红旗交到萨利姆手里。
　　女人这才松了口气，“我们走了一天一夜，没想到夫人她就晕倒了。”她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说。
　　来到一棵灌木下只见一人影坐在那里，“夫人，你醒了！”女人激动得上前抱住她，“太好了！”
　　“你们两个可以自己走了吧，那我——”伊斯玛道，蒙黑纱的女人直直盯着他，“你们，还好吗？”他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伊斯玛想道别离开，那双熟悉的眼睛却流出两行热泪，“你是？法莱克？”他说得那么小声，只怕认错了。
　　她点点头，随即晕倒了过去，伊斯玛急忙上前横抱起法莱克。“你快救救她啊！”女人又大叫了起来。“我肯定会救她的。”伊斯玛道，他这次再也没办法放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