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飞天》墨十二

3、第三章

　　这几天樊颜一直觉得自家老爸很反常，虽然早出晚归也没什么，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不过，这次实在是……实在是……有点过分了，都多少天没有和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说过话了，就算有时候樊爸爸回来的时候樊颜还没睡或者刚好醒，樊爸爸也根本一个字都不和樊颜说，不管樊颜在旁边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他自己就是一个字都不吐出来，可闷坏了樊颜，幸好奚南要是有时间的话就会出来陪一陪樊颜，总算让樊颜还没忘记语言功能。
　　“奚南啊……你说我老爸这是咋的，他是不要我这个儿子了么……”这两天的相处，已经让樊颜和奚南变成无话不谈的好友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总之樊颜还是觉得对这个还没认识几天的新朋友挺信赖的。
　　“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情正在忙，回来太累只想睡觉？”奚南安慰道，这样的樊颜总是会让他想起某种温顺的犬科动物。
　　“或许吧……”樊颜有些挫败得把下巴垫在桌子上，颇为郁闷。“诶？”
　　“怎么了？”奚南疑惑得看着樊颜突然坐起来盯着窗户外的某一点。
　　“那个人……好像是老爸？”樊颜有些不确定的说。
　　“是么？”奚南也跟着朝那处看去，只见衣着整齐的中年人精神抖擞得在街道上走着，不过那行走的速度根本不太像一个中年人的行动能力。甚至可以说，就算是一般的年轻人也未必能跟得上。
　　“怎么可能？太奇怪了。”显然樊颜也看出来了。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奚南提议道。
　　“不太好吧……”樊颜有些犹豫，这样跟着自家老爸，诶……还没确定是不是自家老爸呐，反正不管怎样跟着人家都是不太好啊。
　　“没关系，我们偷偷的。”奚南拉起樊颜利索得结了帐就跟着在了那个中年人后头。
　　“真的没问题么？”樊颜还是不太自在，毕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做这种事。
　　“嘘，看，他进了那家店。”奚南向樊颜示意道。
　　两个人看着中年人消失在店里，便迅速得来到店门口。
　　店门口的招牌上只是写着简单的书店二字，这本身确实没什么奇怪的，说不定是老板偷懒，不想其名而已，只是很那个店的标志却很特别，是个类似于风的象形字的图案，但说那个就是风却也不确切，在甲骨文里面，风就是凤的意思，因此象形字也就描绘得如同一只长尾的鸟一般，但是这只鸟的尾羽却拖得异常的长，上面还有一个一个类似于眼睛的图案，这让樊颜觉得非常疑惑，这样的图案，根本就从来没见过。
　　“你还记得飞天娘娘神像么？”奚南突然开口道。
　　“记得啊，怎么了？”樊颜不知道奚南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飞天娘娘。
　　“你仔细看那鸟的尾羽上的图案，还记不记得在哪里出现过。”奚南提示。
　　“啊！你是说！飞天娘娘的绶带和丝絩上！”他突然记起来那上面也雕绘着一只一只类似的眼睛，只是当时樊颜只以为是某种纹饰而已。
　　“没错，走，进去看看。”奚南拉着樊颜就走了进去。
　　书店很小，一排排得书柜把店深处遮得严严实实，活像一个迷宫。店里根本没有人，如果不是他们亲眼看着樊爸爸走进来，根本不会觉得刚才有人进来过。不过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如果是一般的书店怎么说也会有个把个老板啊店员什么的，可是这个书店却空荡荡只剩下书而已，樊颜想，那老板倒是真大胆，也不怕小偷进来抢劫，不过想想也是，也没小偷会来偷书，还是这些……破书。没错，就是破书，书店里的书每一本看上去都落了厚厚的灰，看起来古旧不堪，还有破损和掉页，就算是再穷的小偷也不会来偷这些根本转手不出去的小偷。
　　“仔细看，看出什么名堂了么？”奚南拉了拉正漫不经心打量四周的樊颜的胳膊。
　　“什么什么？什么名堂？”樊颜根本不知道奚南想说什么。
　　“………………你不知道？”奚南诧异得看着樊颜，好像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我需要知道什么？”樊颜的表情表示他不知道的很无辜。
　　“…………好吧，这里有阵法。”奚南妥协得说道。
　　“阵法？？？你最近在米奇幻片么？”这回换樊颜诧异了，他根本无法相信奚南的话。
　　“唉……你好歹也是考古家出身吧……”奚南无力。
　　“但是没有说做考古的需要懂那些啊，我的专长只在古玩坚定和典籍整理上。”樊颜继续无辜。
　　“唉……”奚南认命了，他自顾自开始解说。“这里仔细看，其实排成了类似于伏羲先天八卦的方位，乾南坤北，离东而坎西，兑巽艮震却没排进去，估计是跟更久远的古八卦，不，应该说是四相阵法。你跟着我走，我试试看能不能破开。”
　　樊颜将信将疑得跟在奚南后头，他不知道奚南口里念念有词的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是在干嘛，不过他惊奇就算是闭着眼睛，奚南竟然总是刚好擦过柜子边，而没有撞到，就这点，他觉得就够他膜拜的了。
　　走了一会儿，奚南突然睁开眼睛喊了声“破！”，就看周围的景色突变，变成了他们最原先去过的飞天娘娘庙。
　　只不过，这会儿，却不是空无一人的了。

　　“老爸！”樊颜看着庙中央跪着的中年人，忍不住看道。
　　樊爸爸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面部表情呆滞，眼神空洞无光，就好像失了灵魂一样。
　　“你也太不会办事了，竟然连被两个小蚂蚱跟着都不知道。”樊颜这才注意到庙里还有一个衣着虽然古怪却妖娆的女人，而站在她旁边的俨然就是那天抢樊颜行李的人。
　　“啊！你！”樊颜惊叫。
　　“你见过他？”奚南疑惑。
　　“我来的那天，他抢了我行李却又扔下跑了。”樊颜指着那个人解释道。
　　“哼，这就是你办的事！”女人显然怒气大盛，看似纤细修长的双手只微微挥了挥，就见她旁边那男人低声惊叫，然后瘫倒在了地上。
　　樊颜和奚南这幅场面，都突然觉得有种恐惧感在压迫着他们。他们似乎……不小心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们呢？”女人看着樊颜说道。
　　“你想干什么！”奚南挡在樊颜身前，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说是谁有这么大本事破了四卦阵呢，原来还有伏羲家的孩子啊。”女人的嘴角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樊颜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伏羲家是什么，伏羲不是上古神呢，奚南和伏羲有什么关系。
　　“没错，我族隐匿已久，就算已和你们同归于尽，也依旧留着传人，可不是你们这些扁毛畜生可比的。”奚南也不多做挣扎了，他亮明身份，轻蔑得看着眼前的女人。
　　“呵，是这样么？那个和你一起来的小蚂蚱呢？你没发觉么？哈哈哈哈哈，自高自大的伏羲族啊！一直自诩和我飞天族势不两立，你却没发现你身后的人类是什么么？哈哈哈哈哈！！！”女人带着猖狂的笑声消失在虚空中，只留下依旧维持着保护姿态的奚南和一脸迷茫的樊颜。
　　一时间，空气中只留下沉默沉默，还是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打破这寂静。
　　终于，最后，还是奚南开了口。
　　“先回去吧，过几天找你。”
　　“啊？哦，好……”樊颜依旧迷茫，他不知道现下他该有什么反应，只是觉得，事情，似乎没一开始那么简单了。
　　当务之急，只有先把樊爸爸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