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杳杳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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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杳杳落
（往事悠悠，杳杳无踪，千年之前，二人各有桎梏，以至于黯然错过，如今……）
自从卷云台一战之后，云天河因为强行逆转天意，射中下坠的琼华拯救了昆仑山脚下的民众而被天火余烬灼伤双目，韩菱纱因为望舒寒气反噬已经元神几乎消耗殆尽而命不久矣，柳梦璃仍在妖界不能来到人间。
紫英看着往日的好友如今失明的失明、重伤的重伤、分别的分别，面上虽一如既往的冷淡，心中不免神伤：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仍活的好好的吗？
到底是不想四人落得这般结果，慕容紫英一个人去了鬼界入口询问衔烛之龙，希望可以救得菱纱和天河。
办法果然有了，不过为菱纱续命的代价就是紫英一夜白头以及成为望舒的宿主，不过，这也挺好的，不是吗？那时的紫英总是看着望舒怔怔出神，一向清冷的眸子有难以看见的温柔与哀痛，可惜，无人懂他，也不可能有人懂他。
终于，韩菱纱还是没有打破韩氏一族早夭的宿命，在一个少女最灿烂的时候死去了，死在云天河的怀中。
慕容紫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心中悲痛之余有了一丝羡慕：死在爱人的怀里，也是一种幸福吧？总好过一直只身一人、形单影孤……
百年后，天河也离开了。纵然有着神龙之息，但天河到底是凡人之身，日晒雨淋，悠悠岁月早已消磨尽他的生气，他的眼睛到底没有医治好，天河抓着紫英的手，脸上满是幸福，“紫英，你不要难过，我很快就可以见到爹和菱纱了……”
慕容紫英紧紧握住天河的手，感觉着那温热渐渐消失，心里也一层层冷下来，秋水似的眸子清冷的没有丝毫生气，心痛的麻木了，也就没有感觉了，不是吗？
一个人守在青鸾峰上，守着那一句承诺，一直等到柳梦璃来到。
慕容紫英站在崖边，这百年因为清心寡欲，专心修道，他的修为早已经超越半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迈出成仙的最后一步罢了。他感应到结界的开启，知道柳梦璃已经赴约而来，但是他不敢回头看她，只是匆匆留下几句话，便狼狈而逃。
同样孤寂清冷的剑冢，但紫英终于有了一点家的感觉。没有点灯，静静的跪坐在蒲团之上，现在他终于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的心绪了。
取出望舒，冰蓝的剑身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紫英打了个寒颤，察觉到体内望舒寒气的异动，紫英苦笑：望舒之力一点也不比羲和逊色！如果不是他的修为足够高，如果不是他体内还有羲和的阳炎之力滞留，现在他恐怕也和两位师叔、菱纱一样被寒气反噬而死了吧？
不过就算这样，慕容紫英知道以他的实力，也压制不了多久，如果他在不能够成仙，结局已经可以注定。凝神打量着望舒，像往常一样抚摸着剑身，冰凉刺骨的感觉从指间上一点点蔓延，那种仿佛全身血液也被冻僵的感觉刺激的他的思维更加清晰，也，更加绝望。
慕容紫英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不能迈过最后一步成就仙身，成仙要心思清净，清心寡欲，要弃情绝爱，这些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做到。是，他这一百年不就是冷冷清清的过来了么，可是管得住身体，却怎么控制得了心？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自己的心，也许是小时候单纯的迷恋憧憬，也许是禁地里一瞬的惊艳，甚至是看见梦境中那从未对旁人显露的温柔，更甚是领略卷云台上他睥睨天下的不屑……不管是那个他，紫英都得承认，他确实动心了，这该死的动心……
那一夜，慕容紫英静静的跪坐在那里，像是忏悔，又像是在赎罪，一言不发，一直到天边第一缕阳光洒进剑冢。
紫英伸出手，想接住那阳光，却发现阳光虽然温暖，却抓之不住，因为那不属于他，也因为阳光有形无质……其实，这感情不也是一样的么，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所以犹豫了百年，最后他仍然去了东海，既然要死，就要让他知道我的心意，一生都这般浑浑噩噩，为他人奔波，好歹，为自己努力一次吧？
东海漩涡，玄霄知道紫英来了，他心里有着奇怪的悸动，仿佛对于这一刻期待许久。但他终于压下这念头，那双漂亮凌厉的凤眸微微合上，纵然被囚禁也难掩风华绝代，清冷依旧，孤傲也依旧，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紫英低着头，没有看玄霄，他只是用淡淡的语气诉说自己的心意——淡的好像是在说别人。玄霄默默的听，他本该直接斥责紫英的，但他没有，心底翻涌的复杂感情让他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紫英最后只道：“师叔，弟子在剑冢等你。”如来时一般，飘然而去，东海深处又恢复平静，仿佛不曾有人来过。
玄霄一个人静静的思索，他对于紫英的感情是爱吗？他不知道。他一生，大多在囚禁中度过，唯一一次算是爱恋的机会是对于自己的师妹。可是，那是爱么？当日听到天青和夙玉私逃下山，他更多的是担心，剩下的恼恨也是针对他们扔下自己一人。禁地里听到天河是故人之子，他只是有些缅怀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细细思来，对于夙玉，仅仅只是兄长爱护妹妹吧，根本没有看见慕容紫英时的惊心动魄。
是的，惊心动魄。禁地的初见他应该就已经心动了，所以才故意无视他；知道他关心天河，所以才让天河去寻找三寒器，因为知道他也会去；知道天河最终选择和自己作对时的伤心愤怒远远及不上慕容紫英那一句话，所以他毫不客气的给他一掌，让他牢牢记住自己这个师叔……
玄霄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起伏过，这般喜怒难以控制，比起云天青的玩笑，他觉得慕容紫英更能牵动他的心绪。
“哼……无聊！”魔岂会有情？仙又岂会有情？不过，玄霄仍是决定，等他从东海脱困，就去剑冢找慕容紫英，但是，是明确的告诉他：那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杳杳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