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羊小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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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稍一转移，教室里坐着清一色纯白衬衫的学生，和副本里第一中学的校服一模一样。
但躺在地上的柯哲却穿着黄色的校服。
顾郁低头，身上是他自己高中的浅紫色运动装校服。
“……”他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这个副本原来的基调打底，正在融合柯哲的经历和记忆，再加上自己的记忆。
而由于三方力量互相割据吞噬，所有人的校服没有变成统一的颜色，反而朝着花花绿绿的方向狂奔而去——
白黄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迎风招展。
“喂，说你呢，娘娘腔！”高大的男生跨出教室门，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起来！”
一股拉力从袖口传来，顾郁一侧脸，旁边人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
“我总觉得不大对劲。”陆行舟认真道，“我没揍过这个人。”
他指那个态度嚣张的高大男生。
确实。顾郁想起高中时这人的“斑斑劣迹”，只觉这个幻境确实有些粗糙。
由于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陆行舟高中时致力于打击忤逆他的声音，凡是如此嚣张且口臭之人，基本都被痛击过。
“你就当，”顾郁终于没忍住，摸了摸他细软的乌发安抚道，“在做一个奇怪的梦吧。”
那边那个男的不仅骂得难听，而且又开始动手动脚，用力拽着柯哲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算了吧，毕竟喜欢我也不是他的错嘛。”一道清澈的男声从门内传来，话音过半，那人显露出身形。
那个男生长得白净清秀，一双眼睛分外有神，放在高中是可以当班草甚至级草的颜值。
“不过想想还是有点不舒服呢。”他皱着秀气的眉头，嫌恶地看了一眼无比仓皇捂着脸上疤痕的男生，“被这么个丑八怪喜欢。”
“不……！”柯哲浑身一震，他艰难地睁开红肿的眼睛看向男生，“你明明……之前你说……”
那个好看的男生截断了他的话语，“我说过什么？同性恋也太恶心了吧。”
柯哲像是极冷，身体渐渐颤抖起来，碎发下眼睛里的光倏地暗沉下去，甚至不再试图挣扎。
……哦豁。顾郁啧了一声。
果然，在听到那三个字时，身边一阵风刮过，旁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如顾郁所预料，糊了所有人一脸。
陆行舟神情极冷，挥拳干脆利落，下手又黑又狠。拳拳到肉的单方面殴打听得人眼皮直跳，短短几秒，那个男生便和刚才的柯哲一样，只剩躺在地上哀嚎的份了。
旁边还附带一个惊慌失措的尖叫鸡。
……所谓不可言说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陆行舟高中时有定时写日记的好习惯，那本日记是连顾郁都不能看的私密，而且藏得极好。
但是不知道怎么被个傻|逼偷出来了，还在班上大声念了出来，而里面有条日记内容，正是陆行舟对于自己性向的思考。
当时现场之惨烈难以述说，且流言蜚语长了腿一样满校乱窜。
当时陆行舟很忙，忙着把那些人打到闭嘴，顾郁就在旁边给他喊666。
顾郁上前按住那只尖叫鸡，附赠一脸崇拜加网红彩虹屁，“666！老大勇敢飞，小弟永相随……”
现场学生：？
现场学生：……可以做个人吗。
“喂！干什么呢，停、停！再打扣纪律分！”
带着袖章的执勤队出现，最前面那个就是顾郁在幻境中见过的，那个认识陆俊良的执勤队女生。
在三方融合中副本终于占据主导，开始了规则的渗透。
顾郁上前截下陆行舟的动作，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
“请出示一下学生证。”
短发杏眼的女生唰唰几下几人的名字。
“课间殴打同学是可以的，但是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违规，下次记得堵在教室里，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影响你们班的形象。”
她语气平淡地说着违反常识的话，偏偏在场的没一个提出异议。
果然如此。顾郁看了一眼女生手里的记名册。
在一个氛围极其压抑的地方，如果规则在某些方面过于严苛，必然会在某些方面开放禁制，让被压抑到心理失衡的学生释放压力。
类似于监狱的自由放风。
在第一中学这种有着变态校规的地方，等级分化再正常不过。副本读取了柯哲最屈辱的记忆，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便是那个被欺压的弱者。
“我想问一下。”顾郁半举手，吸引了那个女生静默的注视，“你是执勤队的队长吗。”
……但顾郁和他意识里的陆行舟可不是弱者。
“是。”女生语气平板。
顾郁直视她的双眼，“请问你的名字是。”
女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李幼怡。”
“好的。”顾郁点了下头，眸光沉沉，“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
“你会是那个背叛者吗？”
那个诱使众多学生产生自我意识，利用职权给予他们庇护，引导陆俊良和谢云芸等人偷盗请假条，借着柯哲的体质在副本显形的——
隐藏起来的推手，学校规则的最初背叛者。
“嗡——”
周围的幻境开始扭曲，桌子变形成融化糕点的形状，身旁刚刚还无比鲜活的人都成为模糊的剪影。
李幼怡的脸部扭曲成不规则的圆环，只剩一只黑沉沉的眼睛依旧完整。
顾郁有点失望，在变形的视野中回头，再看了看属于陆行舟的那块影子。
“……”
“……是、的……”
在彻底被排斥出幻境之前，顾郁听到了答案。
*
只有死寂永夜的古堡内，今天分外热闹。
“……-大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精美的城堡内部已经被破坏成一片废墟，陈安和一个积分榜玩家正蜷缩着，躲在侧翻的会客桌下面。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
那个玩家苦涩地皱巴着脸，无声哀嚎。
和刚才的战况激烈不同，现在的大厅氛围无比诡异。
“咯咯咯咯咯！”一身狼狈的S级怪物伯爵夫人，正提着稀碎的裙摆焦躁不安地走动，嘴里发出愤怒的笑声。
巨大的厅堂中间，坑坑洼洼的地板上，赫然摆放着一具黑色的沉木棺材。
银色的月华顺着破开的落地窗，倾泻而入，泼洒在棺材上，像是一种奇异的镇压。
就在刚才，陆行舟被伯爵夫人用这具棺材扣住了。
陈安原本以为陆神很快就会破棺而出，给予残血boss一个痛击，收割胜利的时候，棺材里没了动静……
就这么没动静了啊啊啊！
陈安心里被呐喊的表情包刷屏。
那个棺材难道是传闻中的超凡级道具？可这就是个综合排名偏下的S级副本而已啊！
强行冷静下来，他思索片刻，取出一个道具攥在手里。
“嘀。”
一个小小的红点对准了那副棺材，红外线扫描的动静引起boss的稍一侧目，陈安连忙把手伸了回去。
他低头看道具识别仪的小屏幕，一时怔住了。
【名称：旧梦遗棺】
【级别：S-】
【简介：这是一具能沟通不同时空的棺材，类似于时光穿梭机，它也许能带领沉睡其中之人，进入他们潜意识里最荒诞、或是最渴望的幻境（？）之中……但不管进入了什么地方，这段记忆终是要被遗忘的，就像久远泛黄的旧梦一样。】
【使用限制：没有次数限制，但仅NPC伯爵夫人可催动】
【属性：不明】
所以陆神是在棺材里睡着了，还正在做梦？
陈安得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
……
“咳……！”
睁开眼的刹那，沉闷的窒息感又勒紧了一分，封闭狭窄且黑暗的方寸之地令人心理性不适。
陆行舟半阖着眼，有些失神地靠在棺底，呼吸急促。
他无意识摸了摸头发，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不知名的温热，熟悉又安心。
但记忆一片空白，这场意外的梦境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能让做梦之人回头缅怀。
……那就，再做一次。陆行舟慢慢回神，眉眼间凝了一层寒霜，伸手覆上棺盖。
直到能留下梦境的记忆为止。
锋利的金属利刃射|入棺盖与棺身的缝隙间，一连串定点小爆炸将棺盖撬开一道口子，陆行舟屈膝往上踹去——
“砰！”
大厅里爆开一声沉闷的巨响，木屑和月光四溅！
“啊啊——！”
伯爵夫人长且尖利的指甲被崩断几块，愤怒地尖叫一声，巨型蜘蛛一样跳上豪华的吊顶灯，开始蓄大招。
陆行舟乌发散落，被他随手扒拉了一下，眼帘微掀，看了一眼伯爵夫人。
一抹锋利寒光缠绕指尖，变换组装间摩擦地叮当作响，那是熟悉陆行舟的对手都胆寒不已的声音。
“我觉得你还有点用，下来我保证不杀你。”
听得一旁躲着的陈安有点无语又有点心酸。
哪有那么听话的boss……不对，陆神当然有资格直接威胁boss，不是我们这些战五渣能理解的。
谁能收了陆行舟这种怪物，我直接跪下给他唱征服好吧？！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小羊小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