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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引火烧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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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颖乔很明白,她跟林晓京是在玩火,继续下去肯定是玩火自焚的下场,可是她又奢望着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她会嫁给江宇锋,那时候也就没有了恐惧和压力。
江宇锋大概永远都无法理解宋颖乔的恐惧,对于未来的恐惧,对于他的家庭给她带来的伤害和恐惧。
她最怕的是,他太孝,太心软,怕他无法说服父母,怕……最终不能嫁给他。
江宇锋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因为颖乔太过反常,一改往日依赖的神态,经常不接他电话,甚至有时会直接挂断,问她在哪里也是支支吾吾。
他忽然恐惧起来,怕失去她,很怕很怕,她是他的第一个恋人,他付出了太多的感情,小心翼翼,生怕弄丢了她,怕她生气,怕她哭,怕她委屈。可是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也不知道如何表达他自己。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听她叽叽喳喳说这说那,习惯了被她依赖的日子,他觉得不能再这样。
实习结束的第二天,江宇锋就买了车票跑去J市。
彼时颖乔刚开学,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她们宿舍楼下,她惊喜,来来回回穿衣、洗漱,最后还带着一杯水下去,怕他渴。
两个人就在楼下拥抱起来,过了很久谁也没有放开的意思,还是江宇锋先笑了起来,开口说话:“颖乔?睡着啦?不用这么激动吧?晕过去了?”颖乔这才笑起来,站直身体仔细打量江宇锋,他黑了,可是却胖了,还是那样的眉眼,温润如玉的感觉。
说了一会话,赶忙回去收拾东西,陪江宇锋找宾馆,晚上还要请宿舍的姐妹儿一起吃饭。
由于“赠品”事件工作也没有再干下去的激情,办理了退厂交了罚金,第一次打工最后以失败告终。
颖乔前前后后瞎忙一通,打电话通知大家聚餐时间,就挽着江宇锋去饭馆定位置了,大学里聚会是常有的,各色饭馆也就应运而生,不大,可是对学生来说已经足够。
恋爱近三年,江宇锋第一次来她们学校,她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介绍给大家,想要他融入自己的生活,这个时候他就是她的一切,所以颖乔完全忘记了昨晚还跟林晓京约好一起吃饭的事。
收到林晓京的信息时颖乔正在宿舍里准备洗漱用品,把要用的洗发水、香皂之类的都扔进书包,江宇锋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带。
林晓京没提晚饭的事,只是问要喝什么口味的酸奶?颖乔才记起前两天抱怨过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口味,他竟然还记得。
其实两个人的关系彼此心里都清楚,她有男朋友,他也说过喜欢她,他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高兴,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你不要为难,只要高高兴兴就好。”
颖乔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借他发泄情绪、消磨时光,何尝不是一种利用,她想转移注意力,以便于离开江宇锋的时候有足够的理由和支撑。她答应了他姐姐要跟他分手,不要让他再跟父母置气,所以即使知道林晓京很可能陷进来她也没有停止,不就是希望他搅入吗?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既不忍心伤害江宇锋又不想继续这样无望又恐惧的生活。无论是江宇锋还是林晓京,她心里很清楚,都不会有结果,从她知道他父母反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再也不会有什么以后了。
装好东西颖乔随手回复到:“对不起,今晚有事,不能赴约。”她没说喝什么口味,也没提江宇锋来学校的事,可她知道林晓京知道,没有理由,她就是知道。
事实上,林晓京确实知道,凭直觉就猜到只有一个人会让宋颖乔如此郑重而不容商榷,他自嘲地笑了笑,也失掉了买东西的兴致,于是直接回宿舍去打游戏。
跟江宇锋回到宾馆已经是十一点,两个人手忙脚乱折腾了一个下午早就累得不行,颖乔催促江宇锋赶快去洗澡,第二天她还有课,这学期的老师本来就爱点名,她又在素来以热爱查课而闻名的经管院,只能自认倒霉,哀叹大学生活竟然如此悲惨。
听着洗澡间传来的水声,颖乔开始发呆,翻着手机里的短信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删掉。
这些都是林晓京发的,是两个人随口聊的琐事,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颖乔的关心和维护,也不难推测出颖乔的回复是怎样的软弱、无助和迷惘。她在犹豫要不要全部删掉,怕江宇锋看到,转念一想,彼此都没有翻看对方信息的习惯,即使看也会先征得本人同意。
颖乔一想到跟这两人的结果总归是分开,江宇锋留下的印记很多很深刻,而林晓京也不过是这几条短信的纪念,她决意不想过多参与到林晓京的生活中,如果一定要找到些许痕迹,除了记忆也就是短信了吧!
正出神间江宇锋已经换了衣服出来,颖乔调整了情绪扯出一个笑脸,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乖乖等我哈,洗完了咱们看会儿电视再睡吧!”
江宇锋顺势倒向颖乔,亲亲她的脸,笑意满满:“快点去,不然等你回来你老公都睡回去了……”
颖乔关上门长舒一口气,本想跟他好好谈谈,可是她说不出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爱他,她也知道他爱她,可是她更清楚他的为人处事,她不能确定在父母、前程和她之间他到底会选择什么,抑或许她早已知晓答案却不愿承认。
又冲了一遍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些,穿好衣服推门而出。江宇锋正靠在床头打游戏,每次见面他都爱玩她手机里的游戏,宿舍的姐妹儿也很是喜欢,无聊的时候玩玩然后比分数,其实这款游戏网上也很常见,只是大家都不太注意,叫“五彩连珠”。
颖乔赤脚站在床的另一边细细看着他,灯光很暗,隐约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干净的脸庞,只是看不到眼睛,也无法判断表情,即使如此仍旧觉得怎么看怎么迷恋。都说薄唇的人薄情,她却不这样想,她觉得江宇锋是个特例,他会对感情格外在乎。
颖乔摇摇头,似乎想要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过去拉江宇锋的手:“亲爱的,咱们去看电视吧!”
去到外间,江宇锋却是径直坐到单人沙发上,颖乔有时候也是迟钝得可以,确切地说是遇到跟江宇锋有关的事她就犯傻,所以此刻她并没有发现江宇锋的异常,直到他主动过来抱住她,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看他的表情,他的手冰凉,来回磨着她的胳膊,用有些迷茫的口气问:“颖乔,我能问个问题吗?你要如实回答我,好不好?”
纵然她再迟钝此刻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她有预感,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