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未回》妮妮安

13、犹记那些旧时光

　　江宇锋也累了，这段时间他也被折腾得够呛，再继续下去也只会越弄越糟，他一边心疼她又忍不住怀疑她，他要怎么相信？就如惊弓之鸟，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张惶万分。

　　“我……错了，我们都不要再提这些了好吗？我不听他们说了，我们都好好的，你也不要这样冷淡了行吗？”再打电话的时候江宇锋没有给颖乔开口的机会，立即就说出这些准备已久的话，他知道他不说那她会一直当作没有，会故意疏远，那就他来说。

　　颖乔叹息，回答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好。”

　　江宇锋何尝能够真正放下，不过是给她也给自己一个台阶，僵持在这里有什么意义？他离不开她，至少到这一秒为止他不能没有她。

　　他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日子，不能对别人说的苦都可以说给她听，不想写作业的时候也可以偷懒让她帮忙，凡事都想要跟她商量，想象她在这里会怎么做。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是前后桌时不经意的玩笑？是偶尔沉默着碰撞在一起的目光？也许都有，那年他们高一，还是什么都懂却又不太懂的年纪。

　　总之最后他们在一起了，在那样紧张忙碌的高三，在二轮复习开始被压得透不过气的时候，借着高中最后一个寒假，借着年节的喜气，无意间翻出她留的手机号，凑巧姐姐的手机在他这里，毫无征兆的，脑海里跳出一个念头，给她发短信。

　　送完祝福，一番犹疑。

　　他说：“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她答：“好，只要我能做到。”

　　于是说：“做我女朋友吧。”

　　她问：“为什么？”

　　他答：“感觉与理智。”

　　只有六句话却包含了太多的勇气，白天的时候他还傻乎乎地摘花瓣数着要不要承认喜欢她。他觉得她一定也是相同的心情，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知道他喜欢她，如此简单，水到渠成。

　　那时的要求多微小，只要能说上几句话，能偶尔见个面，或者只是路上碰到心照不宣的低头微笑，他在三楼她在二楼，他是七班班长，她是四班团支书。

　　那时学校也太严格，绝对不允许谈恋爱，否则就是开除的下场，谁也不想在高三这么敏感的时间段出任何的状况。

　　现在呢？不让她参加社团协会，不让她跟着出去疯玩，不能一刻没有她的消息，不让她跟任何异性关系亲近，是他太贪心了吗？他只是怕失去，怕别人会抢走她，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她不自信？大概是两方都有吧！

　　他不能再想下去，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又要喝酒吗？

　　过去的那一年他看清了太多事，在这样的学校，你的能力再强也随时都可能被挤下去，因为“关系”，关系！

　　如果不是他军训时拼命表现，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辛苦，流了更多的汗水泪水，被教官踹倒了直接爬起来不能吭声，晚上回去看，两条腿全是淤青，脚底下是血泡，一动就疼……

　　如果不是这样哪里就能直接提为区队长？

　　本来就是如此，尤其是这个圈子，关系太重要，哪怕还是新生，师兄师姐也会主动来寻老乡拉入一个个小圈子，哪怕是老师、队长亦如此。

　　不需要特别的提示，你来了自然就懂了，他不是故意要忽略颖乔，而是他真的太忙，他要在队里站稳，要处理好跟所有人的关系，哪怕是有所偏颇也要做得无声无息，不能有任何差错让自己从这个位置上跌下去。

　　他要完美，要荣誉，要赞扬之声，他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来换取，是，他舍弃了对颖乔的关心，舍弃了两人的相处时间，舍弃了一部分爱，但是他想她会理解，他以后会全都补回来。

　　以后？他没有想过其实没有以后，有些事只能现在做，立刻做，就好像他此刻所得的荣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办法再去补救，他索取了她太多的爱和青春，却不能给予对等的感情和关心，当爱的天平已然倾斜却不自知，早晚有一天所有的法码都会掉落，无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