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妞的温柔》目空空

10、第 10 章

　　也许，一个人的旅途寂寞会比较多吧。一路上，我孤单地失眠了。既然睡不着，那就干脆把眼睛睁大一点好了，还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
　　只可惜，除了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原来还没到白天。
　　安徽到福建竟是这么远。
　　下了车，我居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白痴，站在那里干吗？”
　　“韩毅轩？”
　　“被砖头砸了还是发高烧？”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来？”
　　“你怎么这么烦，东西我来提。”
　　“不用了，我……”
　　“少废话。”
　　“……”
　　“我明天帮你搬东西。”
　　“啊？”
　　“你不知道大三学生要换校区吗？”
　　“噢，呵呵，我都忘记了。”
　　“猪脑袋。”
　　第二天，韩毅轩很早就到了。
　　“其实我没多少东西，自己就可以的。”
　　“你知道吗？人和人的聚散，象天上的云，象水中的浮萍，时而相聚，是而分离。聚聚合合，是天地间的神秘。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个人是很渺小的，命运无法由自己操纵，遂而听天由命，于是一切随缘。”
　　我不知道为什么韩毅轩会说这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秦可欣。”
　　“嗯？”
　　“你知道什么是缘分吗？”
　　“随缘，凡事不强求；把人的聚散一场，全说成是一种缘分。到底什么是缘分呢？字典里的说法是自然的机遇。什么又是自然的机遇呢？问到后来仍然是一团茫然。”
　　“白痴。”
　　“喂，你不是也不知道么？”
　　“你的‘百年孤独’怎么解释？”
　　“跟你说话很累哎，话题换的太快了吧。”
　　“少废话，回答我。”
　　“苦涩的风，吹动百年的梦，再回首，只剩我独自凋落。百年之后，才明白，有些东西，终不属于自己。”
　　“终不属于自己？”
　　“其实……”
　　“没问你，自己搬吧。”
　　“啊？”
　　“你刚才不是说你自己可以。”
　　“可欣，我来。”
　　“阿乐？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今天要搬东西，怎么回来都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接你啊。”
　　“不想你那么辛苦啊。”
　　“猪头，走吧。”
　　“嗯，韩……”
　　“他已经走了。”
　　“啊？什么时候……”
　　“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
　　“等下带你去个地方。”
　　“好啊。”
　　“怎么不问去哪？”
　　“你要去哪就去吧，我跟着就好了。”
　　他笑的阳光灿烂。
　　阿乐带我到了清净寺。
　　“我很喜欢来这里，感觉很放松，不用想太多烦琐的事情，不用面对很多不想或者不敢面对的人和事，不用理会种种压力……。”
　　“……”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样才能让你即使不在清净寺里也能够有置身其中的感觉。”
　　“你总是为我着想，甚至改变自己来迎合我，会不会累？”
　　“当然会。”
　　“呵呵，你怎么不说假话？”
　　“我不想骗自己，更不想骗你，我承认，在你面前，我没有自我。甚至觉得自己很傻，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我是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可爱？”
　　“当然……”
　　“是傻的可爱。”
　　又是米雅，她总是意外地出现。在我走神的刹那，阿乐忽然紧紧抓住我的手。
　　“阿乐，看来你们感情不错嘛，蛮让人羡慕的，不过我跟李涵也很好。”然后挽着李涵的胳膊离开了。
　　阿乐却象丢了魂，将我的手松开。
　　“阿乐，我们回去吧。”
　　“……”
　　“阿乐？”
　　“啊？什么？”
　　“我们回去吧。”
　　“噢，好。”
　　“可欣，我……”
　　“开车的时候应该专心点的。”
　　以为沉默就没事了。可尖锐的刹车声否决了我的想法。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韩毅轩担忧的表情。
　　“醒了？”
　　“阿乐呢？他怎么样？”
　　“他没事，只是额头受了点小伤，已经回家去了。”
　　“我要去看他，不要阻止我。”
　　“我送你去。”
　　韩毅轩把我抱上车，又把我背到阿乐家门口。然后离开。
　　阿乐开门看到我，很惊讶，却不是惊喜。
　　“可欣？你怎么会来？”
　　“你的额头……痛么？”他摇着头，把我拥在怀里。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的腿怎么样？”
　　“没什么事了，右小腿骨折而已。”
　　他没再说话，只是弯腰把我抱起来，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中滑出的泪水。伸手接住。好珍贵啊。这是阿乐为秦可欣流下的眼泪。
　　阿乐把我放在沙发上。
　　“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坐一下，我去买点吃的跟喝的。”
　　他出了门，我就开始观察他的家，干净整齐。发现他的电脑开着，我一只脚跳过去，看到一段让我后悔那么费力跳过来的文字：
　　“一直不愿写下这些文字，因为写下了，心又要经历一个痛苦的历程。这两天，是一个怎样的时间的过渡，在很多个平凡的日子，却经历着超过往常的悲痛。
　　我真的很残忍的作出了分手的决定，我做了个懦弱的叛逃者，就这样退出了爱情的战场。把所有的悲痛留给我爱的人，留给她一个无法弥补的伤痛。
　　我们真的分开了，我没有回头，可是却无法潇洒地走开，无法把她从记忆里删除。
　　分手，是个持续的动词，持续的进行在生活中，在心里。而我的心却一次也没有离开她，我的思念日夜都给了她，分手只是很明确地验证了我们彼此的爱有多么深厚。
　　即使这样痛苦着，我却始终没有回头，没有回到爱的原点，我是这么执着地执行着分手的决定，有时觉得我这么坚定，是我爱的不够勇敢，是我不敢为爱牺牲我的生活，是我不敢逃离我现在的生活轨迹。我是个现实而无法掌握自己爱情的人，我真的很愚钝。
　　我的朋友说爱多久就疼多久，也说至少分手的过程要持续半年。我希望分手永远不要结束，这样我的命运就可以和她一直联系在一起。一旦真的在时间中忘却了对方，那么我们的爱也永远埋葬了，埋葬在无情的岁月中，和我们相知相爱的大海里。就这样，她真的从我身边溜走，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真的好心痛，我想她不会再回头了。她的心已满是伤口，而我给了她致命的一击，我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她，我的生活该怎么继续？”
　　看完之后的感觉，我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叫做心痛了。阿乐竟然那么深刻地爱着米雅。
　　我擦干眼泪，重新坐在沙发上，等阿乐回来。
　　没过多久，他提着满满一袋子东西回来了。
　　“居然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所以就多买了几种。”
　　“没关系，我无所谓的。”
　　“可欣，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以前不用，现在不用，以后也不用。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能生活的幸福快乐，我就满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接下来，又是习惯性的沉默。
　　“阿乐，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学校。”
　　“嗯，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