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等一个机会 ...
-
“窸窣”一声响。
是她故意弄出的动静。让走在前面的檀芸惊骇回头,看到是她时明显错愕,半晌没说出话。
“是我……”
傅寒烟脚步不停的走近檀芸面前。一缕月光映到她身上。苍白而干净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没什么起伏的说:“翻窗出来……”
这次她学聪明了。
不管妇人是如何震惊又难以置信的踉跄着快步扑上来抓住她肩膀激动到语无伦次的说什么,她先把自己的话说完。
解释是从窗户翻出来的,同时也是告知对方,不需要钥匙窗户可以自由进出。
“三、三小姐!”
檀芸看到好好站在面前的傅寒烟,忍不住捂嘴哽咽着,几近泣不成声。
傅寒烟:“快去休息……”
她也要回去休息了。并让对方也快去休息,就当没见过她,该睡睡。
……
……
被送到庄子上的第六天。
早上李小玉果然从窗户外翻进来了。
傅寒烟原本没打算让对方进来,只想让将食物递进来就好,但没能及时表达出来,以及不知对方怎么眼尖,看到她射在墙壁木头里的鏠衣针与竹签,眼睛都直了,拦都拦不住,迫不及待翻进来看。
一边看一边惊奇地问是怎么做到的。
傅寒烟自然一个字也没回答。只关上窗户并锁上后,才端着粥碗坐到床边,自顾慢慢吃东西。至于对方的一连串问题,她不是不想回答,只是说话太慢了,慢到自己都难以忍受,所以不想再说话。
——她觉得自己出了点问题。尽管肢体的灵活度已经在恢复了,练习飞针也有了熟悉的手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话就是很费力。
包括眼神、表情这种比较细腻的心思的投射。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面瘫。
“三小姐……你别摔了碗。”
小玉要过来喂她。
“……不……”
傅寒烟着实不敢劳烦她。
只是见她已经把针和竹签拔下来了,立马伸手要过来,藏到枕头下。
这让原本还有滔滔不绝的话想问的李小玉顿时有些悻悻的闭嘴了。
——真小气。
被送到庄子上的第七天。
快晌午的时候,李小玉悄悄端着食盒来了,且执坳的从窗户外翻进来。
这回不仅有白米粥,还有半张巴掌大的饼,烙饼,两面金黄酥脆,虽然已经放凉了,吃起来还是很香。
傅寒烟吃得有些五味杂陈。自从苏醒以来,都那么久了才尝到一点油味……油香冲散了口中的寡淡,一时间只觉得比山珍海味还香。
——也忒惨了一点。
差不多可以有动作了。
身体各方面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休养这么几日,也已经是极限的期限了。
因为那对父子一定会来检查她死透了没。
“砰砰砰——”
窗户突然传来重重拍打声。有人在外面怒气冲冲喊,“好你个小贱人,胆子肥了啊!竟然敢瞒着我悄悄翻窗户送药……把窗户打开!”是个恶狠狠的青年声音,伴随更强烈连续不断的拍打揺窗声。
“小贱人!听到没有!我知道你就躲在里面!快点给我把窗户打开!”
在窗外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得财大儿子——李大富。他先前故意离开又悄悄折返,就是为了看檀云母女在他离开后会搞什么明堂。没想到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果然让他抓到马脚,可不气得他!
房间里的李小玉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
是又急又怕,怕得想去开窗户,又根本不敢开,也不敢吱声,急得要哭出来。
“小贱人!让你给老子开窗听到没!——你不开是不是?我这就去找爹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不要去——”
李小玉慌张扑到窗户边,一边手抖的拨起插销,“我开、我这就开……”
李大富怒气冲冲翻进来,几步冲到床榻边,掀起帐子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泛黄帐帘阴影中呆坐在床上的傅寒烟,虽然神态一如既往的呆傻,坐在那里就一动不动,但气色竟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是不是偷偷喂药了?!好啊你……”李大富一把拎起李小玉衣领,将人提起来,“是不是你娘让你这样做的?你们娘俩,阳奉阴违是吧?看我不告诉爹!”他是真的有些气急败坏,原以为只要看着点,不让送药看大夫,肯定撑不到两天,到时候再扛出去埋了就是。没想到这一两天不见,人竟然都有了气色,活过来了。
李小玉抱着他的手臂哀求,让不要说。要是让那男人知道了,一定会将她与娘往死里打。
李大富本在气头上,可看到李小玉被吓得毫无血色但又因呼吸不畅而憋得白里泛红的脸蛋,又想到某些画面,心中瞬间便是邪念起。他将人放下来,毫无顾忌的就伸手往李小玉衣领里伸去揉捏着,拽着她踉跄跟到旁边桌椅处。拽得她眼泪花直冒,不停喊着疼……
却没有太过强烈的挣扎。
而是带着几分讨好的顺从与哀求,哀求他不要将这件事情说与那男人知。似乎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李大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人按坐到腿间亵玩,口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一边享受的微微眯起眼睛,一边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决床上的傻子,不然侯府派人问起来,他们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光线昏暗的陈旧屋子里。
遮得严严实实的帐幔不知何时被拉开一条缝,由内向外渗透出来的幽寂昏暗里,漆黑的眼眸正在看着这一切。像潜伏暗自的野兽般。
傅寒烟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有时会理智到让人觉得冷血,一如此刻,她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但没有出声阻止,因为就算能让对方暂时停下恶行,也止不住后患无穷的麻烦与危险,所以她在等一个机会……
时间分秒过去。
帐幔的缝被拉得更开了,但没有任何人察觉。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注视着前方,手里捏着细细的缝衣针缓缓抬起来……李大富正喘着粗气,手忙脚乱解开裤腰带后迫不及待坐到椅子上叉开双腿,让李小玉跪伏到他腿间;言语间又是连哄带骗,又是威胁利诱。
就是现在了——
她捏针做出一个起手式。幽暗之间,针尖一丝寒芒闪过,如利箭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