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快和五爷回家吧 - 鼠猫 白玉堂x展昭》皎杰

6、第 6 章

　　Chapter 6

　　迎面走来的两个男人，一个男人的手关系很好的搭在另一个的肩膀上，另一个男人手上拿着手机，正在玩什么，后面的人热情给他指点。
　　再看看周围，不论男女，关系好的几乎都有肢体上的接触。
　　展昭尴尬了一下，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白玉堂倒是先说了，“不好意思，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
　　既然对方已经给了面子，展昭忙说他只是不太习惯和人接触。
　　白玉堂点点头，说，“那跟我跟紧点吧。”
　　“嗯。”

　　展昭没有说，在刚才白玉堂的手碰到他的瞬间，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朦胧到就像是雾气一样的人，一碰就散，虚无缥缈。
　　但是展昭却能感受到那个人也这样动不动就伸手离经叛道地揽着他的肩膀，说些什么他不记得但是肯定是不正经的话。
　　虽然每次他也是推开了那个人的手，但是那个人就像是会忘记一样，下次见面还是一样的想要搭上他的肩膀。
　　但是……
　　那个人是谁呢？

　　展昭其实在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个忘记了的人的时候，就已经很认真的确认过自己的记忆。
　　包大人，公孙先生，开封府，南侠，江湖，甚至是……他年少时和萍萍的点点滴滴，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那为什么，他时不时会有这样的记忆呢？
　　难道是因为接触到白玉堂了吗？

　　展昭看着前面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白玉堂，快走几步上前去，在和白玉堂并肩以后，一只手抬了抬，复又放下，咬咬牙，闭眼抬手搭上了白玉堂的肩膀，心底里默念，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正在等红绿灯的白玉堂被展昭这突如其来的搭肩震惊得僵在原地，整整三秒后才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展昭，那眼神就像是在说，这天上的太阳会不会突然就这么掉下来了。
　　展昭脸颊微红，忙说，“白兄刚才帮了我，我肯定是把白兄当朋友的。”
　　白玉堂被展昭羞涩的样子闪了一下眼，忙别过头去，认真看着前方红绿灯的倒数秒数，就像一切都是很正常一样，只是放在西裤口袋里的左手再次捏紧了拳头。
　　展昭在搭了一会儿白玉堂的肩膀后，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刚才和白玉堂并肩站在这里的时候，旁边就有几个女孩子一直在偷偷地看他们，当他的手搭上白玉堂时，女孩子们更是惊讶出声，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展昭觉得一开始女孩子们看他，有可能是因为他穿的衣服和这里的确不太一样，他已经习惯。
　　但是为什么他搭上白玉堂肩膀的时候，女孩子们会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而且展昭内力好，能听见女孩子们的对话，虽然他大部分没有听懂，却是记住了一些诸如“GAY”，“小受”，“小攻”这些词，还有一些他听懂了，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在这里的词语和句子，比如“盛世美颜”，“人面桃花”，“美目流盼”啊这种形容女子的词语，比如“他们两个好般配啊”这种形容男女的句子……
　　难道是千年后，很多语言表达的意思有所不同吗？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他在漫展的时候，一直听到枫枫子说，“啊，这个小朋友COS得好可爱啊，还在读小学吧。”
　　“啊啊啊啊，那个也是，现在小学生都是这么可爱的吗？”小辣椒说。
　　展昭虽然不是文人，却也知道小学是研究文字训诂、音韵方面的学问，深奥难懂，连公孙先生都说其是需要足够的学识才能做的学问，但明显不会是那些总角稚子所能读懂的。
　　这一定是词语的不同意思。
　　比如，“小学”或许就是宋代的“学堂”。
　　所以这些女孩子说的，应该也是不同的意思吧。
　　“好般配”或许……是指他和白兄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不过……
　　真正困惑展昭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刚才他把手搭在白玉堂肩膀的时候，那困惑他的人影并没有在他脑海里出现，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影的记忆，连时不时的头疼也没有触发。
　　奇怪了，难道不是和白玉堂有关吗？
　　“可以走了。”白玉堂说。
　　展昭这才发现刚才他身旁站立的人都走了，再抬头看，刚才对面大多数人的视线焦点，已经由红色变成了绿色，在前方飞驰而过的车，现在也停在了地面的一条线外，等步行的人过去。
　　展昭不由得佩服，未来世界的准则，很多时候的确很公平。
　　在宋朝，马都经常出事，这比马快了数倍的车，不知道危险了多少。
　　想到马出事……
　　他记得他和陷空岛五鼠的缘分，便有一次是在马下救了穿山鼠徐庆的母亲。
　　对了，五鼠……
　　五鼠……

　　“展昭？”见展昭还是在原地没有动，白玉堂回头，疑惑地问。
　　展昭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来。
　　白玉堂说，“这里红绿灯时间很短，要快一点。”
　　展昭只能点头，快走几步。
　　脑子里飞快想着，五鼠……
　　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
　　锦毛鼠是谁呢？

　　“哇！！”周围突然的叫声把展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近距离看那一片水雾的喷起，比展昭想象的更为震撼。
　　而让展昭移不开眼的，是接下来的景象。
　　在那一片水幕上，渐渐出现了图像，由模糊到逐渐清晰，是他从未见过的壮观美景。
　　有耸立的高楼，有巍峨的群山，有苍茫的大海，有人们的喜笑颜开。
　　展昭觉得他仿佛看到了千年的沧桑巨变，山河无疆，月宇清辉，斗转星移。

　　白玉堂在一旁静静欣赏着看得呆了的展昭，目光就像是定到了展昭身上一样，嘴角微扬，低声自言自语，“展小猫，长见识了吧。”
　　却不知道他自己更像是只偷了腥后得意洋洋的白老鼠。

　　展昭震撼地看完了影像，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忽略了白玉堂，忙转过身来想要道歉。
　　白玉堂没有料到展昭会突然转身，视线正好和展昭对上。
　　展昭就那样长身而立地站在那里，阳光将展昭镀上了微微一层金黄，长长的睫毛在那张俊逸的脸上投下道道暗影。
　　美到就像是马上会消失一样。
　　白玉堂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呼吸紊乱，紧紧地将展昭抱在了他的怀里。

　　展昭虽然疑惑，却是没有立即挣开，任由白玉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白玉堂不应该有的，极力想要克制，却怎么也压抑不了的颤抖。
　　展昭确定，关于他，白玉堂一定知道什么。

　　只是……
　　他记忆里那困惑的人影，究竟是谁……
　　他又一次和白玉堂接触了，那个人影却是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对了……他刚才在过街前，想到谁了呢？

　　好在白玉堂很快便平复了，松开展昭，白玉堂低低说了声“抱歉”，便转过身去，直直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展昭也不顾周围已经由看喷水转向看他们的人们，快走几步，跟在白玉堂后面，问，“白兄，怎么……小心！！”
　　展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了白玉堂的手，将白玉堂整个人带向了他这边，接着一辆车在白玉堂刚才的位置飞驰而过，伴随而来的是刺耳的刹车声，车轮在地上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最后车停在了十几米远的地方。

　　有人下了车来，连连赔礼道歉。
　　展昭记得刚才白玉堂是红灯的情况向前走的，便知道可能是白玉堂的错，见白玉堂还有些神情恍惚，也不作答，就代白玉堂接受了道歉。

　　车再次开走，副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降，车的后视镜里，显现出一个人的脸。
　　那人的双眼，直直地盯在和白玉堂站在一起的展昭身上。
　　之后白玉堂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展昭也没了心思一直看周围，而是时不时的把目光停留在白玉堂身上。
　　一直到车开进了一道比皇宫城门还大的门之后，白玉堂才停了车，手放在方向盘上，额头靠着手背沉默了片刻，才说，“猫儿，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展昭心底里一震。
　　猫儿……
　　又是这个称呼……
　　这次倒是没有头疼，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称呼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就会让他心烦意乱呢？

　　“那个……白兄……”展昭决定把话挑明了，“你认识我，是吗？”
　　“展昭？”白玉堂抬起头来。
　　“嗯，展昭。”展昭目光坚定，眼里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和展昭对视了几秒，在确定了展昭是不告诉他真相就誓不罢休一定会调查清楚后，白玉堂终是叹了口气，说，“先和我进来吧，我慢慢和你说。”
　　展昭点头，下了车来。

　　下车后只觉得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展昭这才注意到，高楼已在天的尽头，不远处还有层峦叠嶂的小山丘，眼前则是一片精致的江南园林风的建筑。
　　亭轩修竹，繁花锦绣，木槛户牖，小桥流水。
　　展昭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那时候秋已至，火枫漫天，他第一次踏进了江南金华的一户人家。

　　同样精致的楼阁里，有一位男子，身穿月白花氅，内衬一件桃红衬袍，眉清目秀，年少焕然，举手投足间气宇不凡。

　　只是……他依旧看不清那位男子的容貌，如雾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