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路人啊[盗墓笔记]》雾月不是五月

10、小剧场·张起灵

　　黎璨不喜欢黑瞎子。
　　从见到这个人第一眼起，他就不喜欢，从那种感觉似乎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警告，告诉自己要离他远点，不然会……
　　可，黎璨不记得他见过这人，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难不成自己上辈子被他整过，经历太过刻骨铭心了？所以一直记得了这辈子？
　　算了，都说是上辈子了，还能和这辈子有什么关系呢？
　　黎璨又晃悠了半圈，无聊的想到，不过有件事是可确定的是，从见到此人到他现在为止的举动来看，他虽然一副嘻嘻哈哈的不正经样，但是做起事情比吴邪狠绝多了。
　　“吆，醒了？”黑眼镜看了看表接着说道，“你睡得不错啊，刚才还在打呼噜。”
　　“我还没吃饭，所以能快点吗？”黎璨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上午的时间过去大半了，但他还没有吃早饭，他有点饿了。
　　“你放心吧，我会放你下来的。”黑眼镜道，“再等十分钟就放你下来，说不定你还会求我把你钓上来。”
　　黎璨没说话，黎璨翻了个白眼，深井冰吧。
　　然后他就看到黑眼镜从身边掏出一把长枪来。
　　“看看，我自己修过的。”黑眼镜见他看着枪，就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我视力不好，还带个墨镜，怎么还那么敏锐。我告诉你，在非常的情况下，我的眼睛反而能让我看得更清楚。我现在戴着墨镜，看出来的世界和你们其实都不一样。虽然生活上不是很方便，但是至少在射击这件事情上，我的视力给我带来了很多的便利。简单说，这把破枪在我手里，我完全可以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他是来做自己介绍的吗？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黎璨有些无语，他慢慢悠悠的转了半圈，让自己背对黑瞎子，不想看见他。
　　他刚转过去，黑眼镜就已经踹了脚边上的某个开关，挂住他的绳子一下就松了，他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摔在沙地上。
　　他的手还是绑着的，绳子连在卡车上，吊着时不觉得，现在拖着才发觉格外的重，他爬了起来，听到了黑眼镜拉枪栓的声音。
　　“往沙地跑，跑到绳子拉不动，再跑回来。”
　　黎璨不想动，所以他有躺下了，即使子弹打在他身侧，激起沙子千丈，他也不想动。
　　但这时他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沙子地下爬上来了。
　　他一个用力，翻身爬了起来，警惕的看向沙面，同时朝黑瞎子大喊：“别闹了，它们来了。”
　　黑瞎子停下了射击，两人压低了呼吸声，静等贵客登门。
　　即使早有准备，黎璨还是不禁愣了一下，他看到从远处的沙子里面，竟然伸出了很多只手。
　　所有的手似乎都是干尸的手，手掌朝天呈抓状，整个沙丘下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
　　其中的几只手竟然动了一下，往沙地里面缩去，就好像是某种海洋里的水蛭，收到刺激之后钻回沙子里的感觉。
　　几乎是同时，沙丘下面起了波纹，有东西在沙下开始活动了。
　　莫非抓吴邪他们进沙子的，是这些和干尸很像的东西吗？
　　看着沙面的“波纹”朝自己这边涌动，黎璨没有动，因为他发现，他被包围了。
　　就见身后的沙丘上，出现了最起码几百条“波纹”，整个沙漠真的好像活了一样，全部都翻滚了起来，所有的“波纹”都打着螺旋朝他涌来，那情形极其壮观。
　　他抬头看了一眼，见到黑眼镜正笑嘻嘻的看着远处波涛汹涌的沙海，一副很爽的样子。
　　黎璨趁着这群不知道是啥的玩意，还没围上来之前，抓了个机会爬上了卡车。
　　“你到底想干嘛？”
　　“你放心吧，这些车在这里有好些年头了，在车上肯定安全，否则这些车早就被掀翻了。”
　　黑眼镜拉上枪栓，黎璨此时才看清楚，这是一把老式的步枪，应该是他在这些车里找到的，他的脚下还放着六七颗子弹，都擦得铮亮。“咱们得看看，沙子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点险还是要冒的。”
　　看样子，昨天晚上，这家伙做了不少布置。黎璨以前在靶场捡过子弹壳，知道要把氧化的子弹擦成这样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当然了，花这些力气是必要的，对于枪械来说，放置太久的子弹，如果不擦亮检查，爆膛的几率会很大。
　　黎璨爬到他身边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人在生与死之间游走时，肾上腺会急速分泌，那是一种令人上头也上瘾的感觉。
　　“还得仰仗您。”黑眼镜朝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等下还要麻烦您受累。”
　　黎璨皱了皱眉，还真拿我当饵料了？就不怕我会反噬？
　　黑眼镜晃头“咻”了一声，让他看前面的沙海。
　　只见所有的“波纹”，几乎全部都汇集到了他们所在的这辆卡车前面整个沙海好像被翻过一遍。更远处的“波纹”也陆续的围绕过来，一层一层，在卡车前方停了下来。
　　这种时候，黎璨还有心情给自己逗闷子，这场面有点儿像街头卖艺的啊，吆喝几声，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只是这些围过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他此时有一种在亚马逊河垂钓的感觉：河水之中，半径六七米的圈内，全是食人鱼，而自己就在一叶小舟上，一个扑腾下去什么都不会剩下。
　　有意思，他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
　　“我的包呢？”
　　黑瞎子踢了踢脚边：“这儿呢。”
　　黎璨从里边取了个带护目镜的面罩戴在脸上，等全都装备好后，他原地跳了跳，然后脚下发力，顺着起重机的起重臂跑到了最高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虽然黑瞎子确实有拿他他“钓鱼”的打算，但当事人的这波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大对，他不应该该害怕到求饶吗？
　　就在黎璨落地的同时，从四周的沙子中，猛地伸出无数只手向他抓来。
　　那一瞬间的感觉太诡异了，就像是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在四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满地开满了一种奇怪的干枯的花一样，这可以说是一种绽放了，而且还不是一朵花的绽放，而是整片沙海瞬间完全炸开。
　　短短几息，黎璨身上十几个地方同时被手给抓住了，接着，他感觉到脚下的沙子突然变得无法支持他的重量似的，整个人往沙子里沉了下去，所有被抓住的地方，出现了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力量。
　　太快了，仍旧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完全没进了沙子里。
　　骤然更换环境，让黎璨的感官有了短暂的失灵，但很快的就感觉到身上有无数的手把他往沙子的深处拖去，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迅速下沉，却无法做任何事情。
　　不对，他还能闭气。
　　虽然提前做了一些防护，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沙子太多了，他必须注意，才不会让沙子灌进鼻腔和肺部。
　　他还扭动了几下，试图再挣扎一下，但是不管怎么使劲最多只能让他搅动一下身边的黄沙，发现没用后黎璨就放弃了。
　　算了，摆烂吧。
　　又过了一会，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背后的那根绳子绷紧，上面传来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比起把他往下拉的力量更加不可抗拒，他被强行往上拉去。
　　一开始，抓住他的手还试图将他拉住，但是随着绳子力量的加大，这些手的力道都慢慢松懈，逐渐脱手了，他被迅速往上拔起。
　　黎璨还专门计了个时，差不多三十秒的时间，他就被拔出了陷入的地方，冲出沙子之后，他被拔得腾空而起，双脚离地，又开始晃动起来。
　　他出沙子之前，他就闭上了眼，以防骤然见光，眼睛不适。
　　他慢慢能睁开眼，往脚底一看，自己像刚醒来那时候样被吊在了那卡车上，不过这次他的脚离沙面足足有一只手臂的高度。
　　有进步有进步，黎璨想。
　　（喂！不要这种时候吐槽这些有的没的啊，混蛋！等会，这好像是我自己写的，哦那没事了。）
　　下面无数的手从沙子里伸了出来，对着他的脚不停的抓着。
　　他抬头看了一眼黑眼镜，后者站在车头上，正用枪瞄准自己。
　　他突然有点怀念吴邪了，那家伙虽然臭屁，但是对自己真的还算蛮不错了，这黑瞎子跟他一比，就是个疯子啊。
　　“别急，正主还没来呢，这些小喽，我真兴趣不大。”
　　有机会一定要把这家伙吊起来打一顿，后来黎璨也确实做到了。
　　刚想完，黎璨就听到“轰隆”一声，扭头一看，脚下的沙地之中，所有的枯手全部都缩回了沙地里，与此同时，沙地里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拱了起来。
　　有点像西游记里的七头蛇。
　　眼看着沙子不停的拱高，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沙丘。接着，从沙丘之中，猛的探出来一根巨大的东西，那几乎可以说是从沙子里“喷”了出来。
　　黎璨先是低头看着那东西从沙子里出来，很快便只能抬头看它，那东西足有三米多高，乍一看，就像一只巨大的手，从沙子里伸出，也正是因为实在太大了，黎璨马上就明白，那根本不是手，而是一种奇怪的触须。
　　这一条东西，大概是一条像蛇一样的奇怪生物，在它的头部，伸出了七条手指一样的触须。
　　“七头蛇？”黑瞎子似乎也惊呆了。
　　不对，黎璨没有从这玩意身上“看见”骨头。
　　在自然界的动物中只有软体动物是没有骨头的，而体型较大的软体动物多为水生，陆生软体动物多数长不太大。
　　眼前这个奇怪的生物，黎璨猜测，它更有可能是植物，因为沙漠里只有植物才能有足够的营养条件，让它长到这么魁梧有力。
　　所以，他背上的刀刻的伤疤，完全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条像七头蛇的不明生物。
　　黎璨正琢磨着，那巨大的像脑袋样的爪子兀的一下就发动进攻了，朝他猛抓过来。

作者有话说

　　关于初始
黎璨第一次遇见张起灵的是他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候他听说张起灵被当饵放入了墓里，他对这人一直很好奇，所以想去看看。
不得不说，传奇就是传奇，即使是打架也这么好看，要是没有马赛克就更好了。
黎璨本来想瞄一眼就走的，但架不住花痴了一小会，他就走不了了。
于是乎，他就被迫和张起灵在那个一片狼籍、满是残肢、恶臭四溢的地方待了一个多星期。
这不是最令人崩溃，最令人崩溃的是当时他两个状态不大对啊，一个是人一个是鬼。
张起灵是那个人，黎璨是那个鬼。
不仅如此，黎璨还发现，他不能离开张起灵三米远。
黎璨：？？？不是，大哥你这就有点过分了，三米能干点啥？
偏生张起灵这人吧，没事干的时候他能发一天的呆。而黎璨当时的状态虽然已经好转了，但还是受不了在昏暗的环境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一周里，黎璨为了排解“寂寞”，把张起灵周围三米之内所有的、能折腾的都折腾了个遍。
然后他就发现，这墓里还有活人，但他们好像躲着张起灵。
黎璨倒是挺想去找找他们的，奈何他离不开张起灵。
到第四天夜里，黎璨的状态就开始走向混乱了，他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了。
他崩溃的速度很快，张起灵记得那是第五天的上午，他的神情、行为动作都变得神经质起来了。
他蹲在被拧断脖子的粽子旁边念念有词，说人体的剖解结构是什么什么样子的，说这些粽子可能是怎么形成，说肉粽子应该挺好吃的，研究完又去研究棺材上的花纹。
他絮絮叨叨地说，前言不搭后语，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一圈还能兜回来，这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后来，墓开了，又有人进来了。
黎璨的身影在阳光下一点点消融，这一幕也成了张起灵记忆里最深刻的印象。
即使后来他又失忆过，他也不曾忘记那个有些疯癫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