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麻辣鸳鸯锅

104、约定

　　就在汪洋估量自己实力能在胡蝶手下走几个回合的时候，异变陡生。
　　十几条棕色的触手从地底钻出，分别倒地的众人和空中的胡蝶。
　　“我靠，还有触手怪！”汪洋吓得抱紧了怀里的温晋就要开溜，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告辞！

　　“别怕，那是木大海。”温晋赶紧拉拉汪洋的手指道。
　　“啊？木大海？”汪洋再仔细看去，那棕色的触手的确像树根，“他怎么在这里？”
　　这时苗苗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帮着木大海一起收拾人。
　　汪洋：“她怎么也在？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很快，岸上那些本来就被胡蝶放倒的人通通被木大海捆了起来，其中包括胡蝶自己。
　　汪洋怎么看都觉得木大海和苗苗是有备而来，准备充分且来得及时，此刻大脑高速运转：“这是早有准备，钓鱼执法？”
　　“……我觉得引蛇出洞更合适，”温晋低叹一声，这么多年的同事，他很希望之前是他怀疑错了，可惜，事实就是如此：“倩女出逃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了，我们出去吧。”

　　“我还是失败了。”已经变成/人形的胡蝶，抬头看到走出来的汪洋，惨然一笑，努力了这么久，寻找了这么久，害了那么多人命，她不甘心到头来一场空。
　　“可不可以，再让我试这最后一次。”以往格外高傲的胡蝶此刻也不禁低下头恳求道。
　　温晋声音冷漠：“生死有命，强求不会有结果。”

　　“失去爱人的又不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结果？”见温晋依旧一脸冷漠，胡蝶越发愤怒，嘲讽一笑，“冷心冷肺，要是汪洋死了你怕是也会视而不见。”
　　“不会，我会尽力救他，但不会为了救他做伤天害理的事，”见胡蝶还是满眼嘲讽不信，温晋轻叹一声：“你还不明白吗？万事有因果，有时候报应不一定在谁身上。”
　　胡蝶闻言，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一震，很快蓄满水光。

　　“况且你是妖，本来有机会去找他的下一世，为什么一定要强求？”
　　“可是，下一世的他还是他吗？”
　　汪洋听得心中不是滋味，没有人想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去，但她也没有权利为了爱人能活下去伤害别人。

　　“你觉得是他，那下一世还是他；你觉得不是，下一世也就不是了，”温晋看着趴在地上的胡蝶问道：“你们为了给朱茂年续命，到底害了多少人？”
　　胡蝶垂着头不说话。
　　温晋声音越加冰冷：“你知不知道，如果朱茂年不想着续命犯下那些罪孽，他下辈子还能生在富贵人家为人，可如今他做了这些事不仅要在地狱受刑来世还要沦为蝼蚁？”

　　“我愿意代他受罚。”
　　“代他受罚？”这句话从馆院中人的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可笑，温晋眼神复杂地看着胡蝶，最后闭了闭眼收敛情绪：“阿道夫逃走是你们帮他改换容貌隐藏行踪？”
　　“是。”

　　“倩女也是你带走的？后来那些失踪的人也是被倩女所害为朱茂年续命？”朱茂年阳寿已尽，如果不这样他根本没办法走出医院还办什么八十大寿。
　　“是。”
　　“美人鱼也是你们特意召唤出来就为了传说中能使人长生不老的人鱼肉？”

　　“是……”到了这个地步，胡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她为了朱茂年能活下去，做了所有她能想到的事，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办法，可是，逆天改命真的太难，造下这么多杀孽，也只是让朱茂年多活那么一段时间，还要赔上不知道多少个下辈子。
　　“喵喵喵！”苗苗再也听不下去，又气又怒，恨铁不成钢地大叫，一爪子挥向胡蝶，在胡蝶白/皙的脸上留下三道血痕。
　　胡蝶的头被拍得偏了偏，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

　　苗苗很是怒其不争：“喵喵喵！为了个短命的人类值得吗？玩玩不好吗喵？非要陷这么深！只是玩一玩，你这辈子可以找多少个人类？”
　　在场短命的人类温晋/汪洋：“……”原来你是个渣猫！
　　“可那些不是茂年，也不是爱情。”胡蝶倔强地说道，一句话气得苗苗全身的毛都炸成了海胆。

　　“好了，别吵了，”温晋弯腰将苗苗拎到一边，差点被暴怒中的苗苗一爪子挥手背上：“把他们带回去吧。”
　　众人登上胡蝶带来的那艘船回到游轮，游轮上的倩女已经被温如玉找出来，朱茂年肉/眼可见地衰弱下去，这时候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看着苍老虚弱的朱茂年，胡蝶眼眶泛红，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抱歉，没抓到人鱼，救不了你。”

　　“不怪你，该是我谢谢你陪伴了我几十年，”朱茂年眼神温柔，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幸福和解脱：“该抱歉的是我，临死都还连累你，逆天改命本就不该的。”
　　胡蝶终于忍不住趴在床边痛哭出声，她真的要失去朱茂年了。
　　“别哭，我生命短暂本就该只是过客……”

　　秦燕离被拷着双手，沉默中带着绝望的羡慕，他们还能相伴几十年，他呢？明明是青梅竹马，却连表白都来不及……他一个人苦苦寻找十几年复活的方法，现在彻底没有希望了……
　　游轮顺利返航，其他客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朱茂年突然病重，连送客都不能出面，众人也只能感叹一下，安慰几句，便都离开了。
　　回到岸上当晚，朱茂年便去世了，之前倩女从别人身上获得的生气也只够他活这么一段时间。

　　他们在秦燕离家里找到了那名叫默默的尸体，二十岁的模样，就算一直被冰冻着也有些变了模样；还在朱茂年名下的一家山庄后院里找到了失踪的尸体，足有六具，六条人命只让朱茂年多活了半个月。
　　胡蝶、倩女和阿道夫被关入囚塔，秦燕离被关进监狱，只是没几天，他便自/杀了，没有了复活爱人的希望，他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不如早点死了说不定在黄泉还能追上。
　　一切尘埃落定，只是图书馆众人都有点消沉，他们没想到，胡蝶能为了朱茂年做下这么多错事。

　　汪洋和温晋把胡蝶送进囚塔，其他人没有来，不是人走茶凉，而是来送了不过是徒增伤悲，胡蝶骄傲，也不愿意让更多人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看着胡蝶一步一步走进囚塔，汪洋深深叹了一口气。
　　“走吧，”温晋拍了拍汪洋的背，带着他往外走：“妈让我们回家吃晚饭。”

　　经此一事，汪洋也平添了几分忧虑：“温晋，你说我这么倒霉，要是哪天不小心死在你前面了怎么办呀？”
　　“不会的，你好好习武，我也会保护好你的。”温晋的声音很笃定。
　　“那万一呢，我又不能变成挂件挂在你裤腰上。”汪洋心中惴惴，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多少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了，咦？这么一想这么多次都能平安归来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呀？

　　“爷爷算过你会长命百岁，就算你不小心死了，我在下面有关系，奶奶可以让我们一起投胎。”
　　这关系可真硬，汪洋眼角弯弯偏头看他：“那我们说好了。”
　　“嗯。”温晋从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