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牲五鼎·食行天下》小T君

28、第28章

　　没一会儿，一股浓郁的肉香弥漫地洞穴中，极为诱人。
　　“唔，真香。”墨谔叹道，“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洞穴中吃着这样的烧烤，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薛子文专心地烧着山鸡和野鸭，在心中感觉不知为何，和墨谔待在一起莫名地很轻松，好像即使遇到天大的困难，只要他在都可以轻松解决似的。薛子文瞄了一眼在一旁惬意的很的墨谔，感叹：或许，他就是有这种能力吧。
　　“可以吃了吗？”墨谔盯着烧鸡问薛子文。
　　“刚刚好。”薛子文递过去一支烧鸡，墨谔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
　　“唔，好吃！”墨谔细细咀嚼品味，吞下之后道，“这鸡不但外脆里嫩，味道醇厚，还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味道远远比我想象的好吃。在没有调味剂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刚才在湖边找到几个鸟蛋，也顺利弄了一些野蜂蜜，只要鸡皮上抹上蜂蜜和蛋清，控制好火候，鸡便能外脆里嫩，鸡身内放入几个花椒叶能去除鸡身上的腥味，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个——”薛子文掏出一装着酱料的瓶子，一打开，一股浓郁的奇特香味散发出来，“这个就是我这次来这里取得的最大收获。”
　　墨谔蘸了一点尝了尝：“是酱油？”
　　“没错，这应该是山中的猴子本想酿酒，却用错了材料阴差阳错便做成了这个拥有特殊香味的美味酱油。”
　　“我用特殊的刀法在鸡身上开口，然后抹上酱油，这样鸡肉便能均匀地渗入味道，最后再洒上我带来的自己做的香油，出来的味道自然不会差。”
　　“子文，看来我真不能小瞧你。”墨谔叹服。
　　“为何要小瞧？”薛子文问道，然后拿起另一只火候差不多的山鸡吃了起来。
　　看着薛子文一派文弱书生的模样，再配上一副看似瘦弱的身子骨，墨谔笑着摇头，果然以貌取人是相当不理智的。

　　墨谔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山洞内部的岔道，眯了眯眼睛说道：“子文，为何你没有一点进里边瞧瞧的意思？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指不定里边藏了不少宝贝。”
　　薛子文淡淡地扫了一眼岔道，“这样的山洞中极少有我需要的食材，即使有，在这样深山中的天然山洞，必定不简单，而且在里边会遇到什么危险都是未知，即使有天大的宝贝我也无福消受，所以为何要进去？”
　　墨谔闻言笑道：“真不愧是薛子文。”

　　“如此的美味，要是再配上些美酒就好了。”墨谔啃着鸡腿遗憾道，“不过，这样也别有一番滋味。”
　　薛子文不可置否地笑笑。
　　吃完之后，薛子文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在洞口点上了驱虫的菖蒲和艾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薛子文来到厚草堆中，和衣躺下。墨谔挨到薛子文身旁，枕着手臂，看着洞口外边幽幽的夜色，轻轻开口：“子文，为何你会对野外的生活如此轻车驾熟？”
　　“我以前经常像今天这样露宿野外，时间久了自然也就熟练了。”薛子文淡淡地回道。
　　“都是为了采集食材？”
　　“不是，是因为无家可归。”
　　“哦？无家可归？”
　　“恩，自我能记事起，我就已经有普通孩子六七岁那般大了，之前的事情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爹娘是谁，所以，我算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之后大了有了些能力，便在山上住了段时间，然后在机缘巧合之下，我收留了东官他们兄妹俩。”薛子文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些往事。
　　墨谔深深看了一眼薛子文，问道，“那你是因为什么才会对做菜如此执着？”
　　“主要是因为一个人吧。”薛子文沉吟。
　　“哦？哪个人？”
　　“送我龙魂菜刀的人，是我的恩人。”薛子文看着墨谔说道，“这人你也认识。”
　　“呵，我确实认识。不过我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你能和我说说你们认识的情景吗。”
　　“说来话长，记得我记事起的第二年，村里收成不好，几乎快要闹饥荒，那回我被饿得很惨，几天几夜没吃过一点东西，差点就要死了。但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一位好心人，也就是你那个故人我的恩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质的人，明明是那么老的老人，我看着却是那么的好看。”薛子文缓缓回忆道。
　　墨谔闻言眼中带着笑意：这是当然的，食神当年在天界可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好似不食一点人间烟火的感觉。”薛子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笑看着墨谔说道，“这点倒是与你很像。”
　　墨谔笑着并不否认。
　　薛子文继续说道：“他见我可怜便救下了我，那是我因为饿太久，胃都有些萎缩，一时间吃不进什么东西。那时，他亲自下厨煮了碗面给我，那是很普通的一婉面，只是面条鸡蛋加葱花，汤也很清澈，并没有加其他的东西，可是就是这样一碗面，闻着极其鲜香，面条筋道、鸡蛋鲜美、葱花爽脆连清澈的面汤都蕴含了无穷的奥妙极其好吃，那味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吃过之后，我感觉身体一点点复苏，整个人都鲜活了过来。我从来没发现原来一碗面竟然可以如此神奇。”
　　薛子文顿了一顿，“之后，我便一直跟着他，他起先很无奈，但是渐渐地也默许了。偶尔我能吃到他做的菜，那菜的味道好的无法形容。其实，在吃过那碗面之后，我便对做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偶尔他做菜的时候，我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在心中暗暗地学。他也并不阻止，有时还会手把手教我几招，不过，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记得那回，他一个人就那么坐着愣愣地做了一整天，一动都没动，我喊他很久，他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把那把菜刀塞在我手中郑重地说：‘好好保存这把刀，我要离开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我那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呆呆地拉着他不放手。他摸了摸我头说：‘是不是觉得做菜很神奇，像便法术一样？’我点头。
　　‘你只用用心做菜，便能赋予食材新的生命，它们的生命精彩与否全在于你的一双手。好好使用我给你的这把刀，然后亲手赋予这些食材新的生命吧。’‘或许我们有缘还能再见。’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墨谔眯着眼叹息道：“到底是个死心眼的家伙啊......”
　　“你知道他去了那里吗？”
　　“不知道。”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从何找起，对于他，我算是一无所知......”
　　“他的名字是叫辰逸。也是个厨子。”
　　“辰逸......”薛子文轻轻重复了声，然后俩人陷入了沉默。
　　“墨谔。”薛子文开口打破沉默。
　　“嗯？”墨谔转头盯着薛子文说，“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头一次这样喊我吧。”
　　薛子文微笑：“你不是普通人吧？”
　　“我当然不是普通人。”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凡人吧？”
　　墨谔闻言动作一顿，问道：“为何这么说？”
　　“我很早在心中就有这个疑问，”薛子文手按在胸口轻轻地说道，“而且在刚才我遇袭的时候，明明受了极重的伤，到现在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了。这样的药根本不是人间所有的。”
　　“那时我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我还是有意识的。所以，你和那些人蛇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我并非有意要瞒你。”墨谔无奈道，“就像你听到的，我是天神，掌管人之罪恶与福泽。”
　　“掌管人之罪福之神。”薛子文轻笑。
　　“是啊，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许一个机会，说罢，只要你的请求我都能满足你。”
　　薛子文摇摇头：“我没什么事好求你的。”
　　“这样的机会，别人几世都修不来，你不要浪费了。”墨谔微笑。
　　“我从来不喜不劳而获之物，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没什么好求的。”“而且命数天定，我也不想改变什么。”
　　墨谔大笑：“子文，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墨谔。”
　　“嗯。”
　　“你和我说说关于辰逸的故事吧。如果我没猜错，辰逸他也不是凡人吧。”
　　“没错，辰逸是天界的食神。”
　　“食神啊，难怪这般厉害。”
　　“是啊，当初食神在天界可谓是惊才绝艳，做一手极品菜，一盘难求。不过，他每次做的菜我都能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吃到。”墨谔说道这儿轻笑出声。
　　“只可惜，造化弄人。即使是神仙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情？神仙不是无情无欲的吗？”
　　“呵，这只是在传说话本上的神仙，不过现在天界确实也定了这些规矩。但是在那时候，天界多数都是上古神邸，修炼而成仙的在那时少之又少。而我们这些上古上神由自然所衍化，并无七情六欲的限制。话说回来，食神就是那时少之又少修炼成仙的凡人啊。”
　　“修炼成仙？”
　　“恩，凡人可以通过特殊途径进行特殊的修炼，渡过所有劫难之后便可以超脱五行修炼成仙。那时的辰逸可谓是千古难有的天纵奇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