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泥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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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n：楼下左转第一家，他们家的早点还不错。明天我9点钟以前都可以。
路宁洗完澡回来便看到了沈明非发过来的消息，显示是十分钟以前。
路宁：好，明天我联系你，估计在八点左右。
现在已经是转钟了。路宁看着这条零点的消息总觉得怪怪的，除了乔楠这个神经衰弱的夜猫子，他几乎没有和其他人零点发消息了。
毕竟很晚了，总是会有些奇怪意味在的。
关掉手机，蒙上被子，一切明天再说。
路宁五点钟就醒了。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许临淮，床的另一侧甚至有轻微的鼾声传过来。而且这个声音很奇妙，仿佛同时有一个高音和低音存在。
这也太高级了。路宁默默打开了录音，然后在这仿佛二重奏一般的鼾声里又眯了会儿。
他睡不安稳，怕错过时间，又怕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让这一顿饭变得尴尬。每到这种时候他就想放弃了，想把所有和沈明非的记忆挖出来扔掉，然后从此跑得远远的，当从没认识过这个人。
但是已经说好了……
他的道德感不允许他爽约。
喜欢一个人真的好难哦。
【7：45：01】
路宁：早上好[太阳]
路宁：我收拾好啦，在楼下等你吧，8点怎么样？
路宁：狗狗玩水.jpg
Shen：嗯
7点55时路宁出门了，到电梯口时显示正从25层往下。
“不会这么巧吧……”
路宁嘀咕道。
电梯门打开了，电梯内一双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稳稳地按住了开门键。
“早上好，路宁。”语气里带着微微的笑意，也许是太不常见，路宁并不能听出来。
“早上好！”路宁有些怔愣，随即反应过来快速钻进了电梯间。
沈明非站的位置比较靠中间，路宁进来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下，讪讪的在他旁边停住了。
电梯空间有限，昨晚他们两人几乎是站了两个对角，现在沈明非就站在他旁边……又来了又来了，那种身高的压迫感它又来了。
路宁悄摸往上扫了一眼，这人不会一米九了吧。
电梯中途又上来几次人，路宁慢慢被挤到离沈明非很近的位置，近到他似乎能感受到沈明非的呼吸。路宁不好意思抬头，微垂着眼，视线便落在了沈明非脖子下方。沈明非只穿了一件米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个长风衣，衬衫扣子并没有完全扣好，能看见一点点裸露出来的锁骨。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能看到一些肌肤的起伏。他没怎么近距离研究过人，一时有些好奇。
“你在看哪里？”沈明非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脖子。”路宁不假思索道。说完突然愣住。该死，被诈了。
“不信。”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沈明非。
“……”那路宁也没有办法。
虽然他看的，确实，偏下了一点点。
早饭是在楼下的一家便利店里。他们的早饭很丰富，路宁点了一个青椒火腿饼，是一种明明觉得做工很粗糙但是又莫名很好吃的味道。
沈明非点了一个煎饼果子，坐那几乎无话，很快就吃完了。于是又去买了两杯豆浆和路宁一人一杯。
“你一会还有什么事么？”这火腿饼有些噎得慌，路宁吃半天了。
“过会儿去趟公司。”沈明非低头看了看表。路宁瞥见他动作，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还是问问吧。
“哦。那你要不先去？”
“不急。”
那就不急咯。
等路宁吃完，沈明非才和他打了招呼往公司方向去了。
路宁有些丧气。以前的沈明非不是这样的。他会大笑，会臭屁，遇到感兴趣的事会滔滔不绝，甚至还会有小小的恶作剧。
现在的沈明非都没有了。是带有距离感的亲和。他们就是曾经要好后来绝交，然后多年后见面假装释然的关系。
唯一的一次打破是在电梯间里给他发了电话号码。不过当时那种情境，惊讶也是很正常的。
路宁给许临淮也带了份青椒火腿饼。出门去找文竹了。文竹是位很腼腆的女生，她们学制是五年，这段时间过来实习。
这个商圈今天刚好有一个创意市集，路宁和文竹一起逛了逛。各个摊位上大多是一些原创手工艺品，文竹一直很兴奋，每个小玩意她都挺感兴趣的。
路宁在一个手工娃娃的摊位旁停下了脚步，他觉得他看见了沈明非，还是童年限定版。
从小他就觉得沈明非很像娃娃，现在再看，确实很像。他记得小时候有一首儿歌叫“泥娃娃”，小路宁想象不出来泥娃娃是什么样子，只觉得如果一定有样子，那应该就是沈明非的模样。
皮肤黑黑，但是好看。
他还记得他做过一个泥娃娃掉水里化了的噩梦，醒来啪嗒啪嗒掉了很久眼泪，也不出声，把进来喊他起床的路妈妈吓了一跳，以为儿子出什么问题了，这个眼泪直到学校里路宁看见沈明非才止住。
路宁对这个手工娃娃很心动，又觉得自己买一个像老同学的手工娃娃收藏很变态，万一被发现那就更变态了。
但他确实很心动。
路宁还在对着娃娃纠结，然而一只手已经先他一步拿起了这只娃娃。
“等等——”来不及思考，路宁条件反射的想先阻止。
手搭在了浅色衬衫上，是今天早上刚刚看见过的米色，手掌下能清晰感受到手臂的肌肉，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了？路宁。”
路宁思绪开始卡机，他感觉自己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很不愿意，但还是一卡一卡地抬起头来。
他扯出了一个艰难的微笑，没有思考能力去判断语言的合适与否了，“就…这，这个娃娃我也挺感兴趣的。”
“是么。”声音平淡，但路宁发誓他看到沈明非嘴角挑了挑。
路宁觉得有戏，趁热打铁，也忘记手还没松，甚至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沈明非胳膊摇了摇，“先到先得，商量一下，这个我买了呗。”
沈明非不经意地扫了眼胳膊上搭着的手，吐出的话依旧冷酷无情，“但是是我先拿起来的。”
“可我很早就来了！盯着他看好久了！”
场面一时寂静，路宁感到丝丝尴尬，讪讪收回手。
沈明非盯着他看了会，最后说：“交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泥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