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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是小黑花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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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很奇怪。
不,在这一世,他应该叫——明霄哥。
江尽楼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缓缓阖上眼眸,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是他重生的第九次。
与其说第九次重生,不如说是第九次机械地重新演绎着他的人生。
他并非不相信“不喝孟婆汤就会带着前世记忆投入轮回”这样的说法,但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活在一本书里。
冥冥之中有丝线牵引着他,制约着他,操控着他,好让他按照既定的轨道,一刻不停地走下去。
第一世,他受尽顾言叙的折磨,在地牢中混混度日,不知今夕何夕。
忽然某一日,在一片昏暗中,他失去知觉。
再次睁眼,他回到了十四岁自己初承雨露之时,这一世,他依旧没法避免被侵犯的命运。
但好在,对于前世的变数,他掌握得一清二楚,这一世,他比第一世逃出象姑馆的时间早了半年。
半年的折磨,依旧像无休无尽的噩梦一样痛苦,但他学聪明了不少,除了身体上的凌辱,他并没有吃太多苦头。
前世的经历让他看清了李明霄的自私和野心,看清了顾言叙的狠心和偏执。
他决心远离,一辈子都不要踏足仙门,就这样平凡简单地过完一世。
但就好像老天偏要与他开玩笑,好像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在逃跑的途中,他再次被顾言叙救下——分明第一世的顾言叙半年之后才会到达京城!
他开始怀疑顾言叙是否也是重生之人,一路上频频试探,结果令他松了一口气——顾言叙的的确确还是那个顾言叙,对仙门充满景仰与向往。
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没有爱上顾言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被顾言叙救下后,他的言行举止开始逐渐不受自己的操控,明明内心无比抗拒,可还是像被人夺舍了一般说着第一世说过的话,扬着第一世那样依恋的笑容。
看上去就好像......他再次义无反顾地爱上了顾言叙。
这个认知令他感到绝望,好在他并非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在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他想尽办法逃离顾言叙的身边。
可每一次!几乎每一次!都会被“夺舍”的那个人操控着身体回到顾言叙身边。
哪怕他绑住了自己的身体无法行动,最终也一定会被顾言叙找到。
他和顾言叙像是有着命定的羁绊,被人用丝线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他无可避免地再次成为了修真者,而收他为徒的,依旧是那个想把他收为炉鼎的李明霄。
他逐渐接受自己动不动就会被“夺舍”的事实,但他不愿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他必须变强。
只有这样才能在与命数的搏斗中求得一线生机。
事情出人意料地进行得很顺利,前世没有教过他什么功法的李明霄居然开始教他练习《御水决》。
除了他时不时被“夺舍”给顾言叙送去上好的丹药,一切都。
——顾言叙开始憎恨他了,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他真的生活在一本书里,被人为地操控着喜怒哀乐,那么顾言叙一定是主角。
而他的作用,大概就是让顾言叙像上一世一样觉醒魔王之血。
他不愿再次承受李明霄的百般欺辱,前世的那些记忆与他而言痛苦得就像捅穿胸膛、凹凸不平还带着小刺的荆棘丛。
于是他决定代替李明霄,将顾言叙推下悬崖。
第一次,失败了,顾言叙被树枝挂住,没有掉下悬崖。
第二次,失败了,顾言叙被一位路过的仙长救下,没有掉下悬崖。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没有一次成功。
直到他再次被“夺舍”,不受控制地激怒李明霄,被他套上锁链关在狭小黑暗的屋子里。
心如死灰地躺在散发潮湿气味的木板床上,他不止一遍地质问那该死的命数。
为什么?分明是掉下悬崖就能觉醒的魔王之血,一定要李明霄的愤怒,一定要他的牺牲?
这一切都好像在嘲笑着他的徒劳无功——多么愚蠢的、蝼蚁一般的人,竟妄想与命数抗衡。
李明霄每天夜里来到这所屋子,对他做着猪狗不如的事,强迫他发出婉转娇媚的声音。
他终于被折磨至崩溃,产生了自杀的念头——既然无法改变命数,这命不要也罢。
他买通伺候的婢女,让她偷偷带来匕首,带毒药,带长绫。
第一回,失败了。
第二回,失败了。
第三回、第四回、第五回......
不论他何时自杀,濒死的那一瞬间都会被李明霄发现,迎接他的不仅是求死不能的痛苦,还有李明霄更为疯狂的惩罚。
再后来,正如第一世那样,顾言叙踩着血归来,而他也在遇见觉醒魔王之血的顾言叙那一刻起,彻底丧失身体的控制权。
一切按照原有的轨迹,按部就班地上演着。
他无法闭眼,无法抗拒,也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演着上一世的悲剧。
很快,他就迎来了第二次重生。
接下来,是第三次,第四次。
他发现每一次重生都会发生细微的不同,例如逃出象姑馆的时间,被李明霄囚禁的时间,或者是顾言叙觉醒魔王之血的时间。
但不论重生多少次,他都逃不开被凌/辱,被侵犯,被囚禁的命运。
渐渐地,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力掌控自己的人生,更无力与命数抗衡。
更令他感到崩溃的是,每一世,他都要被迫听着自己对顾言叙说出那些恶心的话,被迫看着自己对顾言叙做出讨好的举动,被迫感受自己与顾言叙斩不断的该死羁绊。
第九次睁开眼,他变得麻木。
看着身前哼哧哼哧的男人,除了早有预料般地嗤笑一声,他竟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尽管程度越来越轻,可前几世的他仍旧会做出反抗,会感到不甘。
可如今的他,虽身体仍是处子之身,灵魂却早已雌伏于人几百年,受尽了凌/辱与折磨。
初承雨露对于他而言又算什么呢?
他半点也不挣扎地躺在床上,任由男人撕开他的衣服,程式化地再听一遍他几乎能倒背如流的淫言秽语。
无休无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他,根本无处发泄,一旦他的所作所为不符合他惯有的性格,他的身体就会被“夺舍”,不受自己操控。
就在他闭上眼,准备再一次承受处子之身被破开的剧烈疼痛时,他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门窗被踹开了。
紧接着,他身上一轻,男人晕了过去,并被来人踹下了床。
眼前发生的一幕全然不同于以往的每一世,这个变故令他有些怔愣。
那个人的脸也随着男人的滚落出现在他眼前——是李明霄,他眸中升起的一丝期冀顿时消散。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明明早就该知道,不管细节如何变化,命数都不会变啊......
可接下来,他就听见那人轻声问他:“我带你离开,你可愿意?”
他从未见过李明霄如此怜惜的眼神,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
在他的记忆里,李明霄向来是一个自私的人。
尽管在囚禁他之前,李明霄待他确实不错,可那也只是因为他能够作为炉鼎,帮助他顺利度过渡劫期。
李明霄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绝不会如此屈尊蹲在一个小倌的床边,更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他想,这一世的变故,好像有点大。
他顺着李明霄的意思,跟着他离开了象姑馆。
这一世的李明霄,很奇怪。
这一世的李明霄,让他叫他“明霄哥”,这个称呼很新鲜。
毕竟他已经叫了九世“师尊”了。
对于前几世的李明霄来说,“明霄哥”这样的称呼俗气至极。
他突然觉得,这一世似乎有点儿意思。
为了探测李明霄是否真的性情大变,他解开自己的衣带,露出妈妈教的楚楚可怜的单纯神色,对李明霄“剖白心意”,说自己愿以身相许。
这是一步险棋,毕竟九世的命数里,他都逃不过被李明霄侵犯的命运。
世人都说李明霄高岭之花,可重活几世的他早就能一眼看穿李明霄对他的渴望。
这样的自己,李明霄就算要维护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暂且忍耐住了,那贪婪的眼神,难以自持而紧握的双手,还是会露出他的马脚。
可意外地,那人眸中一片清明,什么都没有。
没有渴望,没有隐忍,没有贪欲。
甚至还严肃认真地教育他要学会辨别人心。
李明霄......是这样的人吗?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仿佛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李明霄,而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李明霄很快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整个上午没吃东西的他感到饥饿起来。
九世的修炼让他掌握了大量功法,但为了不引发李明霄的怀疑,他从来只跟着李明霄的教导,缓慢修炼。
进入元婴期的弟子才开始辟谷,不再进食凡间的食物。
前几世入门后,李明霄为了保证他的灵力不受凡间烟火之气的影响,几乎刚入门就给他服用了筑元丹,使他直接突破炼气期,晋升元婴。
于是他坐在房间,安静地等待李明霄拿来筑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