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
-
和煦的暖风吹过，带着窗外秦淮河水微腥的味道，传送到静谧的屋内，让人精神一醒，不至于再多僵持下去。
确切的说，是凌夜晴首先投降了。
她无法忍受，继续下去，让局面再次发展到，超出她可以掌控的地步。
“凤，不要玩了。你说的这些，一点也不好玩。”
凌夜晴突然这么说了一句，轻描淡写之间，试图将眼前的窘境打破。
坐回原来的座位上，往凤冰凝碗里添了块鱼肉，凌夜晴再抬头时，望向凤冰凝的双眸之中，全然的欢笑，丝毫伤心的情绪都找不到了。
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凤冰凝几乎要以为，方才两人之间的决裂，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而已。
除非，朱红色的窗台之上，没有她隐忍时，所留下的深浅不一的抓痕。
有些事，既然说出了口，便就没有了挽回的余地。而凤冰凝向来是个自制的人，因此，出口的话更是板上钉钉！
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凤冰凝转回头，残酷的说道，“别再自欺欺人了，小候爷。您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呢么？就当我求您也好，回去吧。”
不要，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不！今天——”凌夜晴坚决地道，眼里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我要留下来，过夜！”
犹如宣誓般的话语，在偌大的房间炸开，惹得凤冰凝惊诧的圆睁着双眸。
过、夜？！
她没，听错吧——晴儿说，要留下来过夜？！
受到惊吓的，显然不止凤冰凝一个。
在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凌夜晴本人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在这沉香阁与凤冰凝重逢的两三年，即使两人再如何的亲密，也不曾发展到留夜的地步。
可今天——在这种弩拔弓张的处境之中，居然这么要求了……
凌夜晴其实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可是，等心中平静下来后，却没有多少后悔的意思。
留下来过夜。
呵呵，她早就想着这么做了！
只要在凤的房间里留夜，恐怕，到时候就算她们之间真的清白如纸，外界的人，铁定以为她们已经……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恁的惹人猜忌。更别提，其中一个，还是卖笑的青楼女子。
凌夜晴并不否认，自己曾多次想过那么做。因为，想要独占孤傲的凤冰凝，这便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再加上她用侯爷的身份对鸨母施压，结果必定是水到渠成！
然而，想归想，她从未有将这个假想，演变成真的打算。
不单是因为这会惹凤冰凝不快。
凌夜晴不希望，因为她的一己之私，而毁坏了凤冰凝的声誉——即使，在凤选择留在沉香阁的那一日起，声誉这种东西，早已被败坏了。
但是！凌夜晴尊重凤冰凝，她可以委屈自己，让凤在她身上得到，在别人那里失去的东西。例如尊严，安慰，甚至……爱情！
为了给凤冰凝最好的，凌夜晴可以忍受所有的流言蜚语，甚至鄙夷的目光，包括来自凤冰凝的冷言冷语。因为她坚信，总有一天能够打动凤冰凝，只为她一人绽放，藏在冰冷外表下的火热！
可是——
凌夜晴迷茫了，动摇了，她知道，她已经坚持不到凤冰凝真正软化的那一天。
她，是无法等到那一天了吧？
凌夜晴苦涩的笑了，凤冰凝的冷漠，真的让她心寒了！
为了不失去她，在她身上得到一种确定，凌夜晴蓦地发觉，多年来为凤冰凝设想，所做的种种忍耐，根本就是徒劳！
或许，她该改变自己的态度了？
她该让凤知道，她是真的有底线的，她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她是因为她有想要拼命抓住的东西，所以才会处处让步的……
“今夜，我要留下来。”凌夜晴重复道。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吧？
江夏家的事，俨然成了定局，按照凌夜辰的脾气，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呵呵，实际上，她已经没有多少自由可言了！
过夜？
她是认真的吗？
凤冰凝猛然转回头来，盯着固执的凌夜晴，拧了拧眉心。
心中千回百转之后，唇边绽放出一抹神秘地笑意，霎那间显得风情万种。
迈开步伐，凤冰凝慢慢地走向凌夜晴，在后者倔强的眼神中，慢慢的倾身靠近……
“那，小侯爷的意思，是这样么？”
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轻微的一个动作，就会碰到彼此的鼻尖。凌夜晴清晰的感受到，凤冰凝呼吸之间，喷洒在自己脸色的香甜气息，果真应了那句话——吐气如兰。
凤冰凝此刻微阖起双眸，蝉翼般的睫毛轻颤着，不知是紧张还是其它……
凌夜晴胡乱的想着，可脑袋早已是一锅浆糊，无法分清东南西北——凤突然凑这么近，干什么？
难道说……是要吻她吗？
可是，她们不是在闹不愉快吗？
还有，凤说，她的意思？
凌夜晴恍惚的想着，她是说要留下来过夜，但，她并不是——
在四片唇瓣即将碰触之前，凌夜晴猛地推开凤冰凝，狼狈的别开了头颅，面上是掩饰不了的红晕。
“凤，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你错了，小侯爷。”凤冰凝摇头，“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留下来就代表着如此。这是规矩。如果，你无法遵守的话，就请回吧。”
同时，也是她们之间，无法跨越的身份差距。
“什么规矩？凤，不要把别人龌龊的目的，强加在我身上！还有——”凌夜晴痛苦的闭了闭眼，“不要妄自菲薄好吗？我接近你，想要留在你身边，并不是因为垂涎你的美色！”
“可是，”凤冰凝淡笑，“若凤冰凝没有所谓的美色，只怕小侯爷，也不会看我一眼吧？”
“凤……”
“是不是？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根本就不会看我一眼，对不对？”
“不，我…我……”凌夜晴显得迟疑。
的确，如果不是这张绝美的容颜，让自小眼高过顶的小侯爷深深的折服，便不会有后来的坚持。
凌夜晴，的确是因为美色，才对凤冰凝一见钟情的！
即使后来是真的爱上了凤冰凝这个人，却无法抹灭最初，是因为那副皮囊，而开始疯狂的！
无法再理直气壮的辩驳些什么，凌夜晴只是又重复地说了一句——
“无论如何，今夜，我一定要留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