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蓝梦琦

2、第二节 缘至

　　林立第二天睡了个自然醒，他虽然学习的不是那么那么刻苦，但也很久没有不活在闹钟里。他醒来后，发现房间里并无第二人，松了口气。“我自己明明能行，为什么妈妈一直不放心啊。”
　　但林立总还是会不禁有些空虚、无聊，因为他现在也走不了路，所以干脆就发起了呆。不料呆没发一会儿，他的妈妈就走了进来。
　　林立不太高兴：“妈——”
　　话音未落，林立妈妈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好，我知道，赶紧去上班，不上班没钱，你住院了更要花钱，你大了不需要我照看的那么紧了。是不是？”
　　“你也知道啊。”
　　“我马上去上班了，现在还能不能放下心了？”
　　“再好不过。”
　　林立妈妈顿了顿，又说： “我帮你租了副拐杖，你可以出去看看。”
　　不一会，林立妈妈走了。林立已经知道了，但还是出于一种求证的心理，还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他以他在学校多年‘放哨’的经验，找了一个既可以看到自己妈妈，也不会被对方发现的视角。
　　这不？不仅是说的话，连神态都和林立意料的一模一样。
　　“你们真就不能把手术时间往前推推吗！”
　　“真不能。每个人都是这么问的。手术一场一场都排的很紧，每个人都如他们所说‘很急’，可是有先来后到或说所以有了先来后到……”
　　这语气，一点没有卡壳！一点没有犹豫！看来是真的“每个人都这么问”。
　　林立作为一名标准的03年出生的高二学生，当然觉得课这种东西，少上一节是一节，缺一节无污染无公害。所以，手术时间怎么样也都没什么关系。
　　但，全国统一的，父母当然不会愿意孩子少上任何一节课，林立妈妈当然会让林立早点手术完，早点回去上课。
　　林立也其实全知道。
　　林立妈妈“哎”了一声，就走了。林立赶紧缩回了房间。回去‘潜伏’了一会，等‘安全’了，再偷偷溜了出去。
　　林立这孩子从小就坐不住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林立便拿上手机，四处走走。可是——疫情期间，医院根本不让人出去。里面的人只能在医院里活动，外面的人要么只能在一楼，要么只有一个病人家属可以使用电梯。不过虽然地方比较压抑，但只活动活动手脚，也没什么问题。
　　临近中午，林立却没察觉。要不是他看到食堂的人越来越多，怎么会意识到自己有点饿了呢？
　　疫情期间，人员不宜聚集。林立想买完饭回去吃，于是挑了一个便宜的盒饭。
　　结账时，他瞟到一个坐轮椅的、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之所以能瞟到，主要是因为这人太高了，坐着都快到了他肩膀。可细一看，他身上腿上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很完整，那人却坐着轮椅。
　　林立疑惑，但很快走了。
　　他回到房间，关上门，简单消了一下毒，摘下口罩，吃起了饭。医院的饭不怎么好吃，扒拉两口没吃完就不吃了。但是他没扔，打算分两顿吃……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林立正在吃他那分了两顿吃的饭。房门响了。“妈，我不是说了我自己能行吗？”一抬头，却是马时山那张熟悉的脸。
　　林立此时胸中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个字：“靠。”顿了顿，林立又说：“怎么是你！”
　　马时山说道：“怎么了？我那么忙，还千里迢迢过来给你送作业，自己作业都写不完。你倒好，一点儿都不欢迎我，你知不知道你回来之后再补作业的话作业是补不完的啊。”
　　“补不完就不写，只要拖到下个学期就没人管我写没写了，不是吗。还有！请勿犯剑！谢谢！”林立说。很快，林立想起：“我又没带笔，怎么写？”
　　“不知道啊，可能等你妈来了就知道了。”
　　林立脑子转弯倒也挺快，一下子就明白了“艹，你和我妈联手了是吗！”
　　“好好写你的作业吧，学的东西都在课本上了，相信聪明的你即使没有上课，也一定能知道作业怎么写！”
　　“＊，＊□□＊＊□□＊”林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复，只能像这样无所中心地口吐芬芳。
　　“那么，我走了，祝你写作业快乐！”马时山说。
　　这人好歹也是林立在学校里的损友，他一走，又没人能和林立说说话了。
　　欸，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呢，打开手机呀！再不玩，就该被无边无际的作业淹没了，没时间玩了。
　　时间立马被压缩成了一条线，一擦而过。林立妈妈很快就回来了。林立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必须写作业了。
　　“如果累的话，今天可以先不写作业了。”
　　林立瞬间感到不对，妈妈怎么会这么说话呢？太反常了吧！于是立马警惕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是好消息！”
　　林立在学校听惯了老师的阴阳怪气，下意识觉得‘好消息’不是什么褒义词，但也没说话，等着妈妈接下来的话。
　　“这个医院有个人，他一直身体不怎么好，很小就住到了这里，没再出去过。从到了这儿以后，变得越来越和之前不一样。”一直住在医院，难道还能不和之前不一样吗？
　　“他之前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
　　“说不准。我只知道他现在学习还挺好的，挂的学籍可是二十九中的。对了！他和你差不多大。”
　　林立只是“哦”了一声，没有表明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
　　“那……收拾收拾东西吧，明天搬过去。”林立妈妈说。“他家人才发觉他可能是失去了玩伴才和住进来之前不一样，觉得他需要一个同龄人作伴，所以看了看医院里有没有和他年龄相仿的人，然后他家人在医院食堂遇见了你。他家在医院群里找到我，加了我微信，想让你搬过去和他住一个病房，报酬是能帮你付一些你的医药费。”
　　林立很诧异。“还有这种事？！”
　　林立妈妈就知道林立会这样诧异，林立也知道。“所以？我想以你的性格，应该会搬的吧。”
　　话音未落，林立就答“不然呢？”

作者有话说

　　马时山不愧是林立好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