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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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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仿佛知道他想干什么,对他说了句话,令白羽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他只听见了一句模糊的,“我是……”
令白羽感到好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我们见过吗?
那人仿佛还想说什么,但还没等他仔细去聆听,便被一阵敲门声唤醒,在意识回归前,他朦胧中听到了一句话。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吗?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你又是谁?你要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而来,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已经醒过了。
令白羽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朦胧的意识渐渐回笼,眼前的景象也清晰起来,敲门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被打断了梦境的令白羽,先是懵了一阵子又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谁呀?大中午的,自己不睡午觉就算了,还得打扰别人。
令白羽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几滴眼泪,困意已经退下,大脑重新恢复清明,令白羽才慢吞吞的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刚打开门,看到门口的几个人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警察。”说罢,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给令白羽看。
令白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也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找上门,脑子里瞬间回想一下,他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呀,“警察同志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令白羽先生,我市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令白羽一直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他没有挣扎,没有解释,很配合的跟着警察坐上车,大脑迅速把自己最近一个月来所做的所有记得起来的事过了一遍,依旧没有想起自己到底哪里扯上杀人案了。
他突然想起今天中午看到那条评论,梦里的场景和现实中的案件,该不会真的梦成真了?预言梦?没那么玄乎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嫌疑?
令白羽闭着眼,左右两边坐着两个没穿警服的警察,好像时刻提防着自己别跑了。
车已经到达警察局了。
“下车。”
令白羽被带到了一个审讯室里,四面封闭着,只有一扇门,头顶上的灯也不算很亮,但是能看见里面的陈设,只有两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其中有一面墙是玻璃,令白羽知道这种玻璃,这种玻璃从外面能看见里面,从里面却看不到外面,方便审讯时在外观察。
令白羽被带到这里呆了十多分钟,依旧没有人来,但他知道,审讯室四角都有监控,肯定有人在监控的另一边看着。
他无聊的玩起手指,玩着玩着,不知为什么就困了,又过了好几分钟没人来,他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打算再睡一会,毕竟午睡都被打断了。
意识模糊游走到黑暗之中,不似之前那样的梦境,这次梦中没有任何画面,只有黑暗,还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入了一丝丝淡淡的花香。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有钱……我很多钱,我……我都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名誉,金钱,地位,还是玩伴,我都可以给你,只要……只要你不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接着便传来一道神秘男音:“我想要什么?我真正想要的,你可给不了我,你也不配知道。但现在我想要你的命。”
“啊啊啊啊,不要!”
伴随着痛苦的叫喊声,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迷雾渐渐散去,依旧是两个人的身影,依旧看不清脸庞,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身材肥胖被砍去了一只脚,身上的白色衬衫已沾满了鲜血,从伤口处传来刺骨的痛意,他痛苦的叫喊着,不停的乞求另一个人的原谅,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人,不断向惩罚者乞求。
他的身旁有一架黑色的钢琴,上一次梦到的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坐在钢琴旁,黑色斗篷下的半张脸,温柔地笑着,像是沐浴着三月的春风,如同樱花般绚烂美丽,这一次没有风,黑色的斗篷紧紧的披在身上,那如同炼狱般的气场,就像是地狱之主,恶魔收起翅膀,玩味似地看着一个冒犯了他的人被他狠狠折磨着。
朦胧的歌声四起,斗篷之下的那个人哼起了一首奇怪的歌,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弹奏一首钢琴曲,神秘的乐曲中透露出的话仿佛只有那个弹琴的人才能参悟出。
“你是谁?”令白羽问出了口,但对方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回答自己,依旧沉迷于手中的钢琴。
警察局门前,一辆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约摸二十七八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警察制服,胸前挂着的牌子上显示着他的身份,风沿市警察局第一刑侦支队队长顾云时。
顾云时快步走进警局,径直走向局长办公室,他停在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马局!你找我?”
“进。”办公室里坐着一个面相慈祥的中年男人,他看向顾云时露出一个慈祥的笑:“云时啊!来的正好。”
“马局,你找我什么事?”顾云时立身站好。
“昨天那起案件你怎么看?”马局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手示意顾云时坐下。
顾云时给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手段残忍,我认为应该是仇杀,目前还不能判断凶手的杀人动机,被害人的身份也尚未明确,是个棘手的案件。”
马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他的想法,“那你觉得可不可能是情杀?”
顾云时认真的想了想,“当然,也不排除情杀的可能。”
“那这起案件就全权交由你负责,记住要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凶手。”
顾云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马局。”
顾云时刚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另一个警察就凑了上来,“顾队,嫌疑人找到了,是个写小说的,现在就在审讯室里。”
写小说的,顾云时并不意外,因为像这样为了寻找小说素材不择手段的人,他之前也遇到过,那是一个灵异小说家,他亲手设了一个局,杀死了自己的女朋友,他还为了不让人发现,把尸体埋在了自家院子里的向日葵下面,又把头颅放在冰箱里冷藏,并把这件事情写成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但可惜,世界上不可能有天衣无缝的剧情,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牵引着别人走向真相,不得不说那个人是个心思缜密的天才,但同时他也是个疯子,不仅搭上了自己的后半辈子,甚至还杀了人,杀害了他最心爱的人,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等到事情败露,他也只是一心关心着自己笔下的故事,凶手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无论动机如何,无论出发点是善是恶,无论他是为了自己还是别人,无论他对被害人是爱还是恨。
因为没有人能替逝者选择原谅,总有人会根据蛛丝马迹走向真相,哪怕是迟来的真相,也终将散发着光明。
世上没有天衣无缝,顾云时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走,去见见这位嫌疑人。”
而此时,顾云时心中那个处于恐慌中的“疯子”正在审讯室里安心地睡觉。因为双手被手铐铐在了背后,所以令白羽只是头趴在桌子上,侧着脸就那么睡了过去,他还在努力聆听梦里的歌声,并不知道,此时有两道灼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顾云时和韩子跃打开门后,没想到看到的会是嫌疑人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韩子跃虽是资历尚短,但好歹也干了一两年,也见了不少嫌疑人,那些一个嫌疑人有恐慌的,有镇静的,也有鄙夷不屑的,但第一次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这……是多久没睡觉了?心也太大了吧?这都能睡着。我还是头一次见呢,在审讯室睡着的。”
“呵。”顾云时此时满脸阴霾,他直接大步向前,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而这一下的后果就是他的手特别麻。
令白羽正在努力聆听那首歌,就当模糊的声音渐渐清晰,他就要听清的时候,突然被人叫醒了,今晚意识还是朦胧中,但心里已经开始想骂人了,谁呀,这么讨人厌,为什么今天睡觉都会被打扰,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了吗?烦死了。
令白羽是耳朵贴在桌子上的,所以顾云时拍桌子的时候,巨大的声响,现在真的还有点耳麻,意识刚刚缓过来,又麻又痛的感觉,直接让他清醒过来,眼前像蒙了一层纱似的,当纱褪去后,他看到一张阴霾的脸,立马坐了起来,令白羽的记忆瞬间回笼,他现在可是在警局的审讯室里,怎么就睡着了呢,自己的心也太大了吧,不对,刚才做的那个梦!
见令白羽还在走神,顾云时心中居然有点恼火,在审讯室里睡着就算了,被叫醒了,居然还走神!他把警局审讯室当自己家吗?
“咳咳。”韩子跃及时地提醒了一下令白羽,喂喂,该回神了。
令白羽立刻脱离了神游天外的状态,看着面前两位穿警服的人,感觉有些尴尬,作为犯罪嫌疑人,竟然在审讯室里睡着了,估计自己是头一份。
见令白羽回神了,顾云时坐到了桌子对面,随便捞了张椅子坐下,手里拿了份资料,语气平静的开始读,“令白羽,男,今年二十八岁,曾以“飞羽”的笔名在网上发布一本悬疑小说《迷雾》,今天中午12点43分,你在网上发布了一本新书,而新书的章节,却恰恰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起案件几乎吻合,而现场附近的监控恰好有拍到你当晚去过案发现场。”
顾云时抬头看了令白羽一眼。
怎么可能?
“不可能是我,我昨天都没出门。”
顾云时又望了韩子跃一眼,示意他记录下来,韩子跃立马会意,拿起笔,将他们之间的对话仔仔细细的记录下来。
“昨天晚上23点至24点,你在干什么?”
令白羽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睡觉了吧,“在睡觉,昨天晚上我没有灵感,没有去码字,很早就睡了。”
“有没有谁可以为你刚才所说的话作证?”顾云时轻车熟路的问了一句。
“没有,我是一个人独居,家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我家是一层一户,所以附近没有邻居。不过我家安装的有摄像头,摄像头里的内容可以证明我所说的一切。实在不行,楼梯口安装的也有摄像头,它也能证明我昨天晚上并没有出去。”
这是另一个警员郭梓宇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份报告单,把头低伏在顾云时的耳朵边,轻声的说:“顾队,死者的身份确定了,还有,昨天在现场捡到的黑色花瓣检测报告出来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两张报告递给了顾云时,死者名叫吴东建,男,38岁,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第一个发现他不见了的是人名叫白归,是一个最新出道的小明星,也是吴东建在外包养的小情人,据白归所说,每天晚上八点,他都会去吴东建的别墅,而昨天晚上他去的时候,吴东建并没有回来,今天一天也没去公司,连每天都会去的会所都没有去,接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出现过。身份已核实,死者确认吴东建无误。
顾云时拿出吴云建的照片给令白羽看,问道:“你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
令白羽看了一眼照片,感觉有点熟悉,但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身影,“不认识。”
顾云时拿起另一份检测报告,经检测报告,该花瓣属于蔷薇科植物黑玫瑰,无毒性。
黑玫瑰?凶手为什么要用黑玫瑰呢?难道黑玫瑰对于凶手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顾云时迅速将文件收入档案袋中。
而作为那个嫌疑人的令白羽并不在意其他,他只在意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洗脱嫌疑出去,他以自己敏锐的视力,精准的撇到了文件上的字,黑玫瑰?想到了之前梦中的场景,与刚刚搜索有关黑玫瑰的资料,下意识出口,“黑玫瑰的花语代表着恶魔,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几道目光瞬间降在自己的身上,令白羽才知道自己刚刚说什么,他似乎给自己又添了几份嫌疑,有点后悔,不知道,刚才说的话还能不能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