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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青×法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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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喜正在荷塘边的青石上小憩。
身上随意裹了一件外衫,衣衫半敞,冰肌玉骨,酥月匈半露。
听见响动起身抬眼来看,乌黑浓密的睫毛中间是一双湿润缱绻的惺忪睡眼,一见是法海,就伏下身子又要睡过去。
“都好吗?”
法海走到青石边,找了块地方坐下来。
“都好。”
法海伸手揽起妹喜,妹喜柔若无骨地投身到法海怀里,想了一会,问道:“你娘说是生病了,到底凡人身体荏弱些,我与姐姐在山中无事打发时间时炼了几丸药,要是对症的话就给你父母送过去。”
“你说的那些丸药哪里是寻常人可以吃的。当初我还在寺里的时候,母亲身体就一直不大好,我请师兄看过,无甚大碍,看来他们早就想着着要以此为借口为我筹谋。”
说完,低头看着妹喜的脸凑上去亲了几口,不像往日里一样克制小心,在妹喜白玉样的脸上留下了几道红痕,妹喜气骂道:“秃驴,你是要吃了我吗。做甚啃我。”
说着扭过身去不再搭理法海。
只是妹喜虽然看上去不愿意搭理法海,但是眉心未蹙,神情含嗔带喜。
法海心领神会,低头看向妹喜带有薄嗔的芙蓉面,笑道:“好姑娘,是我不好,您且消消气。”
往日里玉雕一样端坐神台的佛子走下红尘,笨拙地学着凡尘俗事,别有一股让人心疼心怜心爱的笨拙在。
妹喜的心肠却仿佛钢浇铁铸一般,爱极了为难佛子,看他蹙起长眉不知所措的样子。笑道:“好和尚,我如今可算是信了你当初从来不近女色了。”
法海看妹喜转怒为喜反而不敢说话,原本揽在妹喜腰间的手也慢慢往回缩,说道:“好姑娘,这又是为什么?”
“你竟然不明白,对女子来说,男人说的再好听也远比不上做得好。”
法海听了妹喜的话,一张俊俏的小脸透粉,低下头不敢抬眼看妹喜,一双手却很诚实地伸出来揽住了妹喜,唇齿相依,两厢情真。
......
又是浅尝辄止,妹喜气得一口咬在法海颈侧,气呼呼地转过头。法海见妹喜真的不高兴,把人抱在怀里又是求饶又是许诺,妹喜饶有趣味地看法海急得长眉簇起,耳垂发红,才转过头来靠到法海怀里亲了他心口一下,法海刚高兴妹喜不生气了,又忍不住呼吸急促,长臂青筋暴起,低头寻觅清香。
好一会儿,妹喜躺在法海怀里,双腿习惯性地缠住法海,香汗点点,娇喘微微,两人只在身上遮了一件法海的外衫。
妹喜偏头看向法海,“小和尚,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法海看着妹喜不说话,好半晌,低头钻到妹喜怀里,闷声道:“青娘,你知道么,当初父亲母亲不是自己要把我丢到金山寺的,不是他们要拿我来换荣华富贵的。”
妹喜看着怀里的小和尚,似笑非笑地眯起一双含情目,应声道:“那是为了什么?”
妹喜说这话时声音轻的就像是惊醒了法海一样。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出来,青娘,这些年来总有国公府送的东西来,怕我少这少那,我总觉得虽然有真心,但我总是被权衡之后的,今日母亲见我时的神情好像当年被人偷走子女之后的那头母虎,父亲虽然不曾多言,但是往日书信往来里总是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妹喜唇抵在法海额头,手从法海背后穿过用了一点力慢慢地摸着妹喜的头。
“我总觉得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那就去找,小和尚,我们早晚都要进京的,你父亲母亲不愿意告诉你,进京之后那些魑魅魍魉总会自己跳出来的。”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青娘?”法海闷在妹喜怀里,声音低沉,像是在女人怀里找乐子的浪子,又透露出一种孩童的纯稚可怜。
妹喜啵地一口亲在法海的头顶。
“那是当然了,小和尚,只要你到时候还像现在一样俊俏,我肯定帮你。”
法海闷声笑起来:“好姑娘,看来为了你我也要对镜贴花黄了。”
“那可不,不过你最近比往日瘦了不少,我可不喜欢瘦骨嶙峋的病书生、娇公子,可不要到时候被我抛弃了再来埋怨什么人老珠黄比不上那些年轻后生。”
“果然是自古嫦娥爱少年。”
“当然了,你们人不也是一样吗,潘安出行的时候掷果盈车,左太冲出门为什么大家都要唾弃他。”
法海也不反驳,埋头在妹喜怀里笑。
妹喜嫌弃地伸手要推开法海,说:“好痒,不许这样。”
削葱根似的手指,指尖粉□□白的,像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法海看妹喜一心要推开自己,就顺着妹喜的动作直起身来,转头就把妹喜整个人抱进怀里。
“好青娘,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妹喜一手抓住衣服,轻轻一挣,从法海怀里跳下来,披上外袍,乌云堆雪,乌鸦鸦的浓黑睫毛间是一双湿漉漉的。
回头看了法海一眼,转生跑了。
“老秃驴,可是你自己说的没成婚不能在一处。”
法海站在荷塘边,赤luoluo对着天地,咬着牙又气又笑,把地上丢下的衣服收拾起来,勉强裹住下半身,也回自己房里去了。
路上一边气一边笑,好在那些侍女男仆大多都住在父母院子那边,现下除了厨子之外没有人在,饶是法海定力颇强也忍不住阿弥陀佛,要不然今日之后不知道怎么出门见人。
脚步匆匆回到自己房间后,法海用院子里的凉水冲了下澡,冰凉的水浇在法海身上竟然有一股热气蒸腾的感觉,若有看客在,只要还有七情六欲定然忍不住面红耳赤。
冲完凉换了法海在室内纠结许久,不知道妹喜喜欢自己什么打扮,最后选了一件青色的宽袍大袖,去厨下确认没有甜口的菜,把备好的小菜端过去。
法海进门时妹喜正兴致勃勃地看院子里的各色礼物,李雷夫妇对妹喜久仰大名、满怀感激,又有心讨好,让人把给儿子儿媳准备的许多东西都送了过来,妹喜虽然见过无数奇珍异宝,饶是小青也有许多人间难寻的珍宝,但是人间到底能人巧匠多,李雷夫妇多年经营,又疼爱儿子,送来的许多物品不乏好物,妹喜正沉浸其中,也未梳妆,换了身淡蓝色的小袖襦裙披帛,头发挽做随云髻,不加粉饰,自有一股清水芙蓉的天然俏丽之美。
法海看见妹喜就是一笑,一边把饭菜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双眼还紧紧地随着妹喜。
妹喜把手里的步摇放回匣子里,净手之后坐到石凳上,尝了一口小菜,不自觉簇起的长眉慢慢舒展,“是咸口的。”
法海见妹喜还算喜欢,也尝了一口。
“这里的菜向来爱加糖,今日做饭的是新来的北方厨子,不过南方糕点精致,孙师傅更是个中好手,一会吃完饭之后看看合不合胃口。”
妹喜看了一下糕点,“不管合不合胃口,单是这样子就值得多尝几口。”
法海抿起嘴,一阵狂风袭来,勾勒出法海饱满的胸肌,法海浑身热烘烘的,像是早年北方炉子,妹喜的裙袖飘扬,松松挽就得长发也被吹得乱蓬蓬。
风卷来一阵荷叶清香,法海走到礼物面前,取出里面一只插梳,帮妹喜梳顺头发。
妹喜也难得乖乖坐在石凳上,等法海把头发梳顺。
......
京城。
国公府。
“世子,大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一名书童走进书房轻声道。
李蒙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了书童说话抬起头来看向侍墨, “母亲有什么事?”
“小的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跟四房大少爷有关系。”
李蒙看着眼前诚惶诚恐的侍墨,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公文一合,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一到大夫人院子,侍女就面露喜色,一叠声的说世子爷来了。
李蒙走到室内,只有大夫人和孙嬷嬷,大夫人一看见李蒙就掏出帕子开始擦眼角,“蒙哥儿,这下可怎么办啊?”
李蒙一丝不苟地行完礼,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四房到金山寺附近了,神秀也到四房置办的宅院里去了。神秀要是回来,你弟弟妹妹他们可怎么办呢?”
大夫人一边说话,一边快步走到李蒙面前端详儿子,摸手看脸,生怕一日不见的儿子瘦了。
“神秀是为国公府出家的,他要是回来,不管是府里还是老太太那边都不能少了他的,就算是我们大房也不能怠慢了他,不要说你弟弟妹妹了,就是你也要暂退。”
“母亲,神秀当初为了全府出家,是我们府里的功臣,自然要如此,而且就算是儿子也不能私下补贴慕哥儿和妹妹们,就算是私下里给好东西也只能给神秀。
神秀这么多年在金山寺,已经是我们对不起四房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力弥补,怎么能如此行事。”
大夫人看着儿子,长叹一口气,举手锤了儿子一下,“府里对神秀好几年我倒是不在乎,但是你没见你祖母的架势,我怕到时候你祖母把嫁妆全都留给四房,婚丧嫁娶哪一个不要金山银山,到时候分家也要多给四房。
我只怕你做了国公以后难以周转,再者说你弟弟妹妹到时候嫁娶难免不够风光。”
李蒙听了大夫人的话,掀起袍子跪在大夫人脚边,大夫人吃了一惊,就要把儿子扶起来。
李蒙却涕泗长流,叩首道:“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只是儿子既为世子,以后作为一族之长,定然会担负起教导弟妹的责任,如今母亲如此担忧实在是儿子不孝。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年父亲为了一己私利以致四叔骨肉分离,神秀公府贵子,少小离家,至今不曾回过京城,是大房对不起四房。无论于公于私,儿子实难从命。”
大夫人看着眼前长跪不起的长子,神情委顿,意懒情疏,道:“我的儿,你这是何苦来哉。你既然愿意拱手相让我又何必再争呢。”
言语未尽,大夫人就已经不能再说下去,低头掩面匆匆走进了内室,孙嬷嬷扶起李蒙,“世子,夫人是想错了,只是她到底担心您和哥儿姐儿以后日子过的辛苦。”
“嬷嬷,劳烦您帮我劝一劝母亲,弟妹那里以后有我,四房的事情早不只是我们一府相争的事情了。”
孙嬷嬷听了这话,一行浊泪滚落,“蒙哥儿,夫人那里我多劝解着,事缓则圆,你也不要着急。”
李蒙点头应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