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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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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错,你真的是恶心,没心没肺的人都让我恶心,而你就是让我最恶心的人,我能恶心,是因为我有心啊狄与,你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我?”他说得貌似很认真。
“别这样伤感俞大老板,伤春悲秋的熊样给谁看啊,大姑娘似的。”我猛喝了咖啡:“还是哪个腻歪的味道,你直接喝红糖水不省事儿些?”
我们彼此每天都在嬉笑怒骂中找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小心翼翼的,这平衡谁也不想亦不敢打破。小朝认真。我能说什么,我只有认真的装白痴,和谐社会,人人有责。
“滚吧你,继续混,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外面。”
大概是因为我在极力模糊话题,他也没再深究那个我们彼此的忌讳,准确的说,我一个人的忌讳。
我想起那年,小朝把人不像人鬼不像的我从废墟堆里抱起,因为全身不着寸缕,我可以通过肌.肤明显的感觉到他颤抖的双臂以及体温,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就那样死掉……
“我也不想天天这样啊,干脆你把我包养在家里吧。反正你有的是钱。”有人关心,我承认我有那么一些感动,说出这句话后,才觉得,怎么像在撒娇呢。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愿意。”
看着他少有认真的脸今天第二次严肃,我暗骂自己真蠢,两句话又扯到危险的话题上。
我瘪了瘪嘴说:“算了,你又不喜欢男的,包养我又不上我,这怎么行,话说商业社会要等价交换,我可不喜欢占人便宜。”
小朝,小朝,我是一粒耗子屎,你是一锅三鲜汤。
“我走了,呆在你这里没意思。”我摆了摆手,还送了他一个飞吻。
“算了,你每次都是这样。”他走向窗台,作沉思状,不再理我。
我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我开着我蓝色□□回我的窝了,第一时间去开了空调,很好,他的办事效率很高。空调又可以用了。我从卧室的抽屉里翻出那个久违的影集,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东西,里面有我不想看到的人,那个男人真是英俊啊,魅力都可以从照片上射出来,他是我的老爸,这个把我家搞得万劫不复的人,此刻正望着我微笑。
你看见你的儿子成这个样子,还笑得出来,真是强人。或许你造的孽报应在我的身上,或许我遗传了你的基因,是个天生的贱.货。
小朝是我的邻居,好邻居。
还记得小时侯我最讨厌我的肤色了,一个男人,不,一个男孩,肤如凝脂有什么用,夏天都不敢穿短裤,我想把自己晒得黑些,可是效果不显著,一穿长袖长裤就又白回来了,李杰说:哥们儿,你就认命吧.
我也只有认命。
我也极端痛恨我矮小的个子,十七岁时,才只有一米六九,“我相信还会长高的,我的梦想是一米七七”当我说这话的时候,李杰那厮泼我冷水:哥们儿,别做那种黄粱美梦了,你以为你才是七岁啊,一大把年纪了,真是……你就认命吧。
我也认命了。
他们全都死了时,我问为什么,小朝说没有为什么,你认命吧。我当然顺应天命了。
我向来不懂得反抗。老天强加在我身上的东西,我照单全收的承受了。
我是一个人,我是活的,我要活着。
摇了摇头,不在想那些让我脑袋混乱的东西,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臂,像要想确定什么,今天有人说的的肉是腐肉,我抬起它闻了闻,好象真的有腐朽糜烂的气味,呵呵。
我正在自我欣赏的时候,有人敲门。
是俞小朝。
“我们谈谈吧。”他进门就开始收拾我的屋子,小客厅里横七竖八的散着东西,他手法娴熟的忙活着,像是个家庭主妇般。
“你拿来什么了,看看。”我好奇的打开椅子上他刚才带进来的包。
他很少来我家,大多数时候是我去他办公室胡搅蛮缠,再说前段时间周然和我同居,他有意避着。
“你喜欢的,泰戈尔诗集和一个叫阮溪的大学生开的个人画展入场券,离这里很近的,明天去看看吧,你不是从小就喜欢画画吗。”
“哼。还挺小资的,拿走吧,我不需要。”我冷笑了一声。
这些东西早就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
“你谈场恋爱吧,十九岁了,该有正常的生活。”俞小朝已经习惯性的把我说的话当放屁,继续和我讲事实摆道理。
我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和我提这个,我一向讨厌这种对我来说没营养的谈话。
“我能正常?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在看拯救人类的美国大片。”我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很体贴的喂了两片薯片在他嘴巴里。
他竟然给我吐了。还横我一眼。我着实无辜。
“女的,咳……或男的都可以。找个人试试。”
我不是试了吗。周然就是个例子,我刚要调侃他几句,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脸,话到喉咙出不了口,活活憋了回去。
“那个郝沿是你什么人?”看来他这次是来真的了,我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他这次所谓的“谈谈”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达目的不罢休吧。我的心中忽然冒出那人的名字。
“他是我的老客户,你怎么知道他。蒽,这次就是他,不过被你放鸽子了。”
我当然知道是他,六零三房的耻辱。
“哦,我对他比较感兴趣。”
“他你不要惹,他喜欢女人的,找男的只是因为男的身体素质好些,能发泄得久,你不要有这个念头。”
“那他说我恶心,就这样算了吗?”我到窗边站着,很矛盾的心理,这么久了,也该习惯别人的有色眼光了不是?看来我的脸皮还不够厚。
“不要这样偏执。你自尊心太强了。”
我哪有自尊心啊?自尊,那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
“别整那些没用的,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被所有的色胚男人睡。”然后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就没点廉耻之心?”小朝声量提高了,是气愤吧。
你说你逻辑思维也真差,刚刚才说过我自尊心过强,现在又说我没廉耻心,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廉耻之心?你何时开始规划我的生活了?把诗集都携来了,想把我培养成五爱四有的大好青年吧?我的小朝哥哥?”
他摔门而去。
狄与,你真他.妈的过分,我在心里说。我其实不想气他的,他是为数不多的真正关心我的人,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小朝离开后,我也穿了外套出了门,心里很乱。沿着三星街漫无目的的走。已黄昏。
“狄与?”
我看到一辆。蓝博基尼Murcielago停在我的面前,前灯忽闪忽闪的,晃得我想骂人,开名车就了不起啊,妈的。看到那个摇下玻璃探出头的人,我眯了眯眼,好象有点眼熟。
“没想到能这里遇见你,上车吧,去喝杯咖啡。”他笑着邀请我。
“老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乱上陌生人的车。”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
老子心情不爽,路边边儿凉快去。
“哦,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他的手伸出车窗晃了晃,我看到了他手里的劣质名片,我的。
“小然然的哥吧,我们又见面了。”我随手拉开了车门,很自然的坐了进去。我现在需要调整心境,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然然,蒽,他比你大吧,不过这样很好听,以后我也这样叫他,他边开车边自言自语。
“有烟么?”我问。
“在车里吸烟的习惯可不好。”虽这样说,他还是递了一包黄鹤楼给我,我皱了一下眉头。
这点小表情落入了他的眼里,他说:“抽不惯这牌子?这里还有一包冬虫夏草的。”
“是有点不习惯,我平时都是抽十元钱三包的,没见过这种高级货。”
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露出很无奈的表情。
车开到一家小型的咖啡厅门前停了下来。“这家的装修是拜伦时期的风格,我很喜欢。”他熟练的和经理打了招呼,就径直的走向一个靠里的包间,就像这厅是他开的一样,很有主人家的架势。
他竟然帮我拉椅子,装绅士也要对着女士啊,把我当什么了,我没有领情,只大大咧咧的在邻近的椅子坐下。
“你太敏感了,真是个孩子。”
隔了一两分钟,我们好象没什么话题,他说:“原来你就是让然那家伙魂不守舍的人。”
“不敢当。”咖啡没来,我用手指敲着桌面,很有节奏的噔噔响。
“你有多动症么?”
我斜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个人爱好问题。”
“你这个年龄,本该是学生的,能说说吗?”
“学生哪有我自在。”我摇了摇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
“你想念书么?我可以帮你。”
我很反感那些动不动就摆出一副同情弱者面孔的人,说白了,就是想上演些施舍的把戏来填充他们自己心中的灰色地带,商人,作的孽还少吗?
“你管得太宽了吧,想做.爱我奉陪,想做有爱心的事就找错对象了。”
那个送咖啡进来的的女服务员脸红了一下。头埋得很低,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就一句话,至于吗?
我把小勺扔到桌面上,端起咖啡迅速的一口喝了个底儿朝天,烫到我舌头了,我实在不想和这个老男人在这里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