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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低迷 ...

  •   因为全体玩家叛乱,系统将他们封锁在了各自的套房内,不再容忍他们自由出入。
      666套房内的气氛一度低迷得可怕,连最乐观的周帙也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
      再次聚集到一桌上吃饭的五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脸色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差。
      周帙捂住了半张脸,扎着的小辫子随即散开,头发落了满肩。
      不知何时他的头发又长了很多。
      餐厅里的灯光冷淡,一如他们的心情。
      第一个说话的变成了容书善。
      她脸色苍白到可怕,似乎从第四个副本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很差了。
      声音也脆得像一根随时就要断掉的琴弦,“我们振作起来好吗。”
      没人说话。
      容书善也不气馁,“法官说过,只要一直坚持到最后,就会有办法。”
      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看向周帙,“周帙哥,你会一直活到最后的,至少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周帙抬起头,他的眼里尽是红血丝,“可是……”
      可是他现在只想放弃了。
      一切都荒诞得像个笑话。
      容书善苦笑着,眼里泛起了热气,“就当是为了死去的那些人好吗……大叔,张非大叔,死掉的凌熹,她们五个女孩子都还那么年轻……我们失去了太多了,不能再失去了。”
      她的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落进了饭碗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江灯将她抱在了怀里,埋着头默默哭泣。
      洛民也捂住了脸。
      周帙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秋眠。
      秋眠垂着眼睛,眼里没有光芒,他的情绪一直都很内敛,如今这样,也就是悲伤的意思了。
      晚饭结束之后,大家各自洗完澡上床睡觉。
      不让出门之后,系统每天会自动为玩家准备饭菜。
      他们要做的事情仿佛就变成了每天吃饭,睡觉,吃饭,睡觉。
      他们清醒着麻木,沉默地沦亡。
      周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秋眠洗完澡进来,也躺上了床。
      溯秋自己钻了出来,周帙看到溯秋也没有什么反应了。
      金蛇盘在床头,用蛇头轻轻碰了碰周帙的额头,“别难过了。”
      周帙用胳膊遮住眼睛,“睡吧。”
      身体忽然被卷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是秋眠紧紧地抱住了他。
      周帙好像一下子就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立刻大哭出声。
      眼泪像泄洪一样涌了出来,他哽咽到说不完整一句话。
      “我……我们……还要……继续……活着吗……”
      他们似乎在无数次失去希望,又在无数次振作之后继续失去希望。
      可人总会在这种循环中陷入绝望啊。
      秋眠也累了,只是不断地抚摸着周帙的头,保持着沉默。
      不知周帙哭了多久,哭到睡着,醒了又哭,秋眠就一直耐心十足地搂着他。
      白天和黑夜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时间的流速。
      所有活着的人都似乎在一点点窒息,他们的身体一点点沉进深渊之中。
      光亮从视野里渐渐消失,好像有什么也在渐渐消失。
      周帙是被江灯的叫声吵醒的。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下床的时候因为低血糖,身体猛地摇晃了几下,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秋眠立刻将周帙扶了起来,发现周帙的脑袋磕破了,正在流血。
      周帙慌慌张张地推开秋眠,走出去,“怎么了?”
      “没事没事。”入眼的是容书善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小姑娘扯出一个笑容,“我胃里不太舒服,咳嗽出了点血。”
      周帙眼前花了一下,他看到了容书善面前的一碗泡着血里的饭。
      “你直接吐血了!到底怎么回事!”江灯惊恐地看着容书善眼前的血饭。
      那血正是容书善吃饭的时候吐进碗里的。
      周帙立刻走到容书善前面,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动脉。
      他不知道容书善怎么了,但是知道此时的容书善非常虚弱。
      明明系统给的药一用就能好,为什么书善反而一天比一天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真的没事。”容书善笑着,“我有胃病,其实在进这个世界之前,我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吐血,可能是第四个副本里面我跑狠了,毕竟我体质一直比较差。”
      可是周帙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到底怎么了?实话实说。”周帙变得有些凶。
      容书善咬着唇,“其实我老毛病犯了,犯得很严重。”
      “你以前是什么老毛病?难道一直没看吗?病因,病史都说一遍给我听。”周帙盯着容书善的眼睛,根本容不得容书善撒谎。
      容书善却直直地看着周帙,“我就是普通的胃病,平时一直在吃药,但是系统里没有这种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在偷偷搞鬼,我吃了系统里所有可以治病的药物,可是还是没有好。”
      周帙看不到她有撒谎的痕迹,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想办法帮你。”周帙起身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就要开始劈大门。
      “周帙哥!”容书善喊住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每次犯病都至少持续一个星期,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明天应该差不多就好了。”
      周帙握着菜刀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目光在自己四个队友身上转了一圈。
      他将头发悉数向后捋了捋,接着看着大家。
      “我们都要活下去,”周帙道,“反悔的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承认他是我的朋友。”

      七天时间到,五个人直接被强制送到了转换台上,即将进入第五个副本。
      周围的玩家状况也不比他们好,情绪都十分低迷。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第五个副本,地狱边境。在这里,你们将会进入一个无限循环的疯人院,体验惊悚的大逃杀。本次副本为队伍副本,每个队伍进入一个独立的副本,不再与其他队玩家共同出现在同一个副本。此副本不限制使用道具,副本最终任务为找出主人公温延的愿望。请存活到最后,祝你们好运。”系统照例介绍着副本的背景。
      “能活着出来的人,”周帙忽然说话了,所有的玩家都听见了他的声音,“我希望我们能够在接下来的副本内并肩作战。”
      他的头发束起,眼神中满是沉静,也有无法被窥探的悲伤。
      “我们失去了太多,还能失去什么呢。”周帙笑了笑,“就此拼一把,好吗。”

      进入副本后,周帙陷入了漫长的黑暗。
      他感觉到身体开始颠簸,摇摇晃晃的,伴随着阵阵的疼痛。
      周帙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环境非常昏暗。他坐在一辆老旧无比的公交车上,公交车上只有他和司机两个人。窗外的天空是深粉色的,透着淡淡的紫,树木都枯萎了,一片叶子都没有。
      好像遭遇了火灾一样的,所有的树都是漆黑的,没有一片叶子。
      公交车就在这个枯萎的树林里飞快穿梭,时不时有一对绿色的,属于狼的眼睛亮了一下,又飞快地灭掉了。
      周帙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白大褂,手边还有一个皮革制成的行李箱。
      不知道自己身处的时代是在哪一个世纪,周帙摇摇晃晃地走到司机边上,“司机师傅,请问我们要去哪?”
      司机师傅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边境疯人院。”
      边境疯人院?是疯人院的名字吗?
      周帙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见一头巨大的狼迎面扑向了公交车的挡风玻璃。
      那头狼是灰色的,拥有着绿色的眼睛,一掌就拍碎了挡风玻璃。
      司机立刻惨叫,方向盘也随之乱打起来。
      整辆车在司机的慌乱操作之下成功出了车祸。
      周帙只知道自己在公交车撞上岩石的时候,看见了一根戳穿了他胸膛的树枝。
      这里的树枝……这么坚硬吗……
      疼痛缓了几秒之后才涌上来,周帙无法呼吸,气管好像被戳破了,他像个破风箱一样漏风。
      那头野狼进了公交车,正在美味地享用司机。
      而周帙也两眼一黑。
      再次醒来后,周帙狠狠地吸入了一口气。
      周围还是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公交车,熟悉的司机,熟悉的行李箱。
      周帙皱了皱眉,这就是所谓的循环吗?每死一次,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来。
      很多影视作品里也都有类似于这样的设定,其实很好理解。
      为了避免司机因为和他闲聊撞上狼导致车祸,这次周帙没有乱动,就一直坐在车上看着风景。
      司机开车开得很快,但是因为没有人跟他说话,开得也很专心,一直到目的地,周帙也没有出任何意外。
      公交车停在了一处灰暗的建筑前,车门打开。
      周帙知道目的地到了,拎着行李箱下车。
      难以形容这里是什么样的诡异气氛。
      边境疯人院。
      几幢破旧的楼被铁栅栏围在里面,建筑的类型很中世纪,栅栏上也结着蜘蛛网,铁栏杆也生锈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偏偏这么破的一个地方,院子里却有大片大片的鲜红玫瑰花,在半明不明的天色里,仿佛发着光。
      周帙还没来得及继续看,就感觉眼前一抹黑。
      睁开眼时,他又回到了公交车上,窗外还是一样的风景。
      这次不是周帙出事,那肯定就是另外四个人中有一个人出事了。
      周帙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默默地拿出了转盘,轻轻转了一下。
      “玩家周帙获得道具‘上帝的窥探’,使用该道具可观察到身处副本的任意一个玩家的状况一分钟。”
      等到公交车重新到达疯人院,周帙依旧拎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他的身份好像是一个医生,只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工作牌。
      周帙没有耽搁时间重新将这个地方再观察一遍,而是迅速走了进去,直接进入了中央那座跟其他几幢楼比起来较大的楼。
      时代应该是一个中世纪没错了,走近了看才发现楼的墙壁,大门都是繁复的晦涩花纹,只不过不知道过了多久了,那些花纹早就黯淡到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东西。
      建筑的颜色本就是棕黑色,只不过年久失修,显得更加恐怖破旧了。
      每一栋楼间都有着中世纪特有的那种繁复的走廊,走廊的两侧栏杆很低,栏杆外就是大片大片猩红的玫瑰花,在晦暗的天色里盛放。
      周帙忽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看着他。
      他扭过头,只见左侧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孩子闪了一下,躲进了楼内。
      周帙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在男孩消失的地方。
      他没有继续把头探出来的想法。
      现在也不知道贸然进入大楼会触发什么样的死亡情节,周帙拿出了刚刚抽到的“上帝的窥探”,选择了窥探容书善。
      他眼前浮现了一个昏暗的病房,病房内的墙壁上有着许多颜色华丽的诡异花纹,中央一张病床上的床单用的也是棕色,棕色的厚被子下面盖着一个人。那正是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的容书善。
      容书善并不知道自己被窥探了,正在艰难地把脑袋偏过去看着窗外。
      她手上红痕点点,好像是本来输液着,却被暴力拔掉了针管留下的痕迹。
      周帙目光锁定在她窗外的风景,她窗外除了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之外,只有一部分疯人院外面的黑色铁栏杆,铁栏杆上还有一张非常巨大的蜘蛛网,一只黑色的大蜘蛛正在享用着它的午餐。
      除此之外,周帙还看了一圈容书善病房里的布置,除了这张病床和有着诡异花纹的墙壁之外,这间病房里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灰扑扑的黑色漆木柜,摆在了床尾处,上面有着不少瓶瓶罐罐,瓶瓶罐罐里装着的是药片,但这些瓶瓶罐罐看起来十分简陋,设计都是不卫生容易滋生细菌的那种。
      窥探时间结束,周帙的眼前的场景消失,他重新站在了他原来站着的那幢楼的前面,但是面前却多了一个矮他一头的男孩。
      男孩穿着病号服,一张白得吓人的脸上有一对黑色素缺少的眼睛,睫毛眉毛头发都是纯净到有些诡异的白色。此时男孩正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帙。
      说他是个男孩其实是从他的短发判断出来的,实际上这个小男孩的脸长得非常精致,精致到雌雄莫辨,再配上他那诡异的没有一丝变化的面无表情,他看起来十分像个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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