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懂事的蛇 ...
-
周帙一眼就看见枕头上昂起头的小蛇，吓得原地蹦起一米多高。
溯秋是确定了，一旦秋眠给周帙吹枕边风，周帙绝对会答应把自己交给秋眠这个可恶的男人。
它仿佛窥见了自己的命运。
溯秋从秋眠的身上爬到床上属于秋眠睡觉的那一侧，默默地又盘成了一盘蚊香。
周帙指着小蛇，“秋眠，它，它……”
“它无聊，我们刚刚在聊天。”秋眠知道周帙怕蛇怕得不行，直接拎起溯秋，把溯秋扔到了沙发上，“你也知道溯秋不会伤害你。”
“我克服不了。”周帙露出一个苦笑。
被扔到沙发缝里的蚊香：……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周帙这才敢慢慢挪到床上，在秋眠的旁边躺好，裹紧被子，壮着胆子喊道：“溯秋，你晚上不准爬到床上来。”
蚊香：……wdnmd。
秋眠关掉了灯。
两个人默默地并排躺着，心里都揣着心事。
周帙愁的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榜单一被推出之后，他就随时随地受着很多人的关注了。
他根本不想这样。
而秋眠心里想的……
“哦对了，秋眠，”周帙闭着眼睛忽然主动聊天，“溯秋从抽奖池里冲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你第一时间把我拉到了身后，我没有告诉你们我怕蛇。”
秋眠沉默了大概十秒钟，“我见过。”
“你见过？什么时候？”
“第一附中的高二郊游。”
时间线拉回到高二的那次郊游。那是周帙不想开启的回忆。
全体高二学生都一起去了植物园，结果周帙落单之后在植物园里连着碰到了好几条小蛇，吱哇乱叫的同时又失足摔到了一个泥坑里。
他们全班人都没发现他丢了，包括老师。
周帙脚崴了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泥坑里横着一条黑色的蟒蛇。
周帙真的觉得当时自己没有晕过去已经是表现非常良好了。
他只记得他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声音很好听，一遍遍地喊着周帙。
但是那不是周帙熟悉的任何一个男生的声音，他对这个声音非常陌生。
植物园那天的天气特别好，头顶的阳光十分炙热，周帙抬头的时候都会被这阳光刺到眼睛。
他不敢回应，害怕惊动泥坑里的蟒蛇。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泥坑上方探了过来，只是周帙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周帙！”那个男孩子喊道。
周帙努力地把手伸向他。
但是男孩子够不到，他很着急，尤其是看到周帙浑身的脏泥巴，含泪的双眼，以及颤抖的身体。
“你旁边那个是道具蛇！不是真的！”男孩子似乎立刻意识到了周帙的恐惧来源。
安抚过了周帙的情绪之后，男孩子奔跑着去找老师。
后来周帙也不知道被多少个人一起抬了上去，只是他没有看见那个男生了。
他一直想说一声谢谢。
渐渐地，周帙回忆里男孩子的声音和秋眠的声音重叠，只不过现在秋眠的声音更加成熟稳重了。
“是你？？”
“你才猜到吗？”秋眠不知何时转过身正对着周帙，接着弯了弯嘴角，“好笨。”
周帙被骂笨，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奇怪感觉，他眨眨眼睛挥去那些奇怪的情绪，“你为什么没有来了？就在我被救上来之后。”
“我一直都站在旁边，我还在奇怪你为什么没有看我。”
“那天阳光太大了，”周帙有些激动，毕竟解开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小小的心结，“我没有看清你的脸，没想到是你，没想到……命运如此的神奇。”
秋眠静静地看着周帙的侧脸。
这个轮廓清晰的侧脸，让秋眠想起了高中时期，他和周帙无数次故意为之的擦肩而过。
他总会留意到周帙的头发长了多长，总会留意到他洗脱色了的校服。
总会第一时间了解到今天周帙是开心还是悲伤，没睡醒还是前一天晚上哭过。
他偷偷翘课去篮球场看正在上体育课的周帙吃力地跑着八百，偷偷地买粉红色的信封给周帙写情书，偷偷地制造每一次不经意的对视。
秋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周帙。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周帙面前为何一下子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不自信，和卑微。
“被强制进入这个系统的……原本有999队，每个队伍都原定有100人，意思就是说，本来应该到达这里的人数为……十万。”周帙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还不是全部的全球每年会意外死亡的人数吧。”
秋眠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
对于他来说，进入这个地方也许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
秋眠偷偷打听了周帙的高考志愿，填了和周帙一样的大学，可没想到他填上了，但是周帙却没能进入那所大学。
他们又这样分别了五年。
原以为再也不会在这个城市中见到周帙，命运却让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周帙的眼睛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块好看的阴影。
“秋眠，”周帙忽然开口说道，“你知道吗，你上的那所大学是我填的第一志愿。”
“知道。”
“嗯？你怎么会知道呢……”周帙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他睡着了。
秋眠望着周帙的侧脸，弯起唇角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了。
一夜无梦。
周帙醒来的时候是被憋醒的，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压迫得很紧，而且手脚也难以动弹，就像被鬼压床了一样。但是他又好像感觉自己明明是侧着睡的，按理说不应该把手失误放到胸口影响自己的呼吸。
周帙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窗帘中间的缝里泄进来的一丝光芒，接着就是一张放大了的帅脸。
周帙：……
他和秋眠面对面贴在了一起……
就在周帙怎么想都觉得要完成这样的姿势并且一直到他醒来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的时候，周帙在二人的腰上看见了一条粗粗的蛇。
周帙的一条腿插在了秋眠两条腿中间，二人的腿上被这条蛇盘了两三道，以至于两个人的腿根本分不开，除此之外，二人紧贴着的腰上也被这条蛇盘了一道，上半身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而蛇的蛇头就搁置在了秋眠的腰窝处。
秋眠侧躺着，眼睛还闭着，显然没有醒。
周帙忌惮地看着那颗放在秋眠陷下去的腰窝处的硕大蛇头，一动不动。
他想喊醒秋眠啊啊啊但是又怕打扰到他睡觉！
周帙就忍着心里的害怕和姿势的不舒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秋眠快点醒吧，快点醒吧快点醒吧快点醒吧快点醒吧……
不知道是不是周帙的呼唤起了作用，周帙感觉到秋眠动了一下。
周帙睁开眼睛，发现秋眠已经醒了，一双桃花眼正含着笑意看着他。
“呃……”周帙眨了眨眼睛，“那个……”
秋眠伸出一只可以活动的手，搂住了周帙的腰。
周帙：！！！
秋眠没有乱动，只是把缠在周帙腰上的蛇身稍微推了推，躺在秋眠腰窝上的蛇头就动了一下，随后睁开了它那双黑色的小豆豆眼，鄙夷地盯着秋眠。
你明明很高兴！还装！
“下去一下，我们要起床了。”秋眠说。
溯秋扬起了蛇头，默默地收回了缠在二人身上的蛇身，接着乖乖地变小，再变成一盘一动不动的蚊香。
秋眠把溯秋捡起来，放在枕头边上。
“它，它它它怎么上来的……”周帙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秋眠下了床，一扬手就把上衣脱了，接着走到衣柜边上开始找衣服。
他脱衣服的姿势非常流畅，帅的人真是干嘛都帅。
周帙看着秋眠的背影。他本来觉得穿上衣服之后他和秋眠的身材是差不多的，只是秋眠高他那么六七公分，没想到一脱衣服，腰部绷紧的线条和后背蝴蝶骨形成的弧度都摆明了秋眠一个人能打他两个。
……真不公平，学习成绩那么好还那么帅，样样都比他好……
“不知道，夜里我们睡得应该都比较死。”秋眠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翻了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穿上，一颗颗地系扣子，一回头发现周帙睁着大大的小鹿眼，像一只未经世事的单纯小鹿那样发着呆。
抑制住被可爱到的忍不住往上飞的嘴角，秋眠清了清嗓子，“洗漱，出去吃饭。”
“啊……ok。”周帙撇了撇嘴，从床上爬下来。
秋眠从衣柜旁边让开，一边系扣子一边看着周帙找衣服。
周帙觉得自己要加强锻炼，把这俩细胳膊练粗一点。
周帙的胳膊和腿都十分匀称修长，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整个人看起来比较瘦的原因是肩膀和背都有些偏薄，但他看起来比江灯确实要健康很多。
江灯是小白斩鸡的事实已经人尽皆知。
周帙翻来找去，选了一件他昨天去一楼买的西装外套。
西装外套的款式比较休闲，也是纯黑的，穿上之后显得周帙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温顺了许多。
两个人洗漱完一起去客厅，另外三个人已经坐在餐桌边上开始吃饭了，他们俩才姗姗来迟。
容书善扫了一眼两个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情侣装的衣服，默默地低头吃鸡腿。
五个人围在了餐桌边上一起吃饭，顺便讨论了一下有关接下来的日程。
“系统的播报说还有三天才进入下一个副本，这三天我们是要去格斗场待着吗？”江灯嘴里塞着一大块鱼肉，一边砸吧一边说道。
他们几个人现在沦落到身上根本都没什么梦境点了，挥霍得太凶，不行不行。
“三楼的抽奖池只存在一天，所以今天应该拆掉了……会变成啥。”洛民也跟没吃过饭一样一边抱着炸鸡啃一边问。
洛民的体型是五个人中最高最壮实的，他的饭量自然也是最大的。
“但是你不是健身教练吗？健身啊，你怎么还吃油炸的？给我吃！”说着江灯就扯掉了洛民手上炸鸡的一个鸡大腿。
“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打怪！”洛民生怕自己的炸鸡被江灯偷袭，连忙低头狂炫，一边吃还一边说，“上一个副本我出力最多！你没看到那杀人狂被我打的脑壳都快没了吗！”
周帙微笑着，“对对对，你出力最多，多吃点。”
接着他就把几个猪肘子塞到了洛民的碗里。
在这么性冷淡装修的套房里吃猪肘子，有什么比这更叛逆的吗？
容书善道：“要不我们去三楼看看吧，三楼的抽奖池撤掉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场景。”
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先去三楼看看，看完之后再去格斗场继续围观。
一行人坐电梯的时候，罕见地碰见了同一层住的另外一队也走了出来。
周帙五个人看着对方的五个人。
“666队，幸会。”周帙主动打招呼并报上自己的名号。
“队长，他们就是666队……”
“嘘，闭嘴。”被叫做队长的女孩子呵斥了一下背后的队员，然后看向周帙，清了清嗓子，“我们是999队。”
666跟999住一层，而且双方还都是五个人……真够巧的。
“我是队长周帙，我的队员，秋眠，容书善，江灯，洛民。”周帙觉得自己就算不介绍，对面的这个小队伍也说不定知道他们的队员组成。
“咳咳咳，”999队的队长又咳嗽了一声，像是在自己给自己找场子，“我是队长凌熹，我的队员……跟你讲你也记不住，以后再说吧，回见。”
接着凌熹就带着她四个看起来个头都不是很高的队员一股脑地钻进了另外一个电梯。
“她们队看起来很忌惮我们。”容书善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江灯却注意到了一个点，“她们五个人都是女生啊……”
“而且都是没我高的女生。”容书善总算觉得自己的身高没有那么矮了，她也有168，在女生中个子不算矮了，但自己队里的四个大男人都比自己高，就算是最矮的江灯也有174，最高的洛民甚至达到了恐怖的189。
999队的五个女孩子的身高基本上都在165以下，容书善眼尖地扫到了她们中一个最矮的女孩子估计只有150。
容书善嘴角翘起，这个世界也不是只有她最矮了嘛。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懂事的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