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被迫下位》旋玉

209、神对人伸出了手

　　斯蒂利安，五区，“神的馈赠”酒厂。

　　“我们完了！”

　　工人们从护卫队口中得到否决的答案后，绝望地开口。

　　“这东西是魔鬼！”

　　酒厂的主人这样说。

　　在一片绝望之间，名为安的行者沉默不语。

　　或许洛蒂说的对，祂不适合这份工作。

　　酒厂被封锁的第五天，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酒厂外面忽然一阵骚动，安听见有人说：“上面的大人来了！”

　　祂站在窗子外，目光落在为首的金发少女身上。

　　她有光明的偏爱，却没有信仰。

　　真奇怪。

　　安静静地想着，金发少女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人群浩浩荡荡地朝安这边过来。

　　祂看见那位金发少女抬头，和自己直视，没有受到影响，也未曾动摇她的决心。

　　真奇怪。

　　这是安第二次这么想。

　　很快，金发少女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安靠在窗边，未曾移动视线。

　　“酒神，安？”

　　金发少女的语气平稳，安闻言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真奇怪。

　　这是安第三次这么想了。

　　祂问：“你是谁？”

　　答：“我名斯米娅，斯蒂利安的现任内务长。”

　　斯米娅向祂致意，不卑不亢地开口。

　　“神，你的存在已经干扰了斯蒂利安的秩序，请配合我们的行动。”

　　祂问：“你为何不受影响？”

　　斯米娅说：“如若我也受您影响，如何守卫身后子民？”

　　“你是个合格的君主。”

　　祂如是说。

　　斯米娅摇头，“我只是在做我本该做的事。”

　　安被送上了特制的滑沙长行，祂看去，无数如星光般洒落的波动此起彼伏，它们驱散了神明笼罩在人类身上的阴霾，如散开的乌云般，让星光落满大地。

　　这个时代的人类，这奇怪。

　　直到安被送上马车，斯米娅也没有完全放心。

　　她独自消杀了自己的身体，所有衣物都被拿去单独消杀。

　　闪电和柯蒂斯连续十天未曾睡觉，只为了早日研究出神明波动消杀剂。

　　在最初的样本研发出来后，斯蒂利安所有管理区都开始大批量的催速生产。

　　斯米娅带来的就是第一批。

　　它们将被用于“神的馈赠”初次消杀，斯米娅也必须在这里呆着，连续两个月接受消杀。

　　这是柯蒂斯预测的时间。

　　但他们都知道，消杀剂治标不治本。

　　最终的源头，还是在那位神祇身上。

　　......

　　“......我知道了。”

　　安德娜娜收到消息后立刻折返回五区，在妮雅女士的全力帮助下，她见到了这位女神。

　　她脸色苍白，温柔慈爱。

　　“您，”安德娜娜抬起手腕，终端并没有任何动静。“是阿尔芙洛蒂殿下？”

　　洛蒂温柔地坐在那里，如祈祷书中所说那般圣洁、美丽。

　　“是的。”

　　她的嗓音轻柔得如同羽毛一般，眉目间满含笑容。

　　“你是来带我离开的，对吗？”

　　安德娜娜缓缓点头，洛蒂站了起来，对她伸出手。

　　“不用害怕，如今的我，相比人类而言，只是多了些寿命罢了。”

　　“我们会照顾好您的。”

　　安德娜娜一板一眼地回答，她和洛蒂一起坐上了特制的滑沙长行。

　　幸好莉莉丝以防意外，多制作了数十辆滑沙长行，她们将直接抵达柯蒂斯的研究所，在那里进行‘去神性化’的洗礼。

　　“我最初看见世界的时候，这里曾经无比繁荣。”

　　路上，洛蒂轻轻开口。

　　安德娜娜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未曾开发的废墟区域。

　　“很抱歉，”洛蒂收回目光，笑道：“我活了太久，这个世界上比我还早的神明都早已离开，新生的神明并不能理解我的想法。”

　　“我不介意。”

　　安德娜娜摇了摇头，这一路上的确很枯燥，听一听故事也没什么。

　　“这里曾经居住着一个古老而强大的文明。”

　　洛蒂轻轻笑了笑，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远处，“斯贝瑞精灵，强大而古老，相比身居海外的龙族，他们更加古老。”

　　在海神吞没世界后，斯贝瑞精灵出现在荒芜的大地上。

　　他们建立起一座座奇观，他们催生出突破天际的巨木，他们探索星空，他们被神明毁灭。

　　安德娜娜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抬头正对上洛蒂的视线。

　　那是神明的眼睛，悲悯又冷漠。

　　祂们从不在乎。

　　无论文明兴盛还是陨落，祂们依然高坐神位，听从信徒的祈愿。

　　他们由信仰中诞生，也将在信徒的祈祷中退场。

　　这是神的宿命。

　　“也是你们的未来。”

　　神，对人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