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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疯入扇&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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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宵许看着面前的照片陷入了尘埃落定后的无声,林故之一语道破:“你不认为这张照片很奇怪吗?”
岑宵许当然苟同,是个正常人谁会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摆出这么奇怪的表情,周围人陪校还好的说,当事人摆出这么奇怪的表情,这可真没天理了。
“你再仔细看看。”
林故之闻言,仔细得看了一眼岑宵许。
岑宵许的下颚线明显,侧面看过去的脸蛋有点不易于常人的苍白,不是白皙,而是像是生了病一般的毫无血色,还有一颗仿佛点睛之笔的痣,坐落在他的鼻尖上。他说道:“捧着花的小男孩的鼻尖有颗痣,你也有。”
“呃……”岑宵许一时有些尴尬,急忙说:“我都没有注意,那这是生日宴肯定过的不高兴。”
岑宵许不得不承认,这张熟悉的照片,他曾经有在一个抽屉中翻看到过,与这张照片一模一样。但是当他再次去寻找,一切又回归了风平浪静,没有马上惊起地惊涛骇浪,只有一次一次被隐瞒的真相。
想到这里,岑宵许回忆起管家对他说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人来到这个世间,直至死亡。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佐证你来过这个世界,你留下短暂的痕迹却终将消失在人世间,就是因为如此,对于某些人来说,记忆是最重要的,当一段记忆支离破碎,想把他的所有碎片收集在拼凑完成,那需要一辈子的勇气。还有人不只有一种循规蹈矩的活法,小岑先生。”
现在的小岑先生长大成人了,他确始终没有明白此话中的意思。
管家也总是刻意的隐瞒真相,却又不断的吸引引导他,岑宵许也是因为这句话表层的意义,才义无反顾的踏上寻找真相的路程。
言后,寂静无声。
两个人都在各思所想,又闭口不谈。深邃的眼眸中,不断有着想逃离死亡的亡灵,它们渴望着真相,渴望的真相会将他们脱离死亡。
没过多久,岑宵许打破死寂问他:“树洞中的礼物你有看过吗?”
“我没有偷看的习惯。”
岑宵许直勾勾地望着他,毫不遮掩得看着他的眼睛,探索他眼睛里所蕴含的世界,那是一片归于风平浪静的海洋,却拥有不屈服于此天地的海浪。
他们现在是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生与死都被绑定在一起,信任还是要有的。
岑宵许还是想去看一下那个礼物是什么,什么也不顾忘了般,动身向前几步,他弯腰伸手向那树洞探去。
林故之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他,但岑宵许走路并没有左摇右晃,而是趋于平稳,非常的出乎意料。他的手也随之放下,回归一惯的波澜不惊。
时间犹如飞速前进,林故之蓦然感到附近起了一阵大雾,眼镜片也瞬间被雾气遮挡,他抬手摘下眼镜,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和雾霾降临时,看不清方向的顿感。
这雾霾起的可真是时候。
岑宵许四周像是有一个隐形的空气墙,猛烈地阻挡大雾来势,他的神情依旧淡定如流,手在树洞中随便翻找了一下,外壳是长方形透明玻璃所罩着的蒲公英被拿了出来。
很像一个没有自由的人所被覆盖的牢笼。
那是朵枯萎的蒲公英,孤独安静的躺在专属的玻璃罩里。
岑宵许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被囚禁地枯萎蒲公英,他没有首先怀疑是永生花,因为玻璃罩里面的是一朵枯萎的蒲公英。
但他又发现,无论怎样摆弄,这个玻璃罩就像是被定住封锁,他的思绪逐渐飘向永生花,怪就怪在为什么永生花会枯萎,而且从刚步入这个环境来看,这个生日宴应该已经步入尾声或者是结束了,所有的人都人去楼空,留下满院的礼物和大束大束的玫瑰花。
这么来看的话,他们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生日宴就已经结束了,否则这个礼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为什么有人送礼物送永生花,倒是不足为奇,可是永生花为什么会枯萎呢?
岑宵许想起了现实中的花园,他被禁止去往那里,也是听管家和他说,曾经有位仆人不小心将已点燃的蜡烛丢失在花园里,所以引起了一场熊熊大火,里面原有的东西全部被烧成灰,如今那里应该是一片黑色。
岑宵许的心开始了一阵一阵的抽痛,他忍不住按住心脏的位置,疼痛是他的脊背被迫弯下。
林故之也没着急,就站在原地等着雾霾渐渐消散,视线也逐渐清晰,可眼前的景象却不是所想一般。他站在满是被火烧尽过的土地上,周围一大部分都是黑色的烧焦残留物被覆盖在地面上,甚至眼前的那颗银杏树也不负刚才的画面,而是一幅被烧焦一半的残树,空气中漂浮着让人恶心难耐的烧焦味,仿佛这里刚进行完了一场纵火案。
林故之站在原地,慵懒地抬起眼睫,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扫看着周围。
那里的天气非常阴暗低沉,天空中也是一片乌云遮天,像恶魔降临人间的场面。
林故之特地的走向那棵烧焦的树,树前有个模糊的好像是被烧焦的人类尸\体,全身焦黑,烧的只剩骨架,看骨架应该是一副儿童的身体。
岑宵许驼着背停留了好一会儿,冷汗直冒,疼痛也逐渐消散,忍不住眉头微皱,林故之人呢?岑宵许还以为是开玩笑,不过认真想一下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开玩笑,而且是以这么弱智没有水准的玩笑。
他试探的叫着:“林故之?”
林故之在另外一个与这个时空一样的空间,只不过时间线不一样,他听得见岑宵许再叫他,但是他这个当事人丝毫不紧张,随口应了声。
岑宵许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有些激动:“你人在哪?”
“我就在这里,不过我们应该被分割成了两个空间,但这两个空间可以相互交流。”林故之没忘问他那个礼物,“树洞里的礼物是什么?”
岑宵许低下头看了一眼,回复道:“应该是蒲公英的永生花,只不过它是枯萎的。”
林故之:“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岑宵许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回道:“挺喜欢的。”
岑宵许补充道:“我们没有注意,那封信的署名是蒲公英的英文——Dandelion.我推测会不会是写这封信的人给我送了这个礼物。”
林故之:“……”
“而有些崇尚自由的商人,总会给自己个称号,大多都叫Dandelion.”岑宵许语气自嘲道:“不过大多数的商人,都是在伪装着自己崇尚自由,就好像他这样就不会被金钱束缚,金线同样不会以之予为敌。”
岑宵许一家世代从商,就算足不出户也肯定接触过一些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商人,只要是人就逃不开利益,又何妨是商人呢?
林故之边检查这个儿童的尸\体,边不乱阵脚得问道:“曾经古堡是不是发生了一场大火?”
“你怎么知道?”
“根据我所在的空间,可以推断得出我所在的空间时间线比你晚,而且这里哪怕是经过时间的沉淀,依旧有化不开曾经燃起大火的浓雾。”
“……”
这变想证明了曾经那里死过人,而且被隐藏的很好。
岑宵许一直都不知哓,也难怪不让他去那个地方了。
而“儿童的尸\体”五个字,深深地刺在岑宵许的心脏上。
那会不会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孩童却在勾心斗角的追逐中丧失了生命,会不会是刻意隐瞒的杀人真相,会不会是含冤枉死。
……
岑宵许天真的以为,真相不会那么残忍,以为这座古堡中所做的生意都是合法正规的,可是如今在这个真或假的梦境里,真正接触到了“杀人”还是不由得震惊。
又是一阵雾霾大气降临,这次岑宵许清楚的感知到了。
雾气腾腾中,岑宵许手中抓着的蒲公英也在玻璃罩中彻底活了过来,转瞬因果又很快随着信封消然而散。
岑宵许亲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物品复活又消失而散,居然还有短暂患得患失的感觉,好像他从未得的过。
他苦笑,他真的挺喜欢的。
一切事物都没有反应过来,原来的他们所处的花园,没有一点正常生日宴活泼开朗的模样,多样的成设反而显得空荡荡。随着雾气向四周扩散,突然诡异的多出来那么多人在花园,周边的一切景象悠然而生,焕然一新,是做无虚席,热闹满院。
岑宵许落寞的放下空荡荡的手,表情立马严肃起来,仔细端详这周围的事物与人。
每个人都栩栩如生,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岗位,可空间像是静止一般,有一部分身着高调的衣裳,搭配着精致的饰品,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的人,正在配置好的吧台处小酌一杯酒,刚举起手想要品尝的举动,也被不可逆的时间暂停了。
小孩子顽皮的身姿像是被大人抓住挣脱不开,还有一部分人或是在聊天,或是干着其他的事。
林故之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与之相反的是,林故之这边同时也发生了时间危机,而且是最致命的倒流发生,在这个空间内,已经陆续有火苗蔓延出来。
岑宵许敏锐的注意到,有些人的视线移动了,悄咪咪的注视着他,被盯着的感觉自是不好,岑宵许主动离人群密集的中心地远了一些。
摇晃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空白正方体形状的未知物品摆放在餐桌的一角,岑宵许好奇地走过去拿起一看,空白正方体居然呈现出林故之所在的空间画面,是以平面的方式展现出来。
他看着有些奇怪,黑乎乎的画面为什么会出现异常突兀的红色,他问:“你那边为什么会出现红色的什么东西啊?”
林故之心有感应,高抬起头,对准岑宵许的眼眸说:“我这边看样子应该是时间正在倒流,所以才会出现火苗。”
“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是被烈焰火烧死在这里,我也会直接回到现实世界。但是你不一样,你的灵魂被囚禁,如果换做是你,你可能会直接死亡。”
“我知道了。”
“有问题再持续交流。”
“嗯。”
岑宵许这边被发出响动的一处吸引过去,是两个有生命鲜活的人,走在前面的是和那张照片中一样的人,站在后面也就是那张照片,小男孩身后站着女人。
他的目光随之移动,小男孩面露难色,穿着小型纯白牛仔裤和纯白小卫衣,手中捧着一束白玫瑰。女人穿的很华贵,白纱绸连衣裙,头发绑的很自然是一个丸子形状,为了这次生日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个女人,岑宵许从未见过,她与其他人不同感觉这个人看起来目光犀利,额头有颗痣,有一种牵离不开的厌恶感。
再惨的人随着这两个人的到来,拥有了生命,大多数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蜂拥而至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也可以叫做小岑,是小时候岑宵许的小名。
送花的就将手中的花塞得小男孩,送礼物的就装个样子在小岑的面前晃一晃,他拿不下的话,随手丢到银杳树的树坑中。
人群中还有人提议:“要不我们写几封信送给他吧?这样我们苍白的送礼物有点不好吧,我相信他一定会更喜欢这个有意义的礼物的。”
小岑内心是崩溃的,眼底却是掩埋不去对生日的渴望,同时又添加了许多的不理解。
群众把他包围着,满脸淫\笑,没有一人开口出声,把他包围住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那些人如同恶魔,明明互不相识,总要摆出非常熟的样子。小岑有点不知所措,只感觉自己身处在绝望中,他的脖颈僵硬地向上望,是二楼走廊尽头处的阳台,但是他的爸爸在也不会出现了。
岑宵许明白了,原来从小自己讨厌宴会的原因,可能只不过就是因为小时候就种下厌恶的种子。小时候的伤痛不一定会伴随到大,但阴影一定会,哪怕早已经忘记那段记忆,刻脑海中的下意识也不会忘。
小岑的面相和现在的岑宵许一样,从小就是个面瘫脸,不是天生的面瘫,而是根本就不想摆出任何的表不同的面部表情。但是,小岑这会明显像是被吓到。瘦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握着的玫瑰花也不断在他双手的紧握下摇摇欲坠,空洞的眼眸被泪水浸湿,快突破重围滴落了出来。
千钧一发之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女人,终于站在他面前,转头对小男孩微微的一笑,又立刻用自己满是厌恶的眼神对上了蜂拥而至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