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荒》红橙香槟

20、水珠

　　倚玥：“闷闷，你没事吧。”
　　闷闷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倚玥，仿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更别说吸食人精血的事，换做是别人站在这里看了都会迷糊。
　　倚玥有一些不忍，手上的黑玉闪着淡淡的光泽，与眼前的“怪物”相互感应。
　　这个黑玉是她偶然得来的，当时她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但贵在小巧精致，光华流转，颇为养眼，是不可多得之物，具体没什么用处，她觉得好看就做成手链就留了下来，谁知一戴上就脱不下来了，如今到成了闷闷寄居的场所，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
　　倚玥想解掉闷闷身上的锁链，结果试了半天都没什么用，也难怪旁边的侍女看着她一动不动，想来是早知道了这个结果。
　　察觉到倚玥的目光，侍女才开始为倚玥解答，”圣女请放心，魔主说幻兽无大碍，只是怕它逃跑故意锁上的锁链，实际上没什么伤害。“接下来也就没了什么动作。
　　倚玥一听也就放了心，但当侍女说到圣女的时候还是觉得别别扭扭，好不适应，栾炷川说让她当圣女就圣女，完全没开玩笑的意思，看来想不去居銮是不可能的了，倚玥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偏偏她还没有拒绝的权力。
　　居銮需要圣女吗，有纪狐这样一个大吉祥物就够了，干嘛还扯上她，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不知道栾炷川打的什么主意。
　　倚玥：“你们主上会留下闷闷的吧？”
　　侍女没有回答，但看她的样子，倚玥心里也就有了答案，虽然她跟闷闷也不是很熟，但毕竟一起同甘共苦过，也算半个朋友了，很难让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受苦。
　　影兽影兽，说白了就是影子幻化而来的怪兽，像影子一样能随意变形，倚玥也见过闷闷身为影兽的力量，按理说普通的铁链是控制不住闷闷的，倚玥上上下下查看了，链子是普通的链子，除了泛着细微的蓝光，没什么突出的地方，不知栾炷川在上面施加了什么术法，导致闷闷一动也不敢动。
　　倚玥：“闷闷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哦？你想怎么救？”
　　踏踏踏的脚步声响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倚玥回头一看，果然，大魔头跟过来了，倚玥一脸吃瘪的表情，走到哪里都有他。
　　倚玥：“魔尊大人，您是不是看中我的魔兽了。”当然，她只是开玩笑，想试探一下栾炷川的态度，谁知栾炷川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还饶有兴致地调笑起倚玥来。
　　栾炷川：”我？对啊，影兽不算稀少，但也难得，养一只来玩也不是不可以。“
　　倚玥：那你去抓呀，抢我的干嘛。当然她只是心里想想，脸上还是笑眯眯地，生怕栾炷川一个不高兴，把她给宰了。
　　影兽确实不像稀少，在暗都山的数量甚至到了成群成堆的程度，最喜欢的就是黏着人的影子吸食人的精血，由于没有形状，酷似黑雾，因此也有雾怪的称呼，好的雾怪也能当做幻兽来培养，其威力不比普通的幻兽弱。
　　仿佛是看穿了倚玥心思，栾炷川表现淡淡，故意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回答：“特别是吸食了小姑娘精血的影兽，珍贵着呢。“说完还特地往闷闷那边看去，看完了眼睛又瞥向倚玥，那眼神好似他眼中之物好像真的如他所说一般，甚至让人觉得他在观察什么猎物。
　　倚玥满脸的不情不愿，红花蓝绿几种颜色交换着在脸上变化，偏偏不能发作，憋得辛苦，而另一位还像没事人一样在房间里悠哉悠哉。
　　栾炷川：”放了它也可以，不过得看你的表现。“
　　栾炷川眼角的笑意浅浅，不过一瞬又变回了冷酷肃杀的模样。
　　事到如今也只能听他的了，倚玥想着，大魔头负手而立，背对着倚玥，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来，栾炷川这次是认真说话了。
　　倚玥：“你想让我怎样？”
　　栾炷川：“很简单，在居銮夺得圣女之位。”
　　倚玥：“具体你要我怎么做？”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先想好对策。
　　纪狐的身份是自由的，他能成为居銮的座上宾自然有他的本事，当然他的身份也给了他很大助力，倚玥什么资本也没有，难免有些难站住脚跟。
　　居銮的圣女不是那么好当的，目前还没有记录有圣女的先例，也不知道栾炷川打的是什么算盘。
　　銮炷川：“你只需要前往居銮就好，其它的我自有安排。”
　　倚玥：没了？倚玥疑惑的表情写了满脸，就这样？
　　栾炷川看在眼里却一句话也没说，端的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栾炷川：“对，这次我要你自己去居栾，纪狐会在暗中帮你推波助澜。”
　　倚玥：也就是说还得靠自己去打拼咯，说得好轻巧。
　　倚玥：“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为了一只影兽去帮你做事，何况这只影兽还吸食我的精血，这于我有何用处。”倚玥说得义正言辞，没有丝毫犹豫，开始在栾炷川进来的时候就躲在一边的闷闷，听了这话征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头，眼眶里还不争气地打着泪水。
　　倚月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接下来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定定地站着，目光锁着栾炷川的身影，没有丝毫畏惧。
　　栾炷川：“我当然知道你可以不用去救它，我也可以多个宠物，不过你确定不跟我合作吗？你的身体里还种着我的魔主印记，只有我能解开。”
　　栾炷川：“我能去除你身体里的魔种，自然还能帮你种上去，到时候别说我了，你能确保天佑的人不来找你的麻烦？"
　　有没有魔种都会被找麻烦好吗，时间问题而已，况且种魔种还不如直接把她送出去方便。
　　倚玥心里暗暗想着，上次的确是她大意了，她没想到天佑的人居然会找到她，想想的确是有些后怕，她相信栾炷川不会开玩笑，到时候也得不偿失，她目前还没有对抗易千殇的实力，不能轻举妄动。
　　倚玥：”如果只是做居銮的圣女，我可以尝试一下，前提是只做居銮的圣女。“其它事如果是烧伤抢掠，害人害己的事她是一点也不想答应。
　　栾炷川：“好。”
　　他答得很干脆，一时间倚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倚玥：什么？
　　栾炷川：“在此之前我会消除你对纪狐和我的所有记忆，届时你只能带着任务前往，不到必要时刻我们的人不会出现，明白了吗？“
　　倚玥：“嗯。”
　　栾炷川：“好，从今天开始，我要训练你，直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倚玥：“我天赋不好，学不到什么好东西。”
　　栾炷川这时忽然转身，有那么一瞬倚玥突然觉得他眼里似乎有了悲伤，这悲伤转瞬即逝，很快就由冷漠肃杀所代替。
　　栾炷川：“没事，我会慢慢教你，直到你会为止。”
　　正这时，有侍女忽然来报，”主上，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弄好了。“
　　栾炷川：“走。”
　　这句话是说给倚玥听的，倚玥一头雾水，走？走去哪里？倚玥本来还想再跟闷闷说几句悄悄话的，但栾炷川一句话就强行把她带走了。
　　栾炷川步子很快，整个过程都在用右手拉着倚玥走，倚玥本来腿就短，跟着栾炷川走差点跑起来，不一会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实在走不动了直接甩手撒气。
　　倚玥：“我走不动了，什么时候到啊。”想不到小小一个魔宫有这么多路走，倚玥差点当场崩溃。
　　栾炷川看到倚玥坐在地上也没有生气，魔宫虽然大，但也不至于走上半天还没到达地点，就是他一直拉着倚玥在绕圈，只不过倚玥人傻一直没发现，还屁颠屁颠地跟着栾炷川跑。
　　栾炷川：“这里就是了，来，把手给我。”
　　栾炷川说完一脸笑意，眼神里充满着温柔，仿佛纵容妹妹的大哥哥，看见妹妹在地上撒泼要扶妹妹起来，倚玥一时间竟有点恍惚起来，鬼使神差地就把手伸了出去，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就来了个天旋地转，栾炷川一把抓住她的手就甩了出去，原本是墙的地方立马张开了一个旋涡，直接把倚玥吸了进去，然后就是各种头晕目眩的场景，等到达的时候倚玥直接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倚玥内心不断吐槽：狠人，绝对是个狠人，呕！
　　倚玥到达目的地之后，栾炷川在之后也慢吞吞地跟了过来，一见到倚玥就笑眯眯地问候，“你没事吧。”
　　倚玥：没事你大爷。当然，她什么都没说，同样用笑咪咪的眼神回视着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两个人就这样虚情假意地你对我我对你。
　　倚玥：“没事，能有什么事呢，哈哈。”实际差点想把呕吐物直接吐他身上。
　　倚玥：“这是什么地方？”周围都是白雾，流水稀稀拉拉地流，不断有沙沙的声响传出，像从高处落下的瀑布，又像大量喷涌的喷泉，熟悉又陌生，倚玥听着声音忍不住的好奇，偏偏眼前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见。
　　倚玥：这是到了什么仙境吗？
　　栾炷川没有言语，只轻轻一挥手，周围的景象落入眼前。这是两个擎天大柱，左边的柱子已经枯竭，右边的柱子却不断有水从高处往下落，柱子上刻满了繁复的花纹，花纹之间攀满了倚玥不认识的绿色植物，一直往上，连接着天顶。
　　两个柱子周围都有一个水池，中间连着一个荷花池，里面虽然积满了水，但都是右边的柱子在供给，荷花池里开满了荷花，只不过左边的荷花和荷叶都枯萎了，而右边的却非常茂盛，形成了明显的两级分化，倚玥完全被惊到了，这里的景象跟自己的识海几乎一模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莫名的悲伤。
　　鬼使神差地倚玥慢慢地靠近中间的莲花池，等靠近了湖面也没有停下来直接就走了进去，栾炷川也没有阻止，本以为倚玥会跌落池中，谁知道预想的事并没有发生，荷花池中的水直接将倚玥托了起来，像母亲的手掌一般，让倚玥直接走到了荷花池中间，到了最大的荷花跟前。
　　这朵荷花不同于其它的荷花，荷花有一半都枯萎了，另一半却还很茂盛，荷花的上方飘着一个如两个拳头般大小的水珠，水珠的里面依稀看得见是一棵小草，倚玥莫名觉得这小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栾炷川：“这里原本是有两颗水珠的，另一颗消失后，天柱和荷花也枯萎了。”
　　栾炷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倚玥的身边，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眼里竟有了淡淡的沧桑，然而这种情绪又是转瞬即逝。
　　只见他伸出手接过水珠，然后轻轻地放到了倚玥是手上。
　　触感微凉，接触的那一刻仿佛与倚玥的心起了联系，感官都颤抖起来。
　　倚玥;"我怎么感觉这颗水珠是活的呢。“话落，水珠周围马上升起水帘，像丝绸般将倚玥包裹起来，然后将倚玥抛起又落下，逗的倚玥哈哈大笑。这时闷闷也跟着出来了，直接扶摇直上与倚玥和水珠来了个亲密接触。
　　栾炷川：“你试着操纵一下这荷花池里的水。“
　　倚玥：“怎么操作，我不太会法术。”
　　栾炷川："将力量凝聚于掌心，像你召唤你的幻兽一样，集中精力，凝聚心神，将注意力放于掌心。”
　　倚玥按着栾炷川说的照做，很快她举起右手，五指并拢成拳，再打开向下，然后再旋转向上，水流先是跟着她的手缓缓升起，然后渐渐地随着她的心意任意流动。
　　倚玥：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倚玥还沉浸在学会控水的喜悦之中，忽然她心念一动，流水就变成了冰，凝结起来。
　　倚玥：“咦？”倚玥纳闷，她再动一下，水面就结了冰，整座花池都冰冻了起来。
　　栾炷川：“学得很快。”栾炷川一挥袖，荷花池又恢复原样。
　　倚玥：“我这是控冰吗？”倚玥心里不住的兴奋，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掌握，控制好力度，但就刚才来看，她确实是将水冰冻了。
　　栾炷川：“不要高兴太早，你还不熟练，就刚才的程度伤了你自己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