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荒》红橙香槟

14、灵液

　　舞会正热烈地进行，倚玥实在是想远离栾炷川想得要命，就借口方便溜了出去，主要还是由于他太过惹眼缘故，她坐在旁边难免不会被波及。
　　大家只听闻栾城大魔头的名头，却又都没有见过栾炷川的真面目，以至于他在人前逍遥自在，加上他自身隐了气息却又都没有被发现，现在还悠哉悠哉地品茶，好不快活。
　　他快活好了，倚玥却憋得慌，脖颈和手脚上的锁环被栾炷川通过法术隐藏了起来，因此就算她在人前大大咧咧也不会被发现，只要锁环还在，倚玥就跑不了，所以倚玥一句话就让栾炷川将她放走了出去，完全不担心后续问题。
　　正当倚玥在舞台外玩得正酣时，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碰上纪狐。
　　舞会进行的如火如荼，纪狐做了个分身自己也跑出来瞎逛，好巧不巧两人就就此遇上了。
　　倚玥来的地方是一片人工小湖，死荒的水比较少，倚玥已经在居銮看到四五片人工湖了，可见居銮势力和财力的雄厚。
　　今晚的居缘尤其热闹，大部分聚集大会举行中心，以至于周围都没有人，倚玥在湖边玩着水好不开心。
　　在外的这些日子忙着应付魔头，主要的功夫都忘了，趁着熟练的法术还没生疏，倚玥赶紧操练起来。
　　水中生花也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功课，倚玥正刚操纵灵力，小小的湖面就升起了一小部分灵植花苞，不一小会就朵朵绽放开来，像极了含羞带怯的美人一个个地展露笑颜，好不心动美丽。
　　倚玥：“还行，功课都没忘。”
　　倚玥估摸着周围没人，赶紧将曼曼和闷闷都喊了出来。
　　自从进了栾炷川的魔窟这还是倚玥第一次召唤闷闷，距离上次已经相隔有一段时日。
　　闷闷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皮肤显得也不是那么老态了，整天渐渐恢复的趋势，虽然没弄清楚缘由，但应该跟上次在花海吸入的毒气脱不了干系。
　　黑玉不比灵台气府，能将幻兽召进去疗养，顶多起到寄存的功能，倚玥得到这串项链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但是她能遇到闷闷，想也是托了黑玉的福。
　　倚玥：“给你们分享一个好消息，登登”只见她右手在空中半划一圈，作收势的模样，一股气味清甜的甘霖就从她手上出现，在倾泄而下，素水晶莹，宛若透明的纱布，从高到底，在倚玥的手上向湖中飞去。
　　曼曼看到最为高兴，藤蔓缠着倚玥的手一路往上，触碰露水的源头，闷闷则伸出舌头，品尝这初来乍到的无色液体。
　　其实自上次与蟒蛇一战后倚玥就发现了，自己的识海清晰地映出了灵台的景象。
　　那是通天的一个石柱，石柱的顶端一路望不到头，自上而下流淌着水源，石柱由直径大约十米的池子围着，池子边缘盘绕着四面八方的藤蔓，底下泛着破光粼粼的水纹，看起来好不壮观。
　　兴许是受到了它的感应，倚玥一下子就如鱼得水地造起灵液来，而且还是在没有借助任何媒介的情况下，如果配合一些名贵的灵草灵植，说不定灵液的品阶会更高，这让倚玥和曼曼它们兴奋起来的同时也暗暗担忧，死荒大有人可以操控水，但能大量造水和灵液的人却不多，倚玥身兼两者难免不会受到有心人妒忌，虽然大概率会得宗门庇佑，但以她现在的实力不能自保不说，很可能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水柱里的藤蔓应该就是伴生的曼曼，倚玥暂停了法术，开始琢磨自己的灵台，但因为她法力太低的缘故，费了她好大一份心思闷闷始终都只能继续留着黑玉里。
　　纪狐：“是小玥玥吧！”
　　是令女生陶醉的软绵音，温柔中带着一点点的慵懒和漫不经心，仿佛是在呼唤自家小妹
　　一般，初听倚玥还有点恍惚，而后开始戒备起来，等转头朝声音源头看过去的时候属实冲击有点大，以至于自己懵在了原地好一会儿。
　　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衣服已经换了一套，身上那若有若无的狐狸气质也淡淡收起，只一身黄橙纱裙似火如风，手执一扇，掩面轻轻摇曳，矜持性感却又内敛高贵，是另一副不显山却露水的美人模样。
　　倚玥下意识擦亮了眼睛，刚刚是个男声没有错，但是面前这人又让她不确定起来。
　　倚玥：“你是男的？”
　　虽然这话不礼貌，但倚玥还是脱口而出。
　　纪狐：“怎么了，男的不行吗？”
　　纪狐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理而恼怒，反而咯咯的笑起来，好像在逗什么小孩。
　　倚玥预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在她的印象里，跳舞的都是什么水出芙蓉，多才多艺的少女，而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一胸平坦的男生。
　　本来倚玥看着纪狐还会自卑，现在更加自卑了，但纪狐还是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她。
　　看起来纪狐也是为了躲避人群才到的湖边，两人恰巧碰上，倚玥脸热，想起了栾炷川那张脸，惺惺相惜的同时莫名的做贼心虚。
　　她已经不算小了，但是在纪狐面前居然忍不住紧张起来，甚至还觉得有点熟悉，这大概有栾炷川一份功劳。
　　倚玥：“你好。”
　　湖边有台阶，纪狐踏着小碎步一点点挪下来，虽然人穿着厚重的木屐，但是一点走路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纪狐：“？呵呵，你好。”
　　纪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哪里来的什么烦心事，只是觉得美男在前，心情有点复杂而已。
　　倚玥：“没什么，送你花。”
　　倚玥说完就从刚才盛开的花苞里，选了最大最漂亮的那一朵往纪狐面前伸，意料之中纪狐一愣，慢慢地接了过去。
　　鲜花最适合配美人，所以以后有什么事，看在她这么热情的份上，别跟她计较。
　　也不知纪狐有没有看懂倚玥的心思，很熟络的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顺便闻了闻花香。
　　纪狐：“你这种子真奇特，生出来的花格外清新雅致，香味也很独特，也不知是花的缘故，还是因为操作的人。”
　　倚玥：“……”
　　纪狐：“不同的元灵师，催生的灵植也会跟着有所不同，元灵师品级越高，灵植也会跟着升高，你这…种子倒是平常的种子，可散发的天然气息是其它灵植比拟不了的，可你的元灵等级只是非常普通的而已。”
　　纪狐说着就拿起着花观察，似若有所思，而倚玥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生怕被发现什么。
　　明月高照，夜色正好，姣姣月光映侧佳人脸，倚玥浑然不觉，自顾自等着纪狐下文。
　　两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神，砰！湖面被击，湖水飞溅，不知从何处来的法术攻击，挑逗地掀起半面湖水波浪。
　　倚玥本能伸手格挡，纪狐一个环形光圈就将水花尽数挡在了外面。
　　纪狐：“什么人？”
　　倚玥也朝着法术攻击的方向看去，只见三个糙汉嘻笑着，其中一位领头手握一块硬石来回上下抛动，眼神赤裸，意味不明。
　　“两位小娘子可是在此赏月啊？”
　　领头的人直接发话，末了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直勾勾地盯着纪狐，极其变态猥琐，激了倚玥一身的鸡皮疙瘩。
　　找谁的麻烦不好偏偏找上了她俩，要知道旁边这位可是栾城的大佬，倚玥想着，暗暗同情他们，色令智昏这个词用来形容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来人正一步步地靠近，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底下两位不堪一击的“弱女子”。
　　倚玥是一言不发，等着看好戏。
　　老大是个胆大的，见无人反应首先扬起鞭子绑住了倚玥的腰。
　　倚玥：“……”
　　本以为能看见纪狐脸绿的样子，这下换成她了。
　　不知道混混的老大有没有吃大力丸，只轻轻一拽，倚玥就被拉了过去。
　　喂，美女，噢不，美男在那边！！！！
　　曼曼和闷闷早在纪狐出现的时候就躲了回去，这时候出事，闷闷一马当先从黑玉里张开血盆大口把绳子给截断，稍后用尾巴把两位给横扫出去又快速回到了黑玉中，整个过程不到两秒，看得纪狐一皱眉。
　　纪狐：“这是何物？”
　　倚玥尴尬，“额哈哈，这是我朋友。”
　　小混混屁股摔得快变半了，嗷嗷直叫，愤恨地看着倚玥这边。
　　“哎呦，老大，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奶奶的，上。”
　　很快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就给倚玥她们形成了包抄，断了后路，纪狐面色不愉，这种小角色还不足为惧，倚玥怕大神先努，伤及无辜，自告奋勇一马当先。
　　倚玥：“那个谁，老大是吧！我去你的。”拿了花就砸了过去。
　　“曼曼，上。”
　　倚玥别的本事没有，捉弄人倒是有一手，一主一物两相配合，打得三人鼻青脸肿，叫苦不迭。
　　“停，停，哎呦。”
　　“停停，我认输。”
　　“姑奶奶，姑奶奶，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哎呦。”
　　“抗不住了吧，叫你们欺负人，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几大爷们也是吃软怕硬的，眼见形势不对，立马磕头认错求原谅，倚玥看惯的就是这种人，眼不见为净，心不烦，立马就赶着人走了，幸好纪狐没有被激怒，要不然有得他们好果子吃。
　　倚玥：“再见了，再也不见了。”
　　倚玥跟他们挥手告别，完全没注意到背后有如实质的视线。
　　纪狐：“我们回去吧，主上已经在找你了。”
　　纪狐魔主无非就是死荒难得一见的美人了，不过与栾炷川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即使栾炷川行事“低调”，还是拂了不少少女的心，尤其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是耀眼夺目，倚玥身在其中，整一颗心都沧桑起来。
　　倚玥是被和和气气地领回去的，像贪玩的小孩儿到处乱跑被大人发现捉回去一样，小心又害怕，直到见到栾炷川的时候，心还落不到实处。
　　人已经从舞会处过来了，舞台不远处有一座连廊，栾炷川就坐在连廊的长椅上，只见他倚着廊柱，左脚下垂，右脚屈膝放在倚子上，眉眼弯弯，笑容浅浅，不知道哪里来的核桃弄在手上把玩，看起来好像有点烦躁又好像是非常的闲淡舒适，在见到倚玥回来的时候咔嚓一声把核桃掐碎。
　　栾炷看来你俩已经打过照面了，这位就是纪狐魔主了，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商讨商讨。”
　　脸还是那副脸，换了个场景看，让倚玥一阵心惊。
　　纪狐：“纪狐不敢。”
　　倚玥：我也不敢。
　　倚玥根本不想和他们什么好好相处，要是能走了一万八千里，她可求之不得，但是面上还是得恭恭敬敬，规规矩矩，需要时还得阳光灿烂面面俱到。
　　倚玥：“那个，我这也算是第五魔主了吗？”
　　被捆的第五魔主。
　　先找个话题糊弄过去先。
　　栾炷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那感觉就是一言难尽。
　　栾炷川：“也不算，毕竟你的权力仅限于俘虏，一个小小的印记算不了什么。”
　　倚玥：我谢谢你提醒我
　　跟魔族混在一起，虽然她还不算正式弟子，但被同宗的发现的话，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倚玥心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换个脸或戴个面具得了，栾炷川好像一早就发现她想什么，趁她还没有动作就来了一句。
　　栾炷川：“放心，我早已经在你脸上做了障眼法，寻常人发现不了。”
　　像早初骗缚虞俘影一样。
　　倚玥：那你手下怎么发现了
　　栾炷川：“纪狐不是寻常人，早先得了我命令所以能将你带回。”
　　倚玥：“……”
　　这人肯定有读心术，那她现在的脸应该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很丑，倚玥琢磨半天，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栾炷川：“放心，脸不丑，只是让人认不出你的脸而已，出来玩得开心吗？”
　　栾炷川负手而立，两眼弯弯，仿佛在认真询问她。
　　倚玥头顶冒汗，灵魂仿佛被洞穿。
　　倚玥：“开，开心。”
　　古籍中也有过一些术法的记载，说是使在脸上，脸不会有改变，但是无论谁人在她（他）面前都会认不得或认不清，到最后也想不起来，从而让使用者达到自己隐匿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