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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91章-一吐怨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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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公子听到此处,冷声道:「在下如何异想天开了?就算姑娘不同意归顺于我,我难道就不能强取吗?」说到此处,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对郭泌说:「我便硬是将你娶过门,然后散发消息于江湖,说郭大侠的女儿成为了蒙古的媳妇。即便你不乐意也没关係,只要这消息被证实了,还是能造成一些我想要的效果的。」
郭泌这时笑道:「钱公子看来没把我的忠告听进去啊?」
钱公子哂道:「莫不成姑娘有什麽方法可以脱身吗?就算是你医术无双,现在内力被制,行动无力,这马车裡裡外外又都在我监控之中,曜璃曾经帮你搜过身,你身上除了一支锐利的钩子、一瓶治伤的丹药、还有一隻成色不错的长笛,此外没有可以造成威胁的药物药材。难道你不晓得,我没收走你身上的东西,便是告诉你你全身上下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威胁到我的吗?」说到这裡,钱公子又道:「好叫你知道,在下不姓钱,全名为孛儿只斤.灭里。这是你未来丈夫的名字,请泌儿你记好了。」说完,灭里便要起身离开。
郭泌见了,抬手制止道:「等等,孛公子...」灭里听了,怒道:「我不姓孛。我姓孛儿只斤。」郭泌耸了耸肩道:「好,孛儿只斤公子。」灭里又说:「你可以叫我灭里。反正以后都是夫妻,用不着这麽生份。」郭泌听了,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孛儿只斤似乎是...」灭里接口道:「不错,我便是当今马乃真太后之子。」郭泌见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瞥瞥嘴道:「庶子吧?没记错的话,还是最小的庶子。」说到这裡,郭泌总算想起来为什麽她会一直觉得这灭里的声音有点熟悉,毕竟他跟旭列兀有一点亲戚关係,而且他们说话都带了一点点腔调,就是那种蒙人说汉话以后特有的一些口音,更说不定,旭列兀跟眼前的灭里当初都是在同个老师门下学得汉语呢。
灭里听了,怒气又升了上来,讥讽道:「怎麽,不能成为嫡子之妻,很失望吗?」
郭泌听了道:「我都不知道你不受宠若此,竟只能娶一个汉人平民之女为妻?」
灭里说:「这不劳你费心了,就算不行,你可以当我的妾。」
郭泌听到此处,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到上气不接下气,让灭里跟曜璃两人面面相觑,以为郭泌因为闻了太多那「贵妃醉酒」迷香而脑子有什麽不对。
郭泌笑到一个段落,喘着气道:「我的天啊,不好意思啊,我想到一件事情,只觉得好笑到不行...」一边说,一边又笑了两声。灭里怒道:「有什麽好笑?」郭泌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说道:「好笑的就是...」郭泌不等一句话说完,倏然的出手直指灭里。曜璃在一旁见了大惊,便抬起右手格挡。没想到曜璃一运内力,突然觉得丹田剧痛,右手便软了下去。豆大的冷汗瞬间佈满了她的额头。
此时,郭泌已经点着灭里身上大穴,顺手又点了曜璃的麻穴跟哑穴。
郭泌虽然身上只剩下以往六、七成的内力,但对付两个内力受制的人仍是绰绰有馀。灭里由于事发突然,一照面便被郭泌点中了穴道,于是惊道:「你的内力?」郭泌把曜璃推到一旁,然后坐上桌子,面对灭里道:「很奇怪?我怎麽会还有内力?」见灭里不答,郭泌便道:「这贵妃醉酒,我六岁的时候外公便从皇宫裡拿出来让我试着玩儿,也只有你们这些蒙古人才会以为这是什麽了不起的奇毒。」
说完,郭泌也不废话,从玉镯中拿出了她特製的鱼胶针,将灭里和曜璃转身过来,各自在他们背上拍了一掌。
这鱼胶製的细针可是郭泌花了许多心血才研究出来的宝贝,当日她在赵志敬跟尹志平身上所下的附骨针便是这鱼胶所做的细针,不但纤细坚韧,而且吸铁无法将其取出。最重要的是,此针随着时间过去,会渐渐融化在体内,倘若被谁给发现了这手法,只要此针自行溶解,或郭泌用特殊的手法让他提早溶解,那便船过水无痕,一点证据也不会指到黄药师或桃花岛身上。
郭泌当年跟黄药师学武之时,对这附骨针便充满了兴趣,毕竟能拥有一手无人可破的下毒绝技绝对是江湖上安身立命的保障。只不过这附骨针太过麻烦,怎麽种进去,还得怎麽拔出来,郭泌本就不存了永远控制什麽人的心思,所以便特意研製了这种鱼胶所製的细针,作为施展附骨针时的用具。
此针最大的方便处除了在两週内会自行溶解于无形之外,还包括了可以自行控制毒发的频率。依照郭泌给的解药可以分成一个月一剂、三个月一剂、半年一剂、一年一剂、或两年一剂等等不同。解药的作用在于纾缓痛苦,同时也延缓鱼胶的溶解速度。也就是说,如果中了郭泌的附骨针,什麽解药都不吃,硬生生扛过两週痛苦的话,这鱼胶便会自行溶解,再无任何后遗症留下。
但是,若一开始便吃解药缓解痛楚,那便是延长了鱼胶溶解的速度,一开始若吃的是一个月一剂的解药,那附骨之毒便会在一个月后发作,同理,发作之时若是能熬过两週,那便是无事了,但若忍不住又吃解药,那一个月后便又要再度发作。也就是说,这毒发的速度,是看吃的是哪一种解药所决定的。这也是为什麽郭泌当初会跟赵志敬和尹志平说一年后再给他们解药,因为郭泌当初所发给他们的解药便是一年一剂,一年后他们的毒才会再度发作。而如果郭泌没有送解药给他们,只要他们能撑过两週的毒发期,便也就不会有大碍了。
郭泌当初给他们下毒之时,本早就存了心不想送解药给他们,因为如果一年后当真送过去了,难保这两人设下什麽陷阱,让自己或者桃花岛曝光。若真如此,郭靖的立场便会很为难。所以郭泌当初想来想去,便决定让这两人一年后嚐一嚐这附骨之毒,想必在师门长辈的帮忙之下,这两个道士要撑过两週不是问题。等撑过了两週,两人体内再也无迹可寻,全真教想算帐都没方向了。
郭泌自从将这鱼胶针製作完成之后,便一直放在玉镯之中,因为这鱼胶针怕热,如果不小心控制存放的温度,久了便会影响药效发作的时间。玉镯中可以说是最理想的环境,因为裡面时间静止,存放再久也不怕变质。可惜郭泌製成之后只用在赵志敬跟尹治平身上一次,后来便因内力受制而无法使用玉镯。现在郭泌内力总算恢復,鱼胶针也总算才可以拿出来面世了。
郭泌将灭里和曜璃两人翻过身来之后,便迅速将它送进两人体内,并加点了灭里的哑穴。
灭里本来还不明白郭泌此举,没过多久,两人脸色逐渐苍白,从额上的汗珠看来,正各自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显然两人一边被附骨针的毒性所扰,一边又想要以内力缓解毒性,可因为「熊冬眠」药性的关係,妄提内力便会丹田剧痛,使得两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双重毒素的折磨之下,更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曜璃的耐力似乎比灭里还要更好一点,虽然看得出非常痛苦,但却是牙关紧咬,默默承受。倒是灭里已经张大了嘴巴,正无声的呼痛着。郭泌见差不多了,从玉镯中拿出两颗丹药,给灭里和曜璃一人一颗喂了下去。等到两人面色恢復平静,郭泌才解了灭里的哑穴。
灭里哑穴一被解开,便艰难的问郭泌道:「你动了什麽手脚?」郭泌说:「你对我这麽瞭解,难道却不知道桃花岛内最阴毒的功夫是什麽吗?」灭里想了一想,脸上一阵青,回道:「附骨针?」郭泌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桌子上爬了下来,优雅的坐在灭里对面,说道:「好了,孛公子,我们现在,可以认真的谈一谈了吧?」
灭里至此,脸色复杂的看着郭泌,好一会儿以后,才道:「我不姓孛。」
郭泌听了,微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晓得一下,人家不听你说话,是件多讨厌的事情。你感觉到了吗?孛儿只斤公子?」灭里无奈的道:「叫我灭里,你们宋人的称呼方式非常彆扭。」郭泌这时总算不再推辞,开口便叫:「灭里。」然后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吗?」
说完,郭泌从桌上那飞凤簪上捻下一颗璧玉小珠,用食指跟中指夹住,使出弹指神通手法,嗤的一声,便解开了曜璃的哑穴。其实这麽近的距离,要是在以前,郭泌完全可以光用茶渣这种软绵绵的小球便点人穴道,伤人于弹指之间,可现在她的内力只恢復了六、七成,她想立威,却又不想让人看出破绽,所以只好浪费一颗上好的玉珠了。
曜璃哑穴解了之后,便直言问道:「你为什麽还有内力?」
郭泌听了,悠閒的将身体往后一靠道:「我既然是号称玉面神医,想对我下毒,本就是自找死路的行为。」说罢,又对灭里道:「说你自找死路可不是骗人,这贵妃醉酒号称能制人内力,又能惑人心智,可却一直只用于皇宫中调教新进宫女使用,完全没有被帝王拿来用在朝堂之上,以方便控制大臣,或防人行刺。这一点,难道你们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灭里听了,疑惑的看了一眼曜璃,曜璃连忙道:「公子,曜璃绝无任何隐瞒。」
郭泌接口道:「这种事情,想必不管曜璃之前是什麽身份,也是不会晓得的。帝王之所以不用这东西,那是因为这贵妃醉酒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效用与日俱减,第一次使用效果最好,接下来却是一次不如一次。」说着,看了看灭里,只见灭里脸上浮出鬆了一口气的表情,于是郭泌便又道:「当然,若只是这样,那也没什麽,帝王一直没有用在大臣身上的原因,是当这迷香在使用之际,想要保持清醒,必得事先服下解药。这解药,与荤食、奶类等食物相剋。若你服了这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内却又有荤食或者奶类製品沾唇的话...」
灭里听到这裡,忍不住问到:「会如何?」
郭泌愉快的道:「若是男子,便会留下不举之疾;若是女子,便有不孕之忧。」至此,灭里一张脸终于彻底的从白转青,从青转蓝,满脸颓丧之色,藏也藏不住了。郭泌却还不肯放过他,调侃道:「现在,你知道我刚刚为什麽笑了?」说完,郭泌拨了拨头髮道:「不过,我毕竟是个大夫,大夫都是有慈悲心的,看你们,想禁锢人家内力,却因为不懂药性了乱来一气,弄得现在这麽狼狈,我便给你们个方便,让你们嚐嚐真正禁人内力的药该是怎麽样的。」
郭泌说到此处,曜璃勐得抬头看向郭泌,她总算明白刚刚自己一提内力便丹田剧痛是为什麽了。
郭泌慢慢的道:「你服下了我专研的祕药,两个月内不能妄提真气,提了便会丹田剧痛,生不如死。这种药的好处便在于无色无味,两个月补吃一次即可。你们说,是不是比那个什麽迷香的方便许多?」说完又道:「现在,你们身上有药力反噬、有内力禁锢,还有附骨针在体,这些,当世都只有我一人可以救得了。药力反噬倘若不理便要绝子绝孙;内力禁锢倒是还好,为期两个月,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附骨针一个月发作一次,其药力本是越用内力便越是饮鸩止渴,让人巴不得自行了断,可如果你们受不得痛苦,用了内力,又会被禁制的毒性所困...我想,这种状况下,我们应该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喔?」
曜璃听到此处,脸色更显苍白,对郭泌哀求道:「姑娘,求求你治好公子,你想对我如何都行,如果你想解了这几天的怨气,曜离任你打杀,我...」郭泌摇了摇头,说道:「我要打你杀你何用?这些事情,说到底不过是你家公子目中无人,自作自受罢了。」说罢,又对灭里扬杨下巴:「如何?灭里王子。」
灭里听了,面色挣扎了一阵,最终,仍是哑声道:「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