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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5章-別有洞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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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锋听见了杨过的话,反应是最快的,只见他身影一掠,便直接到了杨过身旁,怒声道:「什麽不见了?这是怎麽回事?」洪七公却是不紧不慢,说道:「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会丢了吧?会不会是你个老毒物把人家姑娘吓到了,所以她偷偷走啦?」
杨过听了,急忙说道:「不是的,阿泌在山壁上留了书,她找到一处机关,说是去追什麽人了。」欧阳锋听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骂道:「死丫头,身上没有武功还敢这样乱跑,这不是给人家添乱吗?」洪七公听了,却调侃道:「我说你不是对那什麽丫头毫不关心吗?现在干嘛这麽紧张?」欧阳锋翻了翻白眼道:「我只是担心她拿了我的宝贝跑啦。」顿了顿,又道:「那泌丫头可是你宝贝徒弟的女儿,算来是你徒孙,你不紧张,那我也不管啦,现在下山就是了。」洪七公一听,转头问杨过说:「你说那个阿泌叫什麽名字?」杨过回道:「她叫做郭泌,是郭伯伯跟郭伯母的女儿。」
欧阳锋却不等洪七公反应,一把提起杨过的领子,跟拎小鸡一样的将杨过带进山洞,一边说道:「你说那笨丫头在哪裡留的言?带我去看看。」洪七公本来还想问点什麽,眼见欧阳锋竟然对郭泌这麽上心,于是只好摇了摇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待三人走到那留书的石壁之前,欧阳锋便再也等不及,开始对那个可疑的火架又推又打,洪七公实在看不下去,便把欧阳锋架开,说道:「你个老毒物,怎麽越老越没耐性?等下你把机关给拆了,我们到哪找那泌丫头去?」倒是杨过,在一旁研究了一番,说道:「阿泌身上没有内力,所以这个机关定是开得极为容易,绝对用不着花大力气,刚刚义父左移右推,这小小铁架却纹丝不动,可见开法绝不是左右...」一边说着,一边试着将那铁架往裡推了推。
这麽一推,那铁架便无声无息的现进了石壁,果真用不着费半点力气。洪七公一见,正要称讚两句,却发现脚下一空,三人便毫不设防的跌了下去。洪七公跟欧阳锋是什麽样的人?这麽一点小小机关自是困不住他们,可是当他们仓促之间想要往上跃时,头顶的石牆却已经无声无息的阖上了。杨过虽然武功不比两位前辈高明,但古墓的轻功本就有特殊之处,所以他也不怎麽慌张。三人降落到地上后,便开始观察这地下密室。
这密室开口在头顶,开口之下是一斜坡,斜坡过后便是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放了一张石桌跟几个石凳,石桌上有蜡烛,烛火未熄,显然有人刚刚不久才离开。石桌另一边的牆壁上有四道门,每一道看起来都差不多,其中一个石凳一角上有鲜明的血迹。杨过一下来,便看见石凳上的血迹,却不见郭泌人影,心中一跳,便抢步上前仔细观看。此时,他眼角馀光微瞥,却发现石桌下有两个布製的包袱,桌上还摆了一张字条。
杨过连忙将包袱拿到桌上,欧阳锋一见,便晓得这是自己那装了蛇皮大衣跟一些由极雪重蛇所粗製的丹药。于是一把抢过桌上字条,却发现那字条竟是留给欧阳锋的。上面写道:「欧阳前辈大鑑:此女对吾有用,然鑑于前辈威名赫赫,小子不敢造次,故宝物悉数奉还,望前辈万勿追赶。」
底下没有落款,只是便条上的意思,竟是明目张胆的要欧阳锋拿回宝物之后不要插手郭泌的安危。欧阳锋看完之后,心中不爽,一隻手掌便恨恨的往石桌上拍去,沉声道:「老夫看来是离开江湖太久了,现在连随便一个无名小子,也都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先是投毒杀人,再是劫走泌丫头,如果老夫不把他摆佈成一个蛇人,便也太对不起这傢伙的胆量了!」
洪七公见欧阳锋生气,便接过字条看了看,心下疑惑道:「你们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却要带走泌丫头,还说泌丫头对他有用?难道...这人认识泌丫头吗?」杨过这时却着急道:「这人不直接杀了阿泌,却要把她带走,说不定是有更可怕的图谋...说不定...便是跟蒙古那边有关...」洪七公一听,奇道:「这又怎麽会跟蒙古那边有关了?」杨过这时也想不出头绪,心裡却又乱糟糟的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也不达洪七公的问话,只是迳自选了一扇门打开。打开以后,杨过却发现门后是一长通道,光是目力所及,便不知道中间有多少转弯叉路。杨过往那通道走了几步,便遇到一十字路口,左右都是一模一样的通道,通道内也是有许多叉路,原来这扇门后竟是一座迷宫。
杨过担心自己跟欧阳锋和洪七公失散,于是退了回来,又打开第二扇门,发现第二扇门不是迷宫,而是一个往下延伸的楼梯,楼梯内黑洞洞的,也不知道通往何处,只是按这长度来判断,定是深入山腹,工程浩大令人咋舌。杨过一见这条楼梯,心裡又沉了一沉,那迷宫已经可以说是惊人之作,若再加上这深入山腹的楼梯,以及必须藏在山腹中的不知道什麽东西,便可以确定这次幕后之人必定属于什麽大势力,否则哪裡来的财力物力在华山内整出这麽多名堂?
想到这裡,杨过便也不急着下去了,反而是跑去打开第三扇门,第三扇门一开,杨过却见到一间跟他们所处石室差不多大小的房间,只是桌椅床铺一应俱全,跟石室中相对比,此房间的家具器物却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房间内没有烛台,却是在石壁上镶嵌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在夜明珠冷冷幽光之下,映照着上等的紫檀木桌椅、红樟大床,还有鸳鸯缇花的丝被,看起来活生生就是哪个豪富之家的睡房,只是这种场景出现在这裡,看起来实在诡异非常。
杨过大略的看了一下,确定这个豪奢的房间内并没有藏人,况且他也有自信,若真有藏人,又怎麽瞒的过洪七公跟欧阳锋的耳目?所以他又去开了第四扇门。这第四扇门跟前三扇都不同,一打开却是一片石壁,杨过摸了两下,心中隐隐觉得诡异,但却一时摸不着头绪,只好又退回欧阳锋身边。
洪七公见杨过满脸鬱闷的回来,心裡知道必是没有收穫,若是这人当真有什麽图谋,却又马上被找到,那反而才是奇怪了,于是他也不加多问,只是要杨过郭密跟蒙古的关係说清楚。杨过这时已经没了头绪,只希望洪七公真能从这些蛛丝马迹发现什麽,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郭泌如何发现蒙古的阴谋,又如何定下了计策设计蒙古三王子,又是如何趁此时机溷水摸鱼,想要化解郭家与欧阳锋的恩怨一事给说了出来。听得洪七公大为震动,心想:「蒙古那边竟然捨得派一个三王子来中原当奸细?倘若这三王子当真成功溷入襄阳,甚至取得蓉儿跟靖儿的信任,那麽中原抗蒙势力说不定都要受他牵制,长此下去,宋国的力量渐渐摊在蒙古面前,甚至逐渐削弱,那中原就有大难了...」
欧阳锋听了以后,却是哼了一声道:「看来泌丫头对你着实很好阿。为了你,连她师祖都敢欺骗。若我猜得不错,要我下毒只是表面文章,其实这鬼灵精早就有别的法子对付他们了吧?」杨过听了,脸上一窘,呐呐道:「阿泌的确是说过她并没有想要杀掉所有人,会这麽说也不过是扰乱那三王子的耳目,其实阿泌跟郭伯母好像私下另有计划,只是计画是什麽,连芙妹跟大小武都不晓得罢了。」
洪七公一生统领丐帮,见识又怎麽能是杨过可比,他一听杨过这麽说,便道:「我猜,泌丫头虽然说要卖蒙古毒药毒酒,但其实卖给他们的毒药毒酒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也许是别的东西。如此一来,那蒙古三王子即便是疑神疑鬼,或是针对这些酒或药做任何诡计都只是无用之功,反而徒耗人力而已。」说罢,又偏了偏头说道:「或者...泌丫头根本是趁着中原大举派出商队探勘的机会,想要另外扶植一个新的势力跟现在的蒙古王朝相抗,让他们或者是内乱,或者是外患,总而言之,便是瞄准现在抓权的几个人物进行暗杀,然后让他们国内陷入动乱之中吧...」
杨过听了,点点头道:「阿泌似乎也是有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要如何做到这一点却大多仰赖郭伯母之助了,所以详细计画我也不清楚,只是如果是跟蒙古那边有关,他们又抓走阿泌干什麽?这些东西,阿泌都只是给个主意,直接的执行都是郭伯母阿...」欧阳锋听了杨过的疑问,不耐烦的骂道:「如果蒙古信了泌丫头的话,当然是抓她回去帮忙解毒了,就算没有办法解毒,搞清楚什麽有毒什麽没毒不也是方便很多?泌丫头怎麽会喜欢上你这个愣小子?平常看起来挺机伶的,遇到事情却一点想像力也没有!」杨过听了委屈的缩缩头,说道:「可如果是蒙古,那跟藏边五丑又扯得上什麽关係?说不定人家只是认出她是郭伯伯的女儿,想抓去做点威胁或勒索,或是送到蒙古去表功阿!」
欧阳锋听了,一翻白眼道:「说跟蒙古有关的,不就是你吗?」杨过听了一噎,便住嘴不语,他心裡想得却是:「对方既然严重到要对自己人下杀手灭口,又如此大手笔的做下这许多工程,那想必是有什麽重大图谋,或是什麽惊人势力的手下。藏边五丑的什麽人若想抓阿泌,又何必连自己人都牺牲掉?想来想去,跟阿泌结冤最大、图谋最广的势力就是蒙古了,不怀疑他们怀疑谁阿?」
洪七公见了杨过脸色,心中便把杨过的那一点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微微一笑,拍了拍杨过的肩膀到:「无论是什麽人做的,反正泌丫头一时间性命是不会有危险的,因为这人带走泌丫头一定是有所图谋,就算是不好吃好喝的供着,定也是要好好保护她的。」顿了顿,又说:「只不过这事无论是谁做的,显然都是居心叵测,须得要有人回去通知你郭伯母才好...」杨过一听,急道:「洪前辈,我...我一定要去救阿泌出来的...」
欧阳锋也说:「要我去见郭靖那臭小子,想都别想。」
洪七公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所以这件事情我来办,等等我就去襄阳,跟靖儿蓉儿说一声这事儿。反正听说他们想要举办什麽英雄大会,我也趁机凑凑热闹。」说完,对欧阳锋说:「那泌丫头跟这小子,就交给你啦。」欧阳锋哼了一声表示答应,想了想,却又加一句道:「我只是看在泌丫头能帮我医病才去救的,可不是想卖郭靖那小子什麽好。你叫他以后看到我最好还是躲着点。」洪七公点点头,对杨过说:「我虽没见过泌丫头,不过她能想出这麽多鬼鬼道道的东西,想必也是个聪明孩子,我想她会没事的。」
杨过听了不置可否,心裡却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要知道,不管是谁抓走郭泌,就算是不伤她性命,也多得是办法折辱她。郭泌生得美貌,却又手无缚鸡之力,杨过不管怎麽想,都只是觉得心惊肉跳。洪七公知道杨过焦急,于是也不再多说什麽,匆匆跟欧阳锋两人道别,便直接往襄阳赶去,这些日子以来,宋蒙的冲突一直在增加,连洪七公也听说了,他本就是一个大义凛然的好汉子,现在遇到国难当头,不管做什麽都是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