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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梓熙君悦斜阳暖,云和轻巧来偷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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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梓熙,有没有避虫粉之类的?我去洒些。”东方君悦一面说着,一面就往洞外走,贝梓熙跟上他,“有的,我去那边,这边交给你。”
“诶,等一下。”除了山洞,东方君悦叫住他,“呃……就是……之前我不小心掉下去,杨九斤给我垫着,磕到背了,有没有药膏贴一贴?贴一贴会好些吧。”
“从洞口掉到石滩上了?!”贝梓熙往下一望,这个高度可不低,“妈呀,我找找,膏药我肯定没有,但是我记得炼过‘固髓丸’,也是治骨伤的,这东西医馆大把大把的订。”
“啊……你还真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玩意。”东方君悦接过一个白瓷瓶,倒出一颗捻在鼻尖闻了闻,“诶,跟我们那的也差不多的味道。”
“治骨伤就那么几种药材,放一起豁楞捣鼓,味道差不多才正常。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我给那个大冤种送过去,弄完你就回去休息吧,后半夜我喊你。”
“好,那辛苦你啦。”
“没事没事,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就力所能及吧。”东方君悦摆摆手,毫不在乎,贝梓熙却敏锐发现他的手上有细密的血痕。
“君悦,你手怎么了?”
“啊?啊……割草划的吧,没太注意。”东方君悦被问到的时候还蒙了一下,什么手怎么了,然后一看,上面细密的血痕不深不浅,不说不觉得痛。“没事,我待会儿去洗洗。”
“我给你消消毒吧,外边东西都不干净,谁知道那些蒲草上有些什么花粉孢子呢,还是当心点的好。”
“啊……这样。”东方君悦听他这么说就点点头,自己没什么野外经验,还是听过来人的话比较好。
“来,手给我。”贝梓熙与东方君悦坐在一块石头上,最后的夕阳微斜,把灼烈的光摁进山头,给他们镀了一层金边。
“……谢谢。”细密如针扎的疼痛不深不浅的传来,东方君悦看着自己微微走形的爪子被贝梓熙纤长白皙的手握住,不自觉就夸他,“你的手很好看。”
“手好看?也还可以吧。你的骨相也很好呀,就是……”
“走形了。我知道。”东方君悦看着自己的手,有些难过,“十岁那年我出宫,就没再好好养过,也不指望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凑活着用吧。”
“能养,能矫回来。”贝梓熙捏了捏东方君悦的骨节,“你信不信我?百花洞爱美,坊间女人们做美容,做养护,多了去,你这手能矫。”
“……怎么做呢?若是可以我当然想……可是……”东方君悦看着贝梓熙,眼睛里生出一丝期待。
“考核完了我给你个方子你照着做就好。”
“谢谢你……”
东方君悦心情有一丝丝复杂,他不讨厌贝梓熙,可是却也不该和他走的这样近。更不该应下来欠一个人情。不因为其他,就是东方云和不喜欢贝梓熙。很不喜欢,非常讨厌,以至于,憎恶。原因……那是历史问题。
“蠢狗……”
东方君悦不知道不远处的树上,东方云和目睹了这一切,包括他脸上纠结得要死的表情。
“哼,自己都管不好,总管我干什么。”
东方云和看着东方君悦这边,不自觉又绞几片叶子在手上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编好了一个小指环。
愣愣看着指环,这个大小估计东方君悦戴刚刚好。有点无语自己幼稚的行为,就把草环丢了,结果不偏不倚挂在了树枝上。东方云和一阵沉默,就又捡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夜很平静,很淡漠,东方君悦坐在火堆旁听着枝丫烧得劈啪作响。他呆呆想着白天,一会儿觉得自己没用,一会儿满怀歉意,一会儿后悔不该和贝梓熙说话,一会儿又是杨骋哀切的眼神……脑子乱得很。
“哥哥……我想找你了……”东方君悦手指在地上画着圈,“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相处……你能不能出现一下下呀……唉……也不知道你第一场在哪里是什么任务……”
指尖在潮湿的地面画出悲凉的圈,回应他的是夏日森林特有的虫鸣,再无其他。忽然,头顶有枝丫晃动的声音。
“谁家的小狗半夜不睡觉,嘟嘟囔囔说什么呢。”东方云和挂在一根树枝上,在空中晃着双腿跳到东方君悦面前。
“你?!”惊讶与欣喜共同撞击,东方君悦一时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我问你大晚上干什么不睡觉。”
“我……我守前半夜……”东方君悦意外于为什么东方云和会出现在这里,“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你在这喊我?我听见了呗。你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智商呢?”东方云和一脸嫌弃地在东方君悦旁边坐下,“是哪只小狗想我了?嗯?”
“是……是我……”东方君悦看到他,心里突然就柔软下来,有一种想要扑到他怀里哭一场的冲动。
“干嘛这个表情,有哪个畜生欺负你了是不是?”东方云和看着东方君悦满脸委屈,不自主就揪心一下,“是不是贝梓熙?”
“不是不是……他说帮我矫手型,不是他……”东方君悦急忙摆手,要是不赶快洗清贝梓熙嫌疑,以自己对东方云和的了解,他马上就能进去把贝梓熙提溜起来,然后两人打一架。
“那是谁?”听到不是贝梓熙,东方云和皱着眉头把四组的人想了个遍,“白无常假清高,杨凤白死蠢货,杨九斤……是不是他?他跟你说什么了?威胁你了?”东方云和眼神突然就不和善,他知道杨骋撞破了自己和东方君悦的那点私密,从之前墙角听到的对话,他断定这个人是不会伤东方君悦的,难道是误判了?
“没……没有……他还是老样子的莫名其妙,我只是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相处不到一起去,还找不到你,委屈了……”
“啊……”东方云和不自知的心下松一口气,拽过东方君悦一把揽到怀里,“委屈了?以前你也没少受委屈,也不见你多难过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东方君悦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我想你了,哇……我想跟你分到一组,为什么没有哇……他们都开开心心,就我好难过,我想跟你一起……”
“你要一辈子跟我是不是?你可拉倒吧,现在让你分开下也好。”学子堂结业就要开始争主……走上这条路,是死是活都由不得自己,万一哪天提前分别,天人永隔的那种,你先习惯一个人也好。“别总依赖着我了。你自己也要好好过,听到没有?”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怎么你这样跟我说话啊……你平常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东方君悦以为东方云和会把他搂得更紧,以为自己的眼泪能让他有些心疼,他觉得东方云和不是对自己一点情都没有的吧,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他在说什么?他在说让自己要习惯一个人。“你……你不要我了吗?骗人的吧?你……”
“我没要过你,天天净说疯话。我说让你好好的,别我不在就要死要活。差不多了,别哭,哭得脏死了。”
“你……不愿意我再跟着你了?”东方君悦哭过的眼睛像澄澈的湖面,倒映着东方云和强欺的罪恶。
“你过来。”
“!”
不待东方君悦挣扎,东方云和狠狠吻上他的唇,放肆攫取着氧气。这双眼睛,总是用最清澈的愚蠢击溃他的防线,他的布局。明明想狠狠甩开,狠狠推远。却心软了。宫里吃人不吐骨头,只有对他够狠够凶,像以前一样才不会被当成软肋,明明很简单的,放血,剔骨,铁烙,挑筋,断粮,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抬起的巴掌很高,落下很响却不疼;卯榫相合不再残暴,会做足前戏;以前从不亲吻一直躲避,如今却有些贪恋唇齿抵死缠绵,愿意听他软软摊在自己怀里喊哥哥,甚至不止于此……
变了,有什么变了,可是东方云和没有时间去承认,也没有机会,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权利的顶峰容不下儿女私情。
思绪翻涌得如何强烈,亲吻就有多热烈,喘息渐起,竟有几分尤花殢雪的意味。无情无义是最好,可是势必会伤害到他,爱看东方君悦因为自己的玩弄而梨花带雨的样子,但绝对不愿意别人欺负他一分一毫。
可是自己做不到,回宫是做不到护他周全的。连自己都岌岌可危,你教我怎样去护心爱之人的周全?你教我啊!
疯狂席卷着爱欲,刹车在方寸之间。东方云和一如既往把东方君悦咬得很疼,东方君悦一如既往承受这放肆的撕咬。痛并且快乐,用柔软回应着残暴。他的爱很扭曲,为了东方云和可以甘愿献出自己。
红线打下错误的结,两人在折磨里翻涌沉溺,无人可以救赎。渔网打捞不起起这份无法承认的心动,如果命运有预言,他们的爱毙命于朝阳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