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人约黄昏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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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傍晚时分，月儿初现，忙碌了一天的男人们走在回家的路上，闻着四周的饭菜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街道两旁围聚着三三两两闲唠嗑儿的老人，时不时望一下远处玩耍的自家孙子。还有匆匆走过的年轻小伙子，手中拿着不知名的礼物，脸色微红。虽然十月的天气早已没有了池边春柳，但只要是心仪之人相约，哪里还能顾得上周围的景色，大抵所有两情相悦的地方都能算是春暖花开。
这样的热闹场景每天都在上演，只是很少有人能静下心来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体会这种平凡的幸福罢了。
当然，还有一个地方总是在这时候才开始分外热闹，穿红着绿的姑娘们倚门而立，媚眼一抛，手帕轻扬，香风四散，不知酥倒了多少男人的心。
不过真正的头牌佳人自是不会如此轻易的抛头露面，普通人即使肯出银子也未必能赢得美人青睐。
上京城内最大的青楼名曰“黄昏”，当年，有人劝过老板：以“黄昏”为名，有不吉之兆。年轻貌美的老板娘只是一笑置之，这青楼楚馆本就是要到黄昏才开门迎客，人约黄昏后，岂不是更好？
几年过去，“黄昏”非但未近黄昏，反倒越来越有名气，许多达官贵人都以能请到“黄昏”的头牌表演来显示自己的身份。
此时， “黄昏”楼内，平时最难登门入室的柳苑热闹非凡，千金难求一面的“黄昏四柳”居然同时出现在柳苑宽敞精致的雅间内，就连早已收山的老板娘柳絮也亲自斟酒，殷勤万分。偌大的“黄昏”今晚好像只为这一间的客人服务。
月辰云静静地站在窗前，二楼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下面街道上的热闹，背后琴音与歌声融合，丝丝缕缕传入耳中，衣袂翻飞带动的风飘过，娇笑声不时响起，眼前与身后就像是两个世界，虚幻却又真实的存在。
要是能选择的话，宁愿做楼下那些布衣百姓，无所谓锦衣玉食，只要心目中的那个人可以每天做好饭菜等自己回家，年轻时为儿子攒下娶媳妇的钱，到老了可以与老邻居们互相炫耀自家儿子的能干，口沫横飞的给孙子讲自己以前的事情，满足于孙子的崇拜眼神，即使那故事里有很大夸张的嫌疑。
可惜••••••
月辰云暗暗叹口气。
“辰云怎么光顾着看外面，难道外面有比我们黄昏四柳还要吸引人的姑娘不成？”楚逸凡的出声打断了月辰云短暂的幻想，只好回头又走回众人之间。
旁边一曲歌罢的柳歌浅浅一笑：“听说南月出美女，柳歌先前还不大相信，不过现在看月公子这般人物，倒是不得不信了。怕是月公子平日里见惯了各色佳人，像我等这蒲柳之姿自是难入月公子之眼了。”
“柳歌姑娘过谦了，各位姑娘实乃辰云生平所见难得之佳人。”月辰云面带诚恳，眼睛自动忽略周围姑娘投过来的热切目光，却不知道要往哪里看了。
本以为楚逸凡会带他们四处看看风景而已，没想到最后居然被带到了这种地方，月辰云本不想进来，只是连楚逸平都推脱不过，他只好也客随主便。现下看来连置身事外都不行了。
倒是夜沐风，左拥右抱，一脸轻浮，不时从身边美女的手中喝口美酒，也不知在美女耳边说了什么哄得身边女子一阵娇笑，嘴里直喊不依。看样子就是风月场所的老手了。
左右选了半天，月辰云还是决定坐到楚逸平的身边，理由很简单：只有他身边没有美女环绕。
“月公子可真会说话，只怕您这金口一开，明儿个我这黄昏楼姑娘身价就又该涨上一涨了。就冲这话，柳絮代表众女儿们敬您一杯水酒，聊表谢意。” 柳絮虽说已过三十，但自有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芊芊素手执酒而立，那双美眸淡淡飘来，带着自信与欣赏，仿佛吃准了对面的少年定然无法拒绝。
月辰云但觉酒未喝脸就开始烫了，慌张的站起来，“怎敢有劳柳妈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大概是喝的过急，不小心呛到了， “咳•••咳•••辰云失礼了。”边咳边道歉，却又不小心带翻了旁边桌子上楚逸平的酒杯，酒水顺着桌子流到了楚逸平的衣服上，又慌忙用袖子擦。
众女看月辰云手忙脚乱的样子纷纷都觉好笑，柳琴早已不顾形象捂着肚子笑倒在琴上，跳完舞还没来得及坐下的柳舞踩到了裙子，刚好摔到了坐着的柳诗身上，两女抱着笑做一团，连楚逸凡和夜沐风也笑出了声音。
月辰云的一张俊脸已经咳的通红，听到笑声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讪讪的捡起了酒杯。
楚逸平拉过月辰云坐下，笑着帮他拍了拍后背顺气。
刚坐定就听夜沐风懒懒的开口：“怠慢了美人的心意，辰云应该再自罚一杯的。”亲自斟酒又送了一杯过来。
月辰云不禁气结，却无奈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得接过又饮一杯。
柳絮招人进来打扫地上桌上的酒水，随身坐下，美眸转到了月辰云和楚逸平身上：“要是人人到了咱们黄昏都像太子殿下和月公子二位这般守礼，呵呵，我们这些姑娘们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了。”
“柳妈妈，您就别打我皇兄的主意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拉来的，这还是看在两位贵客的面子上。全圣国上下哪个不知道太子与太子妃夫妻情深，这喝喝水酒凑个热闹就罢了，柳妈妈莫要害我回去被嫂子骂。”
楚逸平不禁笑骂：“三弟，又在胡说了。明儿个我就禀告父皇，让他赶紧给你定下正妃人选，你也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人管管了。”
“别，别，皇兄，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再也不编排你和嫂子了。你可千万别去提醒父皇，我还想再逍遥几天呢。”楚逸凡站起打躬作揖的告饶。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乐了。
夜沐风执起酒杯，冲向众人道：“既然来了当然要热闹一番了，沐风敬诸位，今日玩个痛快好了，还要感谢两位殿下带我们来见识这圣国美景呢。”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环视了一圈屋中的姑娘，众女都低头窃笑，随他干了这一杯。
“今日与辰云相识也算有缘，不如也干一杯如何？”夜沐风再次倒满酒杯，此次倒是冲月辰云发话了。
月辰云看着他带着调笑意味的眼睛，暗自腹诽：也不知自己到底犯了哪路神仙，引得这位北夜皇子总跟自己过不去。
本就不善酒量，连着几杯喝下去，月辰云已感觉头有些晕了，看看时辰已经不早，当即起身：“今日多谢两位殿下款待，辰云实是不胜酒力，要先行告退了。”
楚逸平也站起身：“正好我也要走了，不如我送辰云回驿站吧。”
柳诗最先不依起来：“久闻太子殿下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柳诗还想与殿下讨教几分，怎么能这么快就走了呢。”
“抱歉，诗姑娘才名远播，下次有机会一定与诗姑娘切磋一下。只是今日实在不便，还请见谅。”楚逸平浅浅施礼，一派君子风范，柳诗再不好说什么。
楚逸凡看向夜沐风问道：“皇兄跟辰云都要走了，不知沐风作何打算。”
夜沐风低头冲怀中姑娘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美色当前，在下可不像太子殿下和辰云那般有定力，自然是要与美人春风一度了。”
楚逸凡了然一笑，“看来要烦劳皇兄送辰云回驿站了，今日耽搁了，明日再去看宅子如何？”
“好，明日就在我府中相见吧。”
当下，楚逸平与月辰云告辞离去，夜沐风道声抱歉直接带人自去逍遥了。
楚逸凡挥退了众人，刚才热闹非凡的雅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片杯盘狼藉，楚逸凡静静坐在桌前，把玩儿着手中的酒杯，背后的白墙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青色人影闪了出来，躬身施礼，问道：“殿下，可有收获？”
“暂时还说不好，还需要时间来确定，不过不用着急，咱们有的是机会。”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于桌上，楚逸凡的脸上显出一丝狞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人约黄昏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