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期待 ...
-
没时间给太宰治回忆更多过去，行动总是很有效的他不多久就彻底离开了黑雾范围。
由于刚刚才在千叶那小眯了一会儿，这会儿精神正好。太宰治从容不迫地掏出手机开始了解最新情况。
'黑雾范围之外，脱离异能的通讯建立的超乎想象的快，果然人的潜能都是要靠逼的。说起来大部分人才的成功不一定靠天赋，但是绝对脱离不了环境的压迫，他人的鼓励期待也好，逼迫压榨也好，总是更容易与成功挂钩……'
太宰治毫无意义地七想八想了一通后，最终皱着眉头联系上了过去的弟子。虽然在太宰的眼里，芥川与过去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拥有的异能确实是少有的锋锐，是一把难得的好刀。即使还未完全成熟，但也已经能够称得上一句少有敌手的强者了。
这一次的任务难度有极高的可能会让芥川送命，如果再给芥川几年时间开窍，一定能够突破自我变得更强，但是现如今时间却已经远远不够了。
意外发生的时候，可不会考虑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而亲手决定了芥川的结局，太宰治难得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弟子遗憾，为他贫瘠人生中不多的羁绊遗憾：他还没有真正地教会自己的这个弟子一些什么确实有用的，就要让这个一生都在探寻人生意义的狂犬，倒在真理的大门之外了。
"芥川，在天亮之前，守住那个方向而来的人。不过如果你还想活着，就尽管搅动脑汁拼命地咬牙切齿地挣扎下去吧，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哦。"
"是……太宰先生！"
"这可是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任务，"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芥川恍惚中听见了他模糊不清的叹息："即使……也是可以原谅的，芥川。"
芥川龙之介一如两年前太宰治没有叛逃时，面对太宰治的命令，没有一丝犹疑地坚定："是！"
弟子久违的斩钉截铁的语气里，太宰治听见了弟子未尽的话语，'太宰先生，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呜啦啦是风声穿堂而过，与谢野晶子柔软的指腹轻擦过江户川的额头，心疼地替他拂去碍眼的汗渍。
森欧外红的滴血的眼睛里失去了沉静，怒意酝酿翻滚着几乎难以下压，他语气沉沉："江户川乱步，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我想福泽阁下也不会认同的，对吗。"
摊躺在床上装死的江户川乱步放空了表情，他挥开与谢野递上来的水，没有一丝以往的神气："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就算拿社长压我也不行。"
郊外临时基地的医务室里一时间静地落针可闻。
与谢野有心打破这样的沉默，她安抚地睥向乱步："突然这么说确实非常吓人，但情况不明，我们完全可以等太宰从市区雾里出来再说对吗，乱步？"
江户川乱步却闭口不回，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眼看着森欧外的神情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可怕，福泽谕吉想了想这脆弱的临时联盟还是需要维护一下的，"之前不是说只要找到千叶道一就行了吗？太宰已经行动了，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但我相信他不会出问题。"
"所以说会出问题的不是太宰，是我们啊！"江户川乱步下意识躲避福泽谕吉的视线，蔫蔫地说："森欧外说的【书】就算真的成功拿到，无法使用就没有意义。"
太宰治还在雾里，出没出来先不论，他只要出来后看一圈就会跟他一样发现问题。
已经彻底没救啦，这个破破烂烂的横滨。就像是天空之上的结界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从一开始的纯粹异能效果，到现在的绝大部分异常都已经成了物理效果。
就连所谓逃出来的幸存市民们，也不过是千叶道一看在太宰治的面子上故意放走的。看起来之所以还能拥有反抗的力量人手，实际上也全在千叶道一的控制范围内。
江户川乱步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围着自己的三人，三人眼底隐约的红光若隐若现。江户川越过众人从打开的窗户往外看去：寥寥无几脚步匆匆的黑西装们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眼底都闪烁着他人察觉不到的异样。就连他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眼底，异样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那样醒目。
所有人都在千叶道一的控制之下，他正通过所有人的眼睛注视一切。他正在无人可循的高处掌控全局！就算得到【书】又怎么样，只要千叶道一不允许，谁又能越过他使用【书】？
太宰治无法书写，被太宰治握着也无法书写，被松开的下一秒又会被瞬间重新控制！千叶道一的异能就是BUG！
即使他表现出多重能力，每种能力又有各自的启动条件，可是奈何他配合的好啊！
还不如就让境外势力得到【书】算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境外势力还没有被控制。
"横滨就是要完蛋了，所有的努力都毫无意义，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就这么躺平来的好。"
我们是千叶道一留给太宰治的束缚。
是"蜜糖"，是"威胁"，是"希望"，是"绝望"。
这是我们被千叶道一放过的唯一理由。
"这不是我们放弃的理由，"森欧外上前合上窗户，冷淡地结束话题："目前得到【书】是第一要务。"
"哼。"
看着冷哼的江户川乱步，福泽谕吉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原因又不肯直说，乱步从来不会这么消极……
"笃笃笃－－"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社长的沉思和室内沉闷的空气，与谢野打开门后警惕地冷声询问门外的黑墨镜："不是说不要随意靠近吗？"
"非常抱歉－－"黑墨镜深深弓腰，他不敢打量室内的情景，只用稍快的速度迅速说明来因："首领大人，芥川大人有事要我代为报告！"
"直接说。" 森欧外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是！芥川大人说他现在根据…指示已经动身前往目标地点。"
"指示？谁的指示？"
"呃－－"太宰治叛逃两年，大部分黑西装们都没有忘记他，不巧黑墨镜也是认识太宰治的一员，他紧张到几乎流汗："是太宰大人的指示。"
与谢野挑眉："太宰已经出来了？也对，他已经进去很久了。"
森欧外却关心别的方面："他一个人去的？"
黑墨镜听出boos不在意叛逃干部指挥的态度松了一口气："不，他还带了呃……一个新人。"
"新人？"森欧外诧异，"什么新人？" 港'黑已经很久没有扩充过人手，尤其是这个关键时期，哪里来的新人？
黑墨镜思索后说："好像是之前芥川大人去支援孤儿院据点的时候带回来的孤儿，听说是个异能者。"
点点头，没怎么在意这个所谓'新人，森欧外挥退黑墨镜后沉吟了两秒，回身与福泽谕吉商量：
"既然太宰已经回来，夺取【书】的计划也照常进行，侦探社的职责依旧是负责境外势力的反扑，没问题吧，福泽社长。"
"当然。"福泽社长点头，他很快就交代好乱步后带着与谢野晶子离开，森欧外也紧随其后离开。
被独自留在医务室的江户川乱步皱眉。
聪明地非人般的侦探坐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他犹豫地、试探地在空无一人的情况下开口："喂！千叶道一，你一定在看着吧！"
"总之－－如果社长和社员们出事，我奈何不了你，但我一定能让你得不到想要的。"
威胁的话刚落地，江户川乱步的脸部肌肉就控制不住地被牵扯向上，露出一个笑出来。
他明明在笑着，眼里却冷静无比，'他'轻巧低柔的说:"当然，不会有任何人死亡哦，我保证。"
这语气，与刚刚判若两人。
阳光通过玻璃，顽强地照射在江户川乱步的侧脸，打下一片虚无的阴影。
等等，阳光？
江户川乱步一惊，他转瞬间脱离了奇异的状态，快步上前推开窗户朝外看去－－－
刺眼的阳光、明亮的太阳、碧蓝如洗的蓝天混着白云，那是绝不应该出现的正常的天空！
物理结界没有了？不!是被隐藏了！
不详的预感越演越烈，聪明的侦探来不及穿上心爱的格子披风。他趿拉着拖鞋冲出医务室，并不合脚的拖鞋在走廊上被侦探踩的啪啪响。
阳光将狭长的走廊照地瓦亮，侦探却无心欣赏，他飞速地奔向电梯，一路直达顶层的停机坪。
停机坪上的黑西装们被吓了一跳，有人紧张地跟上前去："等等，请不要随意走动！"
江户川乱步顾不急解释，他跑的气喘吁吁声音颤抖："带我去你们观察室！最高的观察点！"
"啊？"黑西装懵逼地制止，"那不是能随便上去的地方啊！"
"废话少说！"侦探呵斥，"小心我告森欧外你的状！"
惨被胁迫的黑西装一路被侦探催促着、领人赶到了另一处电梯："这个直达半空的观察点，请尽快下来，不要随意乱动。"
江户川乱步耐心见底，他撇开黑西装独自进了电梯。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观察点留守的黑西装呆愣在原地，江户川不耐烦地一把薅开，自己站在了观测窗口前。
即使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可当江户川乱步真的握上观察点的望远镜，透过镜头看向城市的那一刻，依旧被震惊到失语，他看到了什么啊－－－－
覆盖城市很久的黑雾已经不复存在，被阳光所笼罩的市区被划分成了各种区域。犹如儿童涂鸦一般的幼稚与不可思议。
神明的画笔描绘出天堂的画卷，魔鬼的眼泪泼洒出地狱的盛景。
悠扬的摆钟声回荡在天空之上，白色的信鸽扑闪着翅膀。它们口衔鲜花与利刃，在蓝天白云下翱翔。
清风飘扬着路过每一个人的身边，无声亦无形的邀请隐晦地向外传达开来。
它们在期待，期待能够拆开礼物的人的到来。
色彩明亮的、闪闪发光的、各式各样童话一般的世界呈现在侦探的眼前。曾经的市区已经彻底被改造成了各种奇异的大大小小的板块城市！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千叶道一精心准备送给太宰治的礼物！
啊、啊－－－－
没有了、真正地没有了。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他经营了那么久的侦探社通通不存在了。
透明的液体顺着脸颊滴落，侦探面无表情地呼唤：大叔…………
我的侦探社……我的家
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