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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新概念君子 ...

  •   入眼的灯光被水汽氤氲得多了几分朦胧。视野的边边角角都似蒙着雾气,泛着点虚化的灰。咸鱼意态悠闲地泡着热水澡,手指无聊拨弄着浴盆里上下浮沉的花瓣,在心里开始复盘。

      他可没记得原书里提到崔顺遂到满春楼找他弹琴啊。

      太奇怪了。

      原剧情里宁弈没有成为花魁,端着之前贵公子的脸面,不肯打一次茶围,天天啥正事不做,只会担忧皇宫里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小表弟。

      回忆到这,咸鱼忍不住爆一句国粹,骂骂咧咧之余还不忘往水里加入少许几块能驱寒除湿的生姜。

      这个水深火热之中的小表弟可是皇帝快进门的准媳妇,还用得着他一个泥菩萨担心。人家的茅厕都是屎届卢浮宫,比他整个屋子都大。

      死恋爱脑,满春楼可不养闲人,宁可奕不爽地咂咂嘴。

      骨子硬的结果就是宁弈在老鸨忍无可忍的逼迫下,还是不甘不愿地走上陪酒的道路。就是这时候,他碰到来满春楼挑衅的绍松月,然后被寥寥几句激怒,一脚踩断了他轻佻的象牙扇。

      这一踩可不得了,宁弈直接被气疯的绍狗接近bao养得关起来半个月。过程虽然作者没提,但宁可奕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肯定不这么愉快。出来后的宁弈被折磨得那叫一个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像失了魂,对金主绍狗惟命是从,再无忤逆。

      在那年元宵佳节,小表弟终于接受了四个攻,皇宫里因此一片热闹非凡。绍松月也不例外,神采飞扬地在他面前百般炫耀完便拍拍屁股进了宫。

      就在那个灰蓝色的晚上,宁弈彻底心灰意冷。临死前的幻觉还是小表弟被强娶入宫的殷红背影。他至今还记得那段描写。

      “宁弈看着他大红色的幻影,像看一片被碾碎的叶,一只被踩进淤泥的云雀,一个死去的爱人。冰冷将他吞没,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刻。可他没有转身。无数次,无数遍。”

      啧啧,老悲惨世界了。

      但是看看现在,宁可奕一穿过来,夺了荀南风的花魁不说,直接给绍松月恶心得都没兴趣把自己关进小黑屋,现在还给崔将军弹上琴了。

      按他的记忆来看,接下来应该是小表弟不堪皇上强制爱的重负,拜托刚回京的发小崔顺遂助他女装逃宫的剧情了。

      可要是剧情偏移了会不会……

      管他呢,他懒得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

      该来的总是回来的。

      “一天天的烦死了。”宁可奕嘟囔道,擦着头发站起,跨出浴盆里。

      正当宁可奕盘腿坐在床.上,喝着枸杞茶看话本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叩叩叩。”

      “没人。”宁可奕头也不抬,下意识地大着嗓门回道。

      门外人:……

      门外人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下,继续不死心地说道,“宁弈哥哥,是南风,南风现在好难受。”

      宁可奕闻声抬了抬眼皮。

      哦,今晚夜黑风高适合作案是吗。

      “难受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大夫。”说完,他甚至还有闲情翻下一页。

      突然意识到态度有点强硬,宁可奕思索片刻,暖心地加了一句,“多喝热水。”

      荀南风:……

      站在外面的荀南风攒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平复过于操蛋的心情。片刻他继续抬手,假装柔弱地拍了几下门。

      “那个客人一直缠着我,不灌我酒就不肯罢休。南风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好难受。宁哥哥,南风怕,求求你开门吧。哥哥是这个楼里南风唯一敢信任的人了。”少年声音带着点儿哭腔,绝望的,乞求的,颤抖的尾音像是被浓雾沾湿了,让人不忍心拒绝。

      谁都可能有事,就荀南风不会。

      打开这扇门,可能有事的就是他了,咸鱼翻白眼。

      “哥哥,我怕。”四个字几乎微不可闻,彷若易碎的琉璃般。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十八都没满就能养蛊的小屁孩儿。这样无情地把他关在外面,会不会更加记恨他啊?

      纠结了一会儿,宁可奕烦躁地捏捏眉心,放下话本,叹了一口气,任命地一步一步地挪到门口。

      算是积德行善了,咸鱼只能不断给自己洗脑。

      刚一开门,无力倚在门上的娇躯似乎算准了时机,随着支撑点的失衡,顺势向宁可奕怀里倒来。

      看着倒过来的荀南风,下意识,宁可奕倏地往旁边灵活一闪。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啪唧。”

      跟摊大饼一样,摔得实实在在。

      当荀南风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后槽牙,支起身跟张大嘴的宁可奕对视时,用眼神谴责。然后他听见面前这个躲自己躲得那叫一个快的人尴尬不失礼貌地解释道…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小生是个君子。”

      好家伙…

      君子就是这样眼睁睁看“漂亮姑娘”以头抢地的吗?!

      他叫荀南风,今年十五岁,一位苗疆巫族的后人,在京城的满春楼里遇到了职业上的第一个沙皮,呸,滑铁卢。

      宁可奕眼神飘忽了一瞬,俯身,抓住他的衣襟,将荀南风一下子提溜了起来,做完后心虚地冲他笑笑,“没事吧。”

      快点说没事,他好去看话本。

      “嘶———我、我没事。”荀南风捂着肩膀,一脸小白花样地蹙眉回道。

      漂亮,这可是你说的。咸鱼叉腰。

      宁可奕对于他的套路一清二楚。假如他关心,那小子就会待在这儿让他涂药。然后就在他肩膀半露的时候,他之前请的老鸨就会正好赶到,顺利误解。

      啧啧,幸好他不关心。

      宁可奕噙着端庄大方的笑,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睁眼瞎地冲他点了点头,“没事就好。现在夜深了,小荀最好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休息。你也体会到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体会到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他是指自己摔个大马趴这件事很危险吗?荀南风无语地腹诽道。

      噙着假装坚强的笑,他苍白着脸色,在暗处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把,逼出来眼泪点点。他泪眼婆娑地回视宁可奕,虚弱地笑笑道,“麻烦哥哥了。”

      宁可奕也笑笑,语气和缓地道,“知道就好。”

      荀南风:……

      一见到荀南风心底里满含怨恨地捂着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宁可奕就毫不留情地甩上了门。

      一摔就这样…

      这孩子怕不是骨质疏松。咸鱼撇了撇嘴。

      想要激起他的同情心…

      哎,谁让他把他的同情心只留给了话本了呢。宁可奕在心里默默摊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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