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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女子马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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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衷礼与辛元一路微妙,回到城中天已经暗了,二人极力正常分别,只是辛元笑得有些尴尬,慌乱摆摆手,策马匆忙消失在街角。
目送辛元离去,裴衷礼才向兄长府邸驰去。
今日迷楼惊声,开朝至今皇权不过三代,第一代与第二代之间还因为兵变提前更替。帝国在兵谏的帝王的卓越统治下进入盛世,但帝国的年龄多少使它不够理直气壮地说万里江山固若金汤。
尽管皇室融入过前朝皇室的血脉,但不论这个血脉的混合者多么优秀,也最终被迫消亡,而其他现存的前朝皇家血脉,不论是赐封、联姻或其它任何方式,都要在朝廷的严密监管下,以防心存妄念之人利用。
再三思量,在告密的不耻与对天下安平的顾虑的较量下,裴衷礼欲请兄长定夺。
裴衷礼抄了近道,想从后门入府,然而刚近府邸,便见一辆马车停下,马车的帏布掀开,一个严裹披风的身影钻下车快速进入后门。
裴衷礼没有贸然进府,因为他看到开门的管家,以及被灯笼照亮的羃羅,那是与披风相似,但是属于贵妇人的服装。
不能够见人的贵妇人,裴衷礼感到其中的异样。
不论多么不关心,他也隐约知道在这个权势叠网交织的帝都,不借助外力,一个人的崛起远比想象的要困难得多。裴衷礼见过,兄长在高中状元的繁华落尽后,来回踱步等待吏部铨选牒文的焦虑。
但是,他无法想象骄傲如凤鸟的兄长会……
六百下“净街鼓”猛然擂响。
也许一切多想了……!
衙门的漏刻“昼刻”已尽,裴衷礼慌忙退出巷子,策马奔出坊门,驰向别院。
帝都宵禁。
内宫,宫婢出入的小门旁,小宫女焦急地张望。
“殿下,你终于回来!”
身披斗篷的女子匆忙走出幽深小径,远处的宫火映亮一张英姿秀美的面孔。
裴衷礼最终决定不告诉兄长迷楼之事,偷听谈话进而告密终归令人不齿。静下细想,那只是一个被命运折磨得可怜人,不管怎样他已经出家,而且也仅仅只执著于一方孤刹。
裴种礼匆匆赶回别院,扒了两口饭,想通事情,就上了床。
一闭眼,忽的满眼一张放大的精致面孔。
啧!
裴种礼哐啷一下翻过身,在黑暗中瞪眼帐顶。
帷幕内。
“殿下,见到那位‘木头’公子了?”圆脸小宫女接住披风问
“怎么是‘木头’了?”小宫女口中的殿下——辛元问。
“天天捣鼓房子,可不就是‘木头’,要么是‘砖头’?”
“人家得罪你啦?”辛元殿下反问道。
“可不,是谁让我家殿下这么晚回来的——”小宫女端来手巾净盆,撇撇嘴满怀怨气地说道。
“呦呦,这是连我也怪上啦?”辛元边擦手边笑道。
“哪敢啊~殿下!”小宫女撒起娇来,辛元无奈笑着翻翻眼。
“殿下,今个怎么样啊?好玩不?”小宫女好奇道。
辛元愣了一下,眼前猛然闪现旧柜中的一幕,炙热的气息,强烈的连周遭的什么声音都懵懵一片。
辛元背过身浸洗起手巾。
“哎呦!殿下你做什么……殿下!你脖子怎么红了!”
辛元没有对任何人提及度己,她还记得,那位不幸无辜的兄长,在父亲的儿子们中,那位流淌着前朝最尊贵血液的皇子,那位会认真教导小妹妹练武的三哥,是最英武明达、最众望所归的,但他最终却含冤而逝,葬身在遥远寒冷的孤山野岭。
帝都的更夫在巡职,淡淡的朦月悬挂中天。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好球!”
“好球!!”
金城公主激动的跳跃欢呼。
裴衷礼手持木质彩画球杖,铲进对方球门一球,球刚攻入门,顿时杀鼓三通,呐喊声雷起。
这两日,金城公主的性子完全起来了,根本坐不住,拉着裴衷礼逗猫溜狗训马,今天干脆约来一帮官宦贵女,组织起宫女交叉组成马队,打起了马球。
只见马球场地东西两边分别竖立石莲花座大木为球门,门高一丈,门两旁放着绣旗,每中对方球门一球,就在架上插一旗以记分。
裴衷礼没有学武,但身体很好,也很会打马球,自从他被金城公主拉入比赛,公主一队就节节胜利。运动很神奇,它能赋予内敛平淡的人别样的激情与魅力。
“好样的!裴衷礼!好样的!!”
因为裴衷礼代替,中场休息的红队队长金城公主得以在场边手舞足蹈的狂喊。
“那是谁啊?谁啊?”
“公主的礼宾授仪!”
“哎呀,文武状元郎的弟弟!”
“哇——授仪大人,好帅——!!”对手马队的支持者也开始尖叫。
公主狠狠瞪了一眼她们,深吸了口气。
“裴衷礼——打败她们——!!”
赛场上,裴衷礼不禁酣畅淋漓,熟于马球竞技并且不少都身材美硕的帝国贵女们并不好惹。金城公主与裴衷礼并肩作战,骑手们身轻手捷,策马争击,球杖如残月翻舞,球如流星迸飞。
“红队胜——”球平宣布。
红队的队员们齐声欢呼。
“耶——”
裴衷礼下马,金城公主扑撞入他怀中。
胜利的喜悦化解了裴衷礼的尴尬。
赛场外,帝国的太子驻足观望,一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