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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店长人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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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芳这儿，王顺呆的时间稍微久些。毕竟他想在这附近整个店面的事儿还得和余芳打听打听。
两人闲扯半晌，店里也就来了一拨客人。因此余芳倒也清闲，只是这店毕竟是她在照看，营业额上不去，同上边儿的交代自然也是差强人意了些。
“姐，现在的买卖这么难做了吗？”王顺瞧着那些私人的粮油店面好像也没这么冷清，实在忍不住问了句。
“可不咋地，姐这都快吃了上顿愁下顿了。你也没多来照顾下姐这的买卖。”余芳半真半假的回到。
听余芳这么一说，王顺心头暗凛。这条街上做买卖的店面也不少，独独这国营粮油店门口是最冷清的，他不信余芳瞧不出来。
“可这儿以前不是挺闹腾的吗，咋滴这么快就没人来了呢？”王顺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听到王顺的话后，余芳扁嘴深吸一口，随即叹了口气到：“搁以前那确实是你说的那样，可最近不知道从哪传出的消息，说国营的粮油店就快倒了，大伙儿担心这儿的东西靠不住，就不愿来了。”
说到这事儿的时候，余芳明显话中是带着怒气的。她虽然不知道这事儿是从谁嘴里蹦出来的，可同行是冤家，除了镇上那些眼红她这儿生意的粮油店，余芳也想不出是谁了。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顺乍听之下脸上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这国营粮油店倒闭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最迟年底，这块儿地就得被拆，而余芳这店面铁定也是保存不下来的。
于是王顺试探着问到：“要真让人给说中了，那姐你到时咋办？”
“还能咋办，下岗呗。”
这几年单位上好些熟识相继下岗，余芳对这事儿反而是早就看透了。
见余芳这么豁达想的开，王顺反倒是给整不会了。
虽说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可在单位上干一辈子的人临了被剔除体制队伍，或多或少还是会让他们心里觉得空虚和无助的，就仿佛自己被抛弃了一般。
“姐，你可真是想的开。”
“想不开咋滴，还能上领导那寻死腻活啊。”
王顺闻言不禁扶额，就余芳这性子估计下岗反倒是让她逃出了牢笼。
扯完犊子，王顺把话题往正事儿上引。
“要你真下岗了，没打算自个儿整个店啥的？”
“得了吧，就我这一月叁枣的工资，别说开店了，开门都费老鼻子劲。”
王顺听余芳这颇有些自怨自艾的话倒也没当真。好歹她也是一个店的店长，虽然这买卖清淡了些，可咋滴也不会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喝汤都够呛。
“嘿嘿，要真跟你说的这样，我估摸着这街上闹饥荒的可海了去了。”
余芳觉得跟王顺唠嗑是越唠越得劲，不说别的，就王顺这嘴有时跟抹了蜜似的光捡好听的说，是个人儿都得被腻在里边。
“瞎说啥，找削呢。”余芳不好意思的白了王顺一眼。她也就是客套两句，谁知让王顺给底儿都给亮出来了。
“这哪是啥瞎说啊，姐你要真下岗指定有人巴巴上门请你去当掌柜的。”
王顺这话是天津卫的果子——一套接一套，险些没把余芳给忽悠瘸了。
余芳虽然知道王顺这是在同自己插科打屁，可也觉着这话中听，于是接着回了句：“那行啊，赶明儿你发达了我去给你当掌柜的。”
王顺闻言好悬没乐出声儿来，自己正好就差这么个精明能干的管事人儿，赶巧了尽然让他给找着了。
“姐，赶明儿我要支棱起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瞧王顺这突然信誓旦旦的样子，余芳只当他是拿话挤兑自己，于是想也不想的便回到：“放心，准保儿没跑。”
王顺没想到自己这店面还没找到，店长倒是先敲定了。啥叫意外之喜，这就叫意外之喜。
余芳瞧着王顺这有些喜出望外的神色，内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你真要开店？”余芳惊疑的问到。
“恩，是打算整个。”
余芳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掉入了王顺的坑里，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是那么容易收回来的，这不余芳听到王顺这么说后顿时便尴尬了起来。
王顺瞧余芳这忽然变的精彩的脸色，哪不知道她在想些啥，于是出声安慰到：“不过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余芳闻言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忍不住松了口气。可王顺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刚放下的心猛的又提了起来。
“所以今儿上你这儿来探听下消息来了。”
余芳听到王顺的话后那叫一个腻歪，她觉着王顺就是在拿自己寻开心，说话都带大喘气。
于是余芳没好气的回到：“瞎比赖赖，我哪知道这些事儿。”
王顺瞅着余芳这跟变色板一样的脸色便猜到了她心里所想，于是将台阶给到余芳到：“姐，我是真想搁这儿附近开个店面。你是这儿的老人，可得帮衬着弟弟些。”
听到王顺这么说，余芳心里舒坦了些。虽然刚才话赶话的自己嘴瓢了，可人都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余芳还真不能不给这个面儿。
“得，你要真想干呐，姐指定帮你。”
虽然余芳不知道王顺要开个啥样的铺面，可她想着到时王顺要真干起来了，她也不会尥蹶子。大不了这个店长不干了便是。本来也是个半死不活的买卖，爱谁谁吧。
得了余芳的保证，王顺心里踏实多了。虽然他知道明年余芳会庆幸自己今天的选择，可这会儿的她毕竟还没收到要下岗的消息，拿着份稳定的收入，端着人人羡慕的铁饭碗。
“诶，您就是我亲姐。放心，弟弟我准保儿不会让你吃亏的。”王顺当即向余芳保证到。
余芳闻言忍不住一乐，“你这店都没找好呢，你就搁我这做担保，不怕我秋后不认账啊。”
“姐你就不是那样儿的人儿。”
“少拿话将我啊，我跟你讲。”余芳虽然答应了王顺给他做帮忙，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委屈的，毕竟自己这会儿可是人人羡慕的体制内的人物。
“咱丑话说前头。你要真干成了，这事儿咱俩好说好商量。可你要满嘴跑火车，到时候可别怨姐撂挑子。”
余芳说这话时不经意的端上了店长的气势。可王顺却不以为意，他要的就是余芳这股子风范。
“得嘞，你就瞧好吧。”
从余芳这出来时，王顺春风得意马蹄疾，瞅见平日嫌弃的癞皮狗都觉得分外的可爱。
原以为找个靠谱的管事儿人会很麻烦，没想到这才刚第一天就让自己给搞定了，王顺想到这儿心里简直比喝了10杯优乐美还满足。
敲定店员，接下来便要寻个合适的店面。知晓这儿附近日后都得划入山货市场的范畴，因此王顺便将选址范围扩大到了另外一条街。
来到临近的东边这条街时，王顺傻眼了。且不说铺面有多少，就是这满地的垃圾和馊水便让他望而却步。
这条街很明显是那种复合楼所在地。入目之处，苍蝇乱飞，蚊虫四溢。恶臭伴随着秽物随处可见，街边放置的垃圾桶早就超出了它的负载，瓜皮纸削被扔的满地都是。而两条野狗正蜷缩着尾巴在垃圾堆里寻觅着能填饱它们空荡荡肚子的食物。
瞅着这狼藉的一地，王顺真想一走了之。若非知晓这里将会成为最热门的山货铺子所在，王顺实在没有勇气踏进这块儿地方。
小心翼翼的避开脚下的地雷，王顺忽然听见头顶黑灰色三层小楼里传出几声小孩的闹腾，但很快又被自个儿亲妈的厉喝给淹没了去。
有好事儿的大爷大妈瞅见王顺这身打扮正在一旁小声嘀咕，却不想王顺先招呼上了来。
“大爷，我跟您打听个事儿。”
被王顺招呼上的这位大爷慈眉善目，身穿白色的小背心，脚踩一双黑色棉布鞋，褐色的裤腰上别着一把用红绳系着的钥匙。手上更是衔着一根大鸡香烟，坐在藤椅上一副完全不被周遭恶臭所干扰的世外高人模样。
听见王顺的问话，大爷抬起眼来示意王顺把话问明白。
“大爷，这儿有店面出租吗？”
听见王顺的话后，扎堆儿的大爷大妈们知道这是来了位财神爷，当即也不搁一旁议论了，皆是不由自主的凑上前来。
“小伙子，你这是要租房吗？”
“小兄弟，干哪行的？”
“小同志，上我家看看去，我那有一整间屋子可以租给你。”
“……”
被大爷大妈们围起来的王顺这会儿感觉就像被八百只鸭子搁耳根前嚷嚷。且不谈自己有没有听清，就是他们那唾沫横飞的样子就已经够王顺喝上一壶了。
“静静！都静静！”听到王顺大声的呼喊声后，局面总算是控制了下来。
“各位大爷，大妈。我是要搁这租个铺子，谁家有合适的或者知道合适的，都可以说说。没有的，请各位就别添乱了。我谢谢各位了。”
说完，王顺双手合十给大爷大妈们求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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