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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日方长 ...

  •   一如往常,六点半的闹铃响起,但床上的人依旧懒得搭理,随手按掉了兢兢业业工作的闹钟。
      就再眯五分钟……柏迟迷迷糊糊的想,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睡了过去。
      当然,五分钟后柏迟并没有按时起床,甚至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已经九点了,但他还没有刷牙洗脸,而且今天早上是他带第一节课!
      柏迟猛的惊醒,看到厚重的窗帘已经偷出了点点日光,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抓起手机一看,已经七点一刻了。
      他抓了抓成鸡窝的头发,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就做出了行动。下床、洗脸刷牙、穿衣服……柏迟已经习惯了匆匆忙忙的出门,所以打理自己的动作也比常人更快,虽然时间紧迫,但他还是给自己做了个造型。
      趴在地上的小土狗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家主人早上匆忙的模样,抬眼看了看柏迟,继续吃前天晚上就为他准备好的狗粮。
      “阿土,爸爸走了啊,在家乖一点,不许拆家!”最后一次照完镜子确定自己仪态端庄的柏迟穿上了擦的锃亮的皮鞋,回头看了一眼阿土,日常叮嘱它。阿土动了动耳朵,示意自己听见了。
      等柏迟把车停好以后,仅离上课只有十分钟。他匆匆上楼,连字都不签就直奔办公室,拿他的教材和教案。
      “柏老师早啊!”有女老师跟他打招呼。
      “早早早。”柏迟准备好上课的东西,带了一杯水,抬脚离开办公桌。
      “哎,钱进,帮我把字签一下啊,我上课去了。”
      离开办公室之前,柏迟匆匆留下了这句话。
      “天天让我帮你签字!柏迟你下次能不能早点来?!”被点到名的钱进是柏迟的大学同学,虽然专业不同但住在同一个宿舍,又同时考了编,就来到了同一所学校任教。奇妙的缘分让两人居然坐在了同一办公室,坐在彼此对面,还是搭班老师。
      上大学的时候钱进就天天帮柏迟答到,所以当柏迟也考编成功的时候钱进一度怀疑人生,连续一个星期逼问柏迟是不是贿赂考官了。
      办公室的其他女老师也是笑个不停,共事了这么多年,也了解柏迟的性格,也习惯了他天天匆匆赶来又匆匆去上课。
      柏迟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把书放在讲台上,喝了一口水,正式开始上课。
      柏迟一直英语不错,大家都以为他会当英语老师,谁知道他跑去交了语文。同事问他为什么,他说教英语太累,还是语文轻松,总不能有学生笨到连中国字都认不得吧。同事震惊了三秒钟,随机看了看自己正在为了把语法和学生们讲清楚而写了慢慢一页的纸,一瞬间认同了柏迟的话。
      “柏老师,你每天都踩着点来,你看其他老师,恨不得睡在教室里。”有学生跟他打趣。
      柏迟的教学风格不是古板式的,很风趣,也把语文这种枯燥单一的课上的很有趣,学生们都很喜欢他。再加上他这个人不像一些老老师喜欢摆架子,为人随和,同学们也经常和他开开玩笑。
      “能踩着点来上班又不迟到才是一种技术,让领导看你很不爽,又拿你没办法。”柏迟把书翻开,眼镜一推,笑着说。
      台下坐着的女学生都有点脸红。虽然已经看柏迟这张脸两年了,但还是会心动。这真的不怪那些女学生,柏迟长的的确很出众,甚至是拔尖,斯斯文文的,再加上那架金丝边眼镜,啧啧啧,迷倒一众异性。
      刚入职的时候,有女学生给他递情书,他把眼睛一扶,幽幽的说:“如果我答应了你,我可就是无业游民了,你来养我吗?”这话放在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可能是嘲讽,但到了柏迟这里就显得格外认真,甚至有点为女学生着想的意思。女学生一听,到觉得大可不必,也不是因为自己的零花钱要多一个人分享,只是单纯的不想老师丢了工作。
      不过从那以后,再没有女学生给他写情书了,甚至给他打上了“搞笑闷骚男”的标签。
      不过搞笑归搞笑,闷骚归闷骚,柏迟帅也是真的帅啊,走在路上不讲回头率百分之百,百分之八十也是有的。
      一节课上完,柏迟一杯水也喝完了。当老师的都有一个通病,慢性咽炎。不管什么病,只要前缀有个“满性”,都不是很好治,他只能上课的时候喝点水润润嗓子。
      回到办公室,他就瘫在了座位上。因为柏迟不是班主任,所以他带四个班的语文。高二一、二、三、四班,这些班都是文科班。趁着脑子还有印象,柏迟拿过桌上的红笔,在书上做个标注,不然就容易把每个班的课程弄混,毕竟进度都不一样。
      “下课了?”钱进抬头看了一眼瘫在座椅上的柏迟,继续改作业。他是交数学的,碰巧文科的学生们都是数学不太好,以至于他改作业也改的很头疼。
      “不下课你能在这看见我吗?”柏迟摘下了眼镜,闭上眼睛。
      “上午还有几节课?”
      “两节。”柏迟回答的漫不经心。
      “哦对了,跟你说个事。我表婶家儿子毕业了,正愁着找房子找工作呢。”钱进放下红笔,喝了口咖啡,压一压批改作业气到发疼的心脏。
      “怎么了?要你包吃住?”柏迟依稀记得钱进表婶家是做生意的,经济条件不错,应该不需要钱进来包吃包住吧?
      “那倒不是,就是吧,我那个表弟有点轴,非不愿意在他爸妈的公司上班,也不愿意在给他的房子里住……”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柏迟睁眼,死盯着钱进不放,预感到从他嘴里冒不出什么好话。那眼神享对面的钱进传达了一个讯息:你要敢说什么话,小心你小命不保。
      钱进一字不误的接受到了信号,内心瑟瑟发抖。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颤抖着说了出来:“咳咳,就是吧,我向他透露了一下你有房,还空了一间……”钱进后面半句不敢说出口了,因为他发现柏迟的脸色黑的要滴墨。
      跟柏迟认识这么久,他这么生气就只有两回,第一回是因为他迟到被导师骂,第二回……第二回就是当他跟家里人出柜,被他爸老老实实打了一顿以后。
      这次是第三回。
      “继续。”柏迟身边的低气压已经波及到其他周围聊的开心的同事们了。他们没见过柏迟这个样子。
      “所以就是想让他在你家结束一段时间,”趁着柏迟还没有发火,钱进赶紧说:“不过你放心,就当他是租房子的,每个月给房租,水电气平分,交伙食费。”
      见柏迟的脸色还是阴沉沉的,钱进坐着老板椅滑过来,悄悄在他耳边说:“我这个表弟啊,人长得特别帅,绝对符合你品味。而且啊,他是个急性子,说不定能让你以后不迟到呢。”
      柏迟看钱进推销他表弟就跟推销房子一样,揉了揉眉。“怎么,你还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这句话柏迟问的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他跟家里出了柜,但并没有找过男朋友,就连床上的人都没找过,所以身边的朋友基本上不知道他喜欢男人。
      “阳光型青春男孩,而且刚毕业,心思还单纯着呢。”钱进贼兮兮的说。
      “你就这么把你表弟卖了?不怕你表婶捶你?”钱进其实说的不错,柏迟确实对阳光型的很感兴趣,但也不代表要找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更何况是自己兄弟的表弟。
      “怎么是卖了呢,毕竟还要看感觉啊。你一个母胎solo,都单身三十多年了,还不赶紧找个伴儿啊。”钱进把胳膊搭在柏迟肩膀上。
      “你怎么知道你那个表弟喜欢男的?”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吧,毕竟我总不能没事干问人家这种问题啊。不过凭我一个0的直觉,他一定是。”钱进眨了眨眼。
      是的,这两兄弟都是gay,而且钱进比柏迟更早认识到这个问题,也交往过不少男朋友,但大都不长远。
      “……拉倒吧。”相较于之前,柏迟的脸色好了很多,身边的低气压也消失了。
      “所以你同不同意啊?同意的话我就让他明天下午搬去你那了。”
      “行吧行吧,但我是要跟他约法三章的,要是违规了我就给他扫地出门。”眼看着上课时间要到了,柏迟戴上眼镜,站起身伸个懒腰。
      “得嘞,我马上就给他打个电话。”钱进又滑着老板椅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等柏迟离开办公室,钱进就给他表弟打了个电话。“喂?”电话对面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允声,我跟我同事说好了,你明天晚上搬去他那,我把他地址给你啊。”钱进一边改作业一边说。
      “好的,谢谢表哥了。”顾允声正在健身房,说话有点喘,听的钱进一愣。“你小子在干嘛呢?”
      “在跑步啊,怎么了表哥?”顾允声按停了跑步机,取下挂在杆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满头的汗。
      “哦,行吧行吧,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钱进对自己刚刚的揣度进行了反思。人家一个二十刚出头的男孩子能干什么呢?果然自己想的太多了。
      电话那头的顾允声挂断电话之后,看着自己手机壁纸上的男人,勾唇一笑。
      壁纸上的,是柏迟,他正在给学生上课,那个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
      柏迟,来日方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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