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蛇者说》捕蛇者

3、小蛇重生

　　楼琰从司膳监那里又偷偷拿了些粗粮清水回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自食其力]的生存方式了，虽然有时会失手被发现之后当作哪个宫被责罚的小太监赶打出来。

　　抱着食物他就匆匆地往回赶，那颗蛋···这两个月，似乎比刚捡到那会还要大了一圈，蛋壳愈发的滋润光泽，不经意时还会发出珍珠般的温润的光芒，也许之前在树下发现它时还认为是禽鸟南飞越冬之时落下的鸟蛋，但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不是一颗普通的[鸟]蛋了。

　　但不能否认，那颗蛋时不时的震颤以及感受在手掌中传来的越来越强劲的脉动的确让人又那么一分欣喜···或许，他可以期待一下这即将出世的生命。

　　也因此，这阵子都不太离了它，特意拾了厚厚的干草铺在炕上，好不容易捂热了被窝，将被角掖严实了才出来，当他无意识地做完这一切站在屋门前时，忽然一股恼羞冒上心头，狠狠地摔了下破旧的木门，走了···（捕蛇者：你个孩子在别扭啥呢！觉得自个像母鸡抱窝？）

　　结果他回来一进屋就看到那颗蛋在炕沿不安地观来滚去，眼看就要掉下来时也顾不得手上的东西，立即扑到床边，却还是无法阻止它从眼前落下，在地上发出轻脆的一声。

　　因为Neil一直处在睡睡醒醒的状态之中，虽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脑袋也一直昏昏沉沉的无法正常思考，但是，对于身处环境的敏感让他潜意识地认识到，恐怕自己现在不会是很好的状态：

　　无法感知到手脚的存在，周围总是那种绵绵暖暖的液体，自己似乎被放置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Neil一开始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想，他被仇家断手断脚放到福尔马林里面了＝＝，

　　但是，真的很不好不是吗？而且不符合逻辑，他很快打断了这个恐怖的想法。

　　然而，另一个猜想却浮出脑海，好吧，谁说这种环境不像在母体之中呢？而且他也经常听到另一个心跳声，虽然时有时无，却莫名给了他一种安全感······无论如何，他还活着。

　　不过是被束缚了久了想伸伸懒腰，竟然发现自己触到了一个实体，这一发现令Neil激动地扭？！起来，自己好像真的在动了！于是，就有了楼琰看到的那一幕，不过，Neil还没扭开心，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啪！]蛋壳上赫然一个裂口，从裂缝里有淡白色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楼琰急忙将蛋小心翼翼地捧回手里，蛋液流了满手也不在意，只盯着手中的蛋一脸懊恼。

　　哒！哒！那出现裂缝的蛋里竟有了动静，他神色一喜，被蛋液浸润得发软的蛋壳被蛋内的生灵撞得一凸一凸的，裂缝越来越大···

　　Neil只觉得刚才被晃得头晕，才稳了些又从四周传来一阵震荡，然后周围的温暖开始迅速的流失，对于身处环境的未知又让Neil感到不安，他想看清除，可是看到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白茫茫的一片，他不安份地扭动着身体想引起注意，离开这样无助的状态，好像有什么被撞开了，一丝光亮透了进来，他朝着那个方向继续努力，等到他真正探出头来，周身的肌肤接触到有些凉的空气时，不禁抖了抖，听到旁边传出一道不明的声响。

　　[？！]···

　　这无法不让楼琰惊愕，原来他对这个陪伴了自己几乎一个冬季的生灵是满怀期待的，以往那握在手里时的温暖还让他有些眷恋···却不想出现的是这样不美好，让人恶寒的···蛇！

　　[这···]听到他的声音，那条小蛇似乎瑟缩了下脑袋，恍恍惚惚地朝他这个方向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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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破壳时的初见之后，那个男孩就把自己扔在草堆里不理不睬，却又常常用一种诡异[怨恨]的眼神望着自己···

　　···那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条蛇，而是一碗热腾腾的蛇羹···

　　Neil这几天过的有些郁闷，毕竟接受自己违反达尔文的进化论变成一条晾衣绳（？）的事实有点困难···想到这里，他觉得现在他的表情一定像是吞了一条蛇一样···更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是那个养他的人类，oh no！(>＿<)}}是男孩，自己到底是他养的宠物还是储备粮？

　　楼琰目不斜视地从Neil身边走过，兀自打理着自己手上的东西，自从确定圆头蛇一般是没毒的之后一直都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

　　······估计没有什么攻击力···到底要怎么处理它呢？···

　　不过，即使本身对蛇这种冷冰冰的爬虫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它似乎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

　　腹部呈乳白色，而自头后部开始的脊背上却是一片像被墨汁匀染成的柔和墨色，随着脊背的线条摆动出婉转的曲线，从没见过的蛇····全身都是嫩嫩小小的，嘴里的还长着小牙，糯糯圆圆的小珍珠似的，刚开始还以为放在那里不管就会自己爬走，结果回来看见它还是趴在草堆里，很安静乖巧的样子。

　　这几天似乎有点没精神了··应该不会咬人吧，这么想着，楼琰尝试着把手里的小米粥端到Neil面前，

　　甫一放下，就看到耷拉着脑袋的小蛇眼神一挑，看过来：你终于肯理我啦···其中的意味真是道不尽啊说不清······

　　但小蛇还是乖乖地将脑袋探到碗沿，像在试探似的，往里面瞧了瞧，嗅了嗅，才放心般伸出粉红的信子舔起来，

　　会喝粥的蛇呢，楼琰忽然觉得这条小蛇还挺通人性的···

　　这小孩平常木木的原来还是会笑的，嗯，挺可爱的···鉴定完毕，喝粥～

　　看着小蛇摇头晃脑的样子，楼琰似乎放下了些对于爬虫类的忌惮，竟慢慢伸出手想要摸摸它···

　　[咦？]刚一触到，楼琰就惊奇地发出一声，疑惑的他竟然也不管不顾地直接捞起Neil来打量，好奇怪的蛇，竟然不是冰凉的，身上温温润润的好似玉质一般？

　　喂喂喂！小鬼！你妈没教过你不要在别人进食的时候打扰别人吗？！多年培养出来的警惕性让小蛇在男孩伸出手时就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只是对于这唯一的饲主，还是稍微收起嚣张比较好，没想到这小鬼竟然直接一点也不像先前那般保持距离，你！你不要欺负我现在小！我咬死你！奥呜～

　　一口糯糯的乳牙咬在轩辕手上，像扰痒一般，没有一点不适，楼琰好心情地放过小蛇，再拍拍它的头：[继续吃吧！]

　　＝＝！脾气古怪的小鬼

　　但更让它愤怒的是，接下来那个小鬼还给它洗澡！！

　　还是用那种把雪水融化之后的脏水！Neil是有一定洁癖的，

　　臭小鬼！色小鬼！嘴里发出嘶嘶声的小蛇敌不过楼琰的[淫威]，被洗得翻来覆去该摸的不该摸的全部奉献出去了···最后赤条条往床上一扔，小蛇立马拱进被窝里无语凝噎···

　　可怜的Neil，13岁后再也没有和人同床过，唯一就是还和哥哥住在大庄园的时候经常抱着小枕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哥哥房间看哥哥办公直到睡着，于是，极不适应的小蛇扭着身子想要爬下这硬邦邦的床，宁愿回到自己的小草窝去，无奈被楼琰一把摁住，翻了几下都翻不过身来，一人一蛇，默了···

　　我是蛇，跟王八不是近亲不是近亲不是近亲！！！

　　小蛇对这别扭的孩子无语过后，很识时务地蜷在床上不动了，好吧，现在你比我强，我听话，我当你暖炉，但是你不许压到我，不然我用勃朗宁，AK-47，□□···把你轰的老家都不知道。

　　楼琰有些恶意地笑了笑，满意地放松了力道，也睡下了。

　　一夜无梦到天明，楼琰清晨醒来看到原来抵触的小蛇竟然整个蜷在自己手腕上，环了好几圈甚至还像是被身边的动静打扰到，汲取温暖般更贴近的缠紧了些

　　直到此时，楼琰才真正打消了把小蛇做成蛇羹果腹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来说，Neil的直觉很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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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让楼琰在选择一次的话，他一定会看完皇历再出门，在司膳监喂狗喂猫都不吃的隔夜粗馍，被拿走顺走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今天，他偏偏就撞到了当值宫人小李子手里，早小李子被陈公公刚训过一回啊，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刚好碰到了这个浑身只有一件破棉袄，一头乱发脏污到看不清脸的小鬼，不知道是哪个冷宫里伺候的宫人，一通打骂自然是少不了的。

　　在这弱肉强食的深宫后院，大欺小，强凌弱，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路过的人只眼观鼻，鼻观心，做壁上观，楼琰只能怪自己运背，一大早就成了炮灰，一边呲牙一边抱着粗粮踉跄地往回走。

　　楼琰早已习惯了，坐在床上熟练的处理已经用清水清洗过的伤口，一旁的Neil还蜷缩在一旁的薄被里。

　　现在他似乎对温度十分敏感，天气冷的日子里，根本就不想动，也醒不来，除非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才被迫起来，这似乎是沿袭了蛇在冬天懒惰的习性，可是又不像蛇那样有冬眠的现象，无奈，只能等到天气暖和之后自己嗜睡的状况可能会好一点···

　　Neil刚转醒就看到破小孩坐在旁边，手臂上一道一道的，像是被木棍之类的器物虐打出来的痕迹，对了···从一开始，就没看过这小鬼的父母，不是父母虐打的，Neil看他只身一人住在这破院之中，孤苦无依···Neil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看楼琰的眼神也委婉了些，慢慢包着被子一扭一扭挪过去，向小破孩发出“呲呲”声。

　　[恩？]注意到小蛇的动静，楼琰停下手中的动作[饿了？]取了小碟放到小蛇面前，摸摸它的头[真是，我都顾不上自己了，还要管你···]还应话假装凶狠地拍拍Neil的脑袋。

　　喂喂，我有吃你很多吗？

　　Neil不服气地冲楼琰晃晃脑袋，惹来他一笑，结果不小心牵动了嘴角的伤口。

　　楼琰好笑地看着小蛇哧溜从“领地”里爬出来轻轻蹭蹭他搭在一边的手指[没事，就是今早去拿干粮时被打的，那些个狗仗人势的家伙···嘶··]

　　看着楼琰手臂和露出的脖子部分都是一条条鞭笞的伤痕，恐怕身上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在小鬼不解的眼光中，Neil费力地爬到他肩膀上，有些心疼地舔了舔，却不料，平常被责打毒骂都咬紧牙关隐忍的楼琰竟然有些不胜疼痛般的抖了抖···愕然地看着小蛇的动作：[你，是在担心我吗？]待小蛇点点头后，楼琰像是迷茫了一般陷入自己的意识当中，小蛇也不管他，自顾自在一旁吐信火光，谁啊！！挡我吃饭！

　　后来Neil变成人之后还不自觉地保持着蛇舔伤口的习性······当然，这是后话

　　～～～～～～～～～～～～～～～～～～～～～～～小剧场
　　冬去春来，大地回暖，转眼间，Neil也从原来的绕指柔长大了那么一点点，可以多绕楼琰的手腕几圈了。（欢呼～雀跃～撒花～）

　　看着Neil得意洋洋的样子，楼琰只觉好笑[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是蛇呢，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立即引来小蛇白眼两枚，[呵呵]

　　楼琰觉得和小蛇相处了之后，发现它越来越有趣，可以像人那样表达感情，什么喜怒哀乐都可以摆在脸上：高兴了，会挂在你身上蹭你，像小狗一样摇尾巴（无意识）地朝你撒娇，偶尔还会舔舔你，生气了就朝你呲呲吐信，要么就把小脸鼓得圆圆的像个包子一样，你再笑它干脆就把自己盘成一团，把脸闷在里面不理你了，但是一到吃饭的时候还是会很自觉的回来，即使晚上睡觉再怎么闹别扭，早上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缠在你手腕上呼呼大睡···

　　[小七！]楼琰无奈地看着正在努力往院中唯一一棵果树上爬的Neil，小七，是他给它的名字，因为在七岁这年遇到了它，虽然一直遭到Neil的唾弃，又不是监狱嫌疑犯编什么号码，如果是在你38岁这年遇到你那我不是很吃亏＝＝

　　[果子还没成熟呢，乖，快下来吧。]这么早爬上去也是涩的，

　　Neil（红脸）：谁叫我是世上唯一一条不会爬树的蛇啊～！

　　Pia！果然，又掉到了小鬼为他准备的破棉絮上···哼哼，我就爬！等我爬上去，它就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