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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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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7日天气多云
今天是国庆节的最后一天,我早早的起了床,给阿莞做了早饭,她起来后眼里有隐隐笑意:
“今天怎么起得这样早?”
“不告诉你。”
我抬起头,兴致勃勃地说:
“我们去放风筝吧。”
“风筝?这种季节去放风筝?”
“我想去~”
“好,我陪你。”
“放心吧,我们的风筝一定是飞得最高,最漂亮的一个。”
当然,在这种季节,会想到去放风筝的,也就只有我们了。
“拉线啊,让它飞起来。”
“怎么拉啊?”
“笨蛋,拉着线跑啊,不然怎么飞起来?”
“啊?哦,好。”
我笨拙的拉着线,看着风筝东歪西扭的飞上天空。
真是丢死人了,明明提出要放风筝的人是我,结果却比不上阿莞会放。
风筝飞得又高又远,我羡慕的指着风筝说:
“好想变成风筝啊,飞得高高的,远远的。”
阿莞突然转过头,眼神认真又专注:
“那风筝,愿意被我抓在手里吗?”
我愣了愣,注视着她温柔的眉眼,然后傻傻的露出了虎牙:
“愿意。”
可后来那风实在太大,风筝的线没有收好,被风吹断了,真正的飞上了天空,飞得高高的,远远的,直到化为一个小黑点。
“啊,真可惜…放不成了。”
我遗憾的抿了抿嘴,耷拉着脑袋。
阿莞捧起我的脸,
“没关系,下次我们寻个更好看的风筝,已经有经验了,我们的风筝一定会是天上飞得最高,最漂亮的。”
“嗯!”
我开心地笑眯了眼睛。
之后,我们本想去吃饭,却遇到了讨厌的人。
“小白白,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我们可真是有缘分。”
我看着眼前那个女人,护崽子似的把阿莞拽到身后:
“嗯,是啊,一个城市,是挺有‘缘分’的。”
她眼尖的看到了我身后的阿莞,不知想到了什么:
“啊,既然都已经遇到了,不如叙叙旧吧?”
“已经叙过了,没必要再叙了,我要走了。”
“小白白,你不用这么无情吧?至少我们还算有交情,不是吗?”
“谁要跟你有交情?别挡道。”
我这次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我真的害怕,害怕她会对阿莞……
阿莞似乎是很疑惑的样子,但也没有说什么,她了解我,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噗,干嘛这么凶?张牙舞爪的,还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我拧着眉头拽着阿莞就走,她也没拦我们,只是那眼神看的我实在不舒服。
就像当年她看我的眼神一样,垂涎又阴狠。
2015年10月21日天气晴
今天,我帮阿莞教训了那臭傻逼一顿,嘿嘿,阿莞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有段时间不会再去骚扰阿莞了。阿莞可以好好休息了,真好。
只是今天,阿莞回来了,但很反常。她悲哀的望着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看着我,就好像再也见不到我了似的。
我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怎么可能呢?我晃了晃脑袋,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
“阿莞,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了,白白,我们……”
她哽了哽,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说:
“我们分手吧。”
“什…什么,阿莞,你是累了吧,还是饿了?我,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哦对了,你看我,上次的碗还没有刷呢,你一定生气了吧,我这就去刷。”
“江白!你还要幼稚到什么时候!”
她突然吼了一声,我沉默着停止动作。
“你是认真的吗?”
“是,江白,我说,分手。”
我突然感到大脑一阵嗡鸣,每一种声音都在说:
“她不要你了,你看,她不要你了。”
“江清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哑着嗓子,喉咙哽得发疼,眼前一阵发黑,只有眼前阿莞的面容逐渐清晰,以往让我欢喜不已的面容,却变成了一把利刃,不住的往我心上捅,鲜血淋漓,仿佛凌迟了千万遍。
“我知道,我也很清醒,江白,别再幼稚了,我们……分手。”
我几乎是哀求着,拽着阿莞的衣角呜咽着说:
“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再不幼稚了,也不会再擅作主张了……”
是的,我还在认为,阿莞跟我闹分手,是因为我教训了那蠢货一顿。
“不是这件事,至少不止这件事。”
我试图从她眼神中看出其他的东西,可是没有,连最初悲哀的神色都消失不见,仿佛只是我的错觉,她那么的决绝,就好像从不曾爱过我。
不,也许这才是真相。
我痛苦的拽着头发,我不想逼她,她想走,我留不住,也不能留。
只是,真的是因为,我幼稚?
还是……其他的原因。
我不明白,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么大的转变吗?即便,她再不满,也不会是这种态度。
可我只是把这个疑问深埋心中,真相怎么样重要吗,重要的是,阿莞她,不要我了。
2016年5月15日天气阴
我和阿莞彻彻底底的断了联系,就好像两个不相交的陌生人,李媛媛也经常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但我无视了她。
谁都不是阿莞,谁也不能替代她。
我好像得了一种名叫阿莞的毒。
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而今天,我又得知了一个消息。
阿莞的奶奶,去世了。听说是因为那男人又到医院闹事,医生护士阻止不了他,硬生生被他气死的。
我遗憾之余,又想起了阿莞。
她会很伤心吧,可是我不能在她身边安慰她,也许我对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我的安慰又有什么用呢?我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我抑制住了去找她的冲动,连之前偷偷摸摸打探她消息的举动都没了,有什么用呢?她不爱我,也不会再心疼我了。
2016年7月24(停顿好久)号天气晴
今天……我又得知了阿莞的消息。
她死了。
死在了我们相识的酒吧,在隔间里,吃了安眠药自杀的。
医院里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领人,准确来说,是尸体。
她的电话号码里,A永远是我,现在也没有变。
我见到她的那一刻,眼泪像决堤一般流了下来,她好似睡着了一般,就好像她还活着,会站起来把我抱住,说:
“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我极轻微的应了声:
“嗯,来接你回去。”
尽管我知道,再不会有人回应我了。
医院的护士问我:
“请问你是她的家属吗?”
“嗯。”
“那请问您是她的什么人呢?”
我停顿了很久,然后回以一个苦涩的笑:
“朋友,很好的,朋友。”
“那您认不认识她的其他亲属呢,这里需要过来签字。”
“不用了,我签就好。”
过了一会儿,护士拿着一个箱子对我说:
“这是那位女士带着的随身物件,既然您是他的朋友,就一并领回去吧。”
我应了一声,接过箱子。
箱子里装着的,是一些琐碎的东西,都是我们从前一起生活的小玩意儿。
放在中间的,是一本日记。
“阿莞也有写日记的习惯么?”
我像是她还在似的,调侃般的说着,只是泪先一步滑了下来,滴在日记上留出一点浅浅的印痕。
2015年7月24日晚
今天遇到了个有意思的小朋友,真是可爱的,让人想逗逗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
2015年7月28日天气晴
我跟门卫大爷掰扯了好久,才得到一个见小朋友的机会,并趁机知道了小朋友的名字。
江白么?噗,真是人如其名。
可爱的很。
……………………
这些日记,后来渐渐的都是我的身影,包括她跟我分手后,日记的最后,只有一句话:
“白白,我好想你。”
不清楚时间,我呜咽着,哭的泣不成声,我明白的,我都明白,虽然日记中没有一句说爰,或者喜欢,可我就是感觉到了,我真的感觉到了。
阿莞真的,很爰很爰江白。
日记记得都很全,只有一天缺了。
2015年10月27日
我们分手的那天。
2015年10月27日天气晴
最后一次写日记了,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弄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和我分手,可已经不重要了,阿莞,我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