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潇潇》天道潇潇

96、开心眼

　　我正在体会师父这句话中的意思，一只强有力的手就一把将我抓了过去，然后直接将我按在了地上，我根本来不及一点反应。
　　“真气化实的第一步就是打通你身体的所有经脉。你经历这么多次的历练，身体内的多数经脉都已经自动贯通，为师就帮你打通最后的障碍！”
　　“师父，你不要那么用力压着我，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我用尽力气喊道。
　　师父并没有理会我，然后我便觉得有一道道气流不断朝我身体打来。神庭穴、风府穴、中庭穴、膻中穴、百会穴、章门穴……我身体的所有穴位，即便是死穴，都在不断地受着冲击。那种感觉就像被人踢了一下命根子，不是一下，不是两下，而是连续不断的千百下。整个火族幻境立时就充满了我的哀嚎和哭喊，我从来没有这么狼狈不堪。不过师父却没有因为我的痛苦而现出半点怜悯，那些气流仍是一如既往地击打着我的穴位。那种痛苦是溢于言表的，如果可以选择，我现在宁愿选择死亡！到现在，我也终于明白，杀死一个人根本不算是对这个人的惩罚，折磨一个人才是最恐怖的事情。连绵不断的疼痛如江水泛滥一般把我吞噬着，终于一口鲜血吐了出去，我的脑海一片黑暗，便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事情，不过这对我来说算是幸运的事情了。
　　当我再醒来时，眼前仍是一片昏暗，我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我试着动了下身体，果真还有些知觉，那就说明我还是活的好好的。
　　“你醒了？！”
　　朦朦胧胧的我依稀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直接窜了起来。
　　“你疯了吗？你干嘛不把我一剑杀了？”我直接用尽力气掐住了师父的脖子，什么尊师重道现在都不重要了，那种非人的折磨已经让我失去了所有理智，我的心里现在只想着发泄！
　　“你挺过来了，就很好！”师父并没有因为我出格的举动而表现出一丝动怒，反而变得慢条斯理。
　　我仍然是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他永远不会理解我当时的绝望。
　　“你用尽了全力，都不能对我造成一丁点伤害，是不是心里很失望？”师父依然极为平静的说道。
　　他这话就如同是对我的羞辱，让我心中的怨气直冲云霄。我再次拼劲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浑身上下已然青筋毕露，可最终还是伤不了他分毫。
　　“心里有怨气是不是？很不服气是不是？”
　　我横眉怒视着他居高临下的样子，我就是不服！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他怎么可能了解我的感受！我连死都渴望了，还有什么需要服气的？！
　　“还有两个女孩儿在等着你来保护。现在你还可以有怨气，倘若为师不下狠手，你和这两个女子的缘分就算到头了，到时候你连生怨气的机会都没有了。为师可以慢慢等你，可是帝释天不会等你！”
　　师父的这番话，真如醍醐灌顶，让我立刻恢复了理智。对啊！我还有对两个妮子的承诺呢！师父这样做本也是为我着想啊！一个人要有所突破，总是要受一些罪的。譬如一个水瓶，你不把它砸碎重铸了，它永远都只是一瓢水的容量。你只有把它重熔，再添加一些辅料，这时候这水瓶才算是获得了新生。而师父对我做的，不正是这些吗？
　　这种事情总要有人来做，即便不是师父，或许上官云也会来做，只是师父他来把这恶名担了！其实他完全可以先和我商量一下，让我有个心里准备，我也不至于冲昏了头脑。可是若他真的把实情完全相告了，就那千百次的蛋疼感觉，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痛痛快快的答应，反而会瞻前顾后了。倒是这样挺好的，快刀斩乱麻，即便后来我如何怨恨、如何折腾，这事儿也成了。
　　我也知道师父这样做，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两个妮子，他就是为了让我尽速提高自己的能力，好尽快履行自己的职责。那两个妮子不过是他抓来的幌子，但这就是我的弱点。他知道我即便会舍弃这个世界于不顾，也不会抛弃她们两个。我现在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五族的守护者宁愿违心，也不愿意染指情爱了，那确实要承受太多身不由己了。可是我既然选择了，就断然不会放弃，我就是喜欢风雨之后的彩虹！尽管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于情于理，我早晚都逃不掉这份罪过。而且为了护两个妮子的周全，即便师父不强求于我，或许某一天我也会求着师父对我这般做。因此一切便都释然了。“师父，对不起！徒儿失态了！”
　　“你能理解为师的良苦用心，便很好了！”师父并没有因为我的悔悟而再去责备我，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又把话题扯开了。“现在为师便教你真气化实的功法。”
　　然后我便全心贯注于师父的所有要求，闭上眼睛，打坐静思。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只听得师父说道：“真气化实的第一要领便是开心眼！人的眼睛看的是外面的世界，而我们体内还有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就需要通过心眼来观看了。”
　　心眼？这听起来就是让人糊涂的事情！哪个人肚子里面还会长出一双眼睛？
　　“心眼的秘诀在于意念，只重其形，不重其实。”
　　这倒有些太极拳的意味了！
　　“集中意念！”或许是看到我想的太多了，师父说这句话时直接便是加了一道威压在里面。我身体一个激灵，再不敢多想了。只是我努力了半天，脑海中还是一片混沌，哪有半个心眼的样子？
　　“放松身心、心外无物！你的所有穴位、经脉均已贯通。你只要用心感受经脉内的气流，自然就能打开心眼了。”
　　我把心又沉了下去，脑海中不再有任何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进入了空冥状态，我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了。慢慢的我竟真的能感觉到有真气在经脉内游走了，我保持自己的意念跟着其中的一股真气，从正经到奇经，又从奇经回到正经，手阳明经、任脉、足太阴经、冲脉……突然我只感到体内光芒一闪，就在这一刹那，我似乎真的看到了体内的五脏六腑，这竟让我有些兴奋不已！
　　“集中意念、心外无物！”就在此时，师父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赶快回了心神，我仅仅只是触及到了心眼的边角而已，离成功还很遥远。不过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我总算摸着了一些诀窍，便又再次集中意念重新进入了空冥状态。这次很快，那种感觉就来了，我仍然是先找到经脉中的一股真气，当追踪到这股真气到某一个时刻时，体内又会出现一次闪光。我没有再去分神，这股真气消失了，我就再去追踪另一股真气。我发现每次闪光相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闪光保持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时间，我也不晓得自己追踪了多少次的真气，最后终于体内一片敞亮。体内的五脏六腑、十二脉正经、八脉奇经等等，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当然不是用面部的眼睛，而是真的在体内生出来一副眼睛——心眼。你看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又似乎无处不在。
　　终于再次睁开眼睛，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