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阴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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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了，回来的时间不确定。记得吃饭。”
一大早，莱斯利反常地穿上和平时明显风格不一的衣服，扣上帽子，左手领着皮箱。
他停留在门口，向屋内说道：“不想自己做就去外面吃。别忘了带东西。”
西尔斯从厨房走出来，点点头：“好的，路上小心。”
简单叮嘱过后，莱斯利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西尔斯目送他离开。
伸了个懒腰，他便回到厨房继续捣鼓吃食去了。
…
莱斯利今天被请去给城市送成品，前不久他一直在忙的就是城主的这一单。
如今已是初夏，这一单花了他不少时间。
虽然交付成品和平时的流程不太一样，莱斯利也不多想。
他摘下了帽子微微阖上眼，在短暂的路途中放松一小会儿。
等马车停下到了地方，他听见了护卫的声音，睁开眼。接着低头整理好衣着，还有放在腿上的物品，在仆从恭敬的言语和动作中走下马车，从容地跟着等候的人前往城主等待他的地方。
“斯考特先生，许久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
走进门内，还不等莱斯利看见城主，便听见他的问候声。
“不久，才三个月而已。”
莱斯利并不想过多寒暄，他平淡地回话，向城主尤韦行了礼。
尤韦听了这话也不觉得尴尬，笑着伸手请莱斯利和他一起在桌前坐下。
“斯考特先生的手艺果真名副其实呀！”
一上桌，莱斯利废话不多说，就把一直贴身携带的皮箱拿起来放在桌上，打开。
软布包裹着华贵的红宝石视频闪着耀眼的光芒。即便没有珍贵的盒子来承装，也依旧掩盖不了它的精致美丽，引得尤韦一阵惊叹。
“您过誉了。”
尤韦微微摇头，继而叹息道:“不瞒你讲，这套红宝石饰品是打算作为今年的生日贺礼来进献给王后殿下的。” “但是我跟担心在运送过程中出什么意外。”
莱斯利等待着尤韦的后话。
“最近迪克那群强盗的作为越来越令人愤怒。不仅打劫过路的商队，而且无辜的过路人也不放过，严重影响了我们光明城与其他城镇的往来和治安。” 尤韦痛心十足得讲着，莱斯利却微微低头掩饰着眼底的嘲讽。
“听说您的侄子也也遇到了他们?” 尤韦关切地问。
莱斯利一顿，点头:“没错。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听说他还是高级魔法师?没有好好招待真是我的过失。”尤韦摇头叹气。
莱斯利也摇头:“并不怪您，他来的时候也没有声张。”
两人你来我往又有一会儿，尤韦才说出他的真正目的。
“我想要趁这次押送贺礼的机会，打击迪克那群强盗的气焰。有了您侄子的帮忙，我们胜利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些。” 尤韦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
莱斯利有些不快，面色却依旧不改:“那孩子并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贸然加入可能会起反作用。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他的过错了。” 尤韦摆摆手:“不妨事，就当积累经验。” “我希望过两天的时候能在这里见见那位高级魔法师，不知道斯考特先生能否帮我带个话?”
……
西尔斯听见门外的动静赶紧跑出来，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在就看见来人时止住了。
“莱斯利?你回来这么早。”
西尔斯有些疑惑得看着他。
不说说可能午饭都不吃吗……
莱斯利将来时拿去的东西都归到原位，嘴里说着答复的话:“嗯。没什么值得留下来谈的事。”
西尔斯依旧不解，略有些迟疑的接到:“嗯……好吧，我去倒杯茶。”
他转身走进厨房，轻车熟路地做起来接下来的动作。
莱斯利坐在他们常一起闲聊的圆桌前，双手自然扣起搭在小腹，目光虚虚的看着厨房的方向。偶尔能看到西尔斯走来走去的身影。
“这是你的。”
西尔斯端着两杯温度刚好的茶走出来，放下，顺拉开凳子坐下去。
莱斯利接过:“谢谢。”
西尔斯先喝一口，有些莫名:“你有事要和我说吗？”
毕竟总感觉莱斯利你有在看我。
莱斯利揉揉眉:“有，一件麻烦事。” “城主想要见见你。”
西尔斯不解，十分奇怪:“找我?他有什么事。”
见莱斯利没开口，西尔斯半开玩笑的接到:“城主怎么会找我呢？我对他又没什么好处，什么也帮不了他。”
“怎么没有?几个月之前不是就有人给你说过吗？” 说完，莱斯利便低头喝茶，留西尔斯自己思索。
“剿匪?几个月前说过的……也就只有这个事了。”
“对，就这件事。”莱斯利放下茶杯，甚至发出了和桌子相碰的动静。
西尔斯觉得莱斯利很不高兴，从他进门回来，一直到现在。
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我记得在治安官那里有说过我的能力，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吗？”
不管怎样，事情还是要先搞清楚才行。
“嗯。”
西尔斯也皱起眉:“那为什么城主要见我?而且剿匪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想直接光明正大的去剿匪。” 莱斯利直截了当，不再让西尔斯猜来猜去。
“为了顺利将送去王城的生日贺礼护送到地方，城主他希望你能去杀了迪克。当然，他的意思是失败也不要紧，总之能让强盗们没有心情出去抢劫就可以。”
“我?去杀了迪克?让他们些人无力抢劫？”
听到这话，西尔斯惊愕得起身，言语中的不解几乎化为实质:“我怎么觉得我有些无能理解?”
“是啊，我也很不理解。”莱斯利终于不再掩饰，讽意十足。
“让那群强盗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事却不作为，结果为了自己不被抢劫而找人出手。”
“西尔斯，我知道你和那群强盗有过矛盾，尤其是迪克。但是我不希望你这次参与到这件事中。”莱斯利顿了一下，“我怀疑他有其他更多的企图，绝不是简单地只是护送贺礼。”
“可是剩下的，也只有去了才能知道。” 西尔斯看着不虞的莱斯利，轻声道:“没事的，我去。我想去。”
莱斯利不解:“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想要去吗？”
“西尔斯，你要知道，光明城才不像它的名字这般光明灿烂。这里面又很多阴暗的事是我们不了解的，里面又有多少危险我们是不清楚的。”
“出来这么久，我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就算你很厉害，有些事也总不能如意。”
西尔斯看着有些失控的莱斯利，不知道他过去究竟碰到了什么事让他反应这么大。
毕竟从最开始的相识，莱斯利对待很多事总给人一种游离世外、与我无关的感觉。
“可是我想拒绝，就能成功吗？”
西尔斯叹气，重新坐下:“莱斯利，难道不是吗？”
“……对，我们总是要做一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
莱斯利喃喃自语，最后沉默，一言不发。
“几天之后去见他?” 西尔斯问到。
“过两天，会有人来的。”
……
今天是第三天，西尔斯坐在阁楼床上。
阳光还不错，直接穿过打开的窗户照射在西尔斯的腿上，连空气中细小的灰尘，布料上微小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西尔斯曲着腿，手在光下来回的翻转，阴影斜投在他大腿处，形状也随着他手的动作而改变。
光明，黑暗。
他当然知道。
光明照耀之处光亮无比，但阴影却藏污纳垢。
可是他做不了什么。
西尔斯在指尖凝聚出水元素，试图把他们转化成水珠，毫无悬念地失败了。他又扭头，伸手控制着水杯中残留的水，将它们排成长龙移动到自己面前。
大水珠，小水珠。围成环，扭成麻绳，西尔斯能把这一团水玩成花。能让他们打碎杯子、窗户，能打的人几天不能下床。
可是他只能伤人，不能杀人。
“你不会杀人。”
就如同莱斯利说的那样。
他做不到。
回忆起在那之后的对话，还有莱斯利无比严肃的面孔，西尔斯有些烦躁。
他泄愤似的疯狂揉搓头发，搞得乱糟糟的。胡乱蹬几下空气，一个翻身下床走向窗户，打算呼吸些空气平复心情。
不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德里克正站在来往的人群边上，抬头看着他所在阁楼的窗户。
见他伸出头，还扬起手晃了几晃。
西尔斯皱眉，依旧守在窗口想要看看这个家伙要搞什么鬼。
见他没什么反应，德里克又作出招呼的动作让他下来，等西尔斯扭头消失在窗口后才低下头，来回踱步。
抱着极大的疑惑西尔斯走下楼梯，手简单地在发丝间来个几回就算整理，急匆匆的出门去德里克那个方向。
“我先出去一下。”
莱斯利“嗯”一声，没有询问。
西尔斯左右看了下方向，顺着墙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低着头手插口袋的德里克。
“你来这里干什么？”
西尔斯皱眉对他不满道。
德里克有些莫名:“你干嘛冲我发火，我可没再偷你的钱。”
西尔斯深吸口气:“行。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德里克撇撇嘴:“问你一个事情。”
“你和我大哥见过面了吗？”
西尔斯:“葛里菲兹?没有啊。你找不到他了?”
德里克挠挠头:“倒也不是找不到。” “还没见那就算了。我过几天再找你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还不等西尔斯开口问个所以然，他又自己转回来，看了看西尔斯的手指，抬眼说道:“如果我大哥带你去什么地方，你最好还是把戒指带在手上。” “走了。”
三两步混进人群，西尔斯费力地分辨他的背影。
思来想去也只是有些眉目，无奈只好先回去。
莱斯利听见动静，随口问:“没事吗？这么快回来。”
“莱斯利，你认识葛里菲兹吗？”
西尔斯答非所问，反而问了他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没有听说过。这是他的全名吗？” “……应该吧，他没有介绍，可能没有姓氏吧。”
莱斯利不置可否。
“城主那边还没有人来找吗？” 西尔斯有些焦虑。
已经很多天了，但是依旧没有答案。而且还不能把这件事当做无事发生，西尔斯难免在意。
莱斯利安慰道:“别太担心，我会陪你的。我保证，我不会食言”
西尔斯沉默。
德里克一声不响找到这里来的举动多少让他有些不适。
他没说过自己住在这里，那德里克是有跟踪他才知道的吗？
而且说的那些话好像默认了自己和葛里菲兹有什么事。
这种一无所知还被人窥伺的感觉真令人烦躁。
西尔斯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憋闷，大口喘息才有点微乎其微的缓解。
见西尔斯久久站立的背影，莱斯利却无法再做出更多的安慰。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接下来的事情。
随机应变。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