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无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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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莱斯利这里当然不能和尤里卡那里相提并论。
在这里整间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哪里称得上轻松呢？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西尔斯并不介意莱斯利那有些奇怪的言语，略有些强势，但理所应当。
他知道在别人的家里住并不是一件很方便且心安理得的事情。
“对了，那以后我要怎么称呼您？”
西尔斯突然想到，开口道。
“叫我名字就好。莱斯利，你知道。”
西尔斯有些诧异：“不用叫叔叔什么的吗？这样会不会有些……”不礼貌之类的。
莱斯利摇摇头：“喊叔叔倒是把我叫年轻了。我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活了多久，称呼就随意吧。”
西尔斯又是一惊：“那……那我能问问您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连自己的年龄都记不清楚吗？”
莱斯利背对着他，动手倒了两杯热茶，讲道：“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要知道，除了人类的寿命比较短，其他魔法种族的寿命不都是很长的吗？”
“非要问的话，在你们的印象中……嗯……”
莱斯利转身把茶水递给他：“你可以把我当成某一个魔法种族的人，或许亡灵族比较合适吧。“
西尔斯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真，真的吗？“
不是说亡灵族早就灭亡了吗？为什么莱斯利会说自己是亡灵族？怎么说自己是一个已经消失的种族的人？
奇怪。
”这样就说来话就长。不用着急，以后我会告诉你更多的事情。”
莱斯利喝了口茶回答道。
西尔斯只得点点头。
是了，他来到这么多的地方都是为了寻找父亲，为了线索跟着爸爸的朋友们学习。
日子还长，不着急。
好奇心先放一放。
两人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时间在沉默中偷偷溜走，没有惊扰到他们。
西尔斯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莱斯利同样也是。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席南委托，还是来教导他的孩子。
在过去的时间，他一直与世隔绝，和族人们（也许吧）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席南，他也不会来到光明城，来到人群中生活。
莱斯利觉得自己只会做些小东西。
他能有什么东西教给西尔斯呢？
“让他多看看这个世界就好了。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莱斯莉回忆着席楠的话，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当初为什么会是自己，而自己又为什么会同意。
他真的不会养孩子。
*
“你现在饿吗？”莱斯利突然开口。
西尔斯放下手中的茶杯，实话实说：“有一点。”
莱斯利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
“那我们干脆现在就去检察官先生那里，等报完之后在外面吃饭。回来教你煮粥，今天晚饭自己解决。”
西尔斯点头应道：“好的。”
做好安排，莱斯利二话不说带着西尔斯去。
“不用其他的手续吗？”西尔斯疑惑道。
莱斯利摆摆手：“我们不用那么麻烦。”
西尔斯对这方面不了解，那就跟着莱斯利。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最后两人成功见到治安官，但结果却不尽人如意。
“实在抱歉斯考特先生，我们为您侄子的遭遇感到遗憾。但是那群强盗我们确实有些头疼，根据您的描述应该，就是迪克带领的那个强盗团队。”
贝尔德在听了西尔斯的描述后也非常的头疼。
要知道迪克这一伙强盗确实是困扰了他们很久。
“您的遭遇并不是第一起。可以说迪克他们的名字一直在我们的通缉令上，至少有三年。斯考特先生，并不是我们不想管这件事，而是我们确实需要更多的帮助。”
贝尔德很是抱歉且诚恳地对两人说道。
西尔斯皱眉，有些急躁：“为什么？”
“因为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强盗。迪克的团伙战斗力几乎可以称之为一个独立的小型军队，您知道魔法师是多么的珍贵，甚至有些魔法骑士，他们花光自己的积蓄都很有可能得不到一颗上好的宝石来装备自己的武器。”
贝尔德并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
“但是迪克不同，他本身就是一个火属魔法师。而他的手下也或多或少的有着一些魔法天赋，厉害的手下更是不少。所以您可以在完整地坐在这里就已经很幸运了。”
“就我个人而言，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当强盗，明明各个国家对魔法师的待遇都很不错。”
贝尔德叹气：“如果能够让他为我们所用，那该多好。”
西尔斯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我就要自认倒霉？！”
不仅破财，甚至还有可能没命？
“如果一定要消灭这些强盗，我们需要更多的战力。但是我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和权力，我需要向城主申请，甚至更高一层的负责人来获取帮助。”
贝尔德坦白。
西尔斯放在桌下的拳头紧握，心中的怒几乎要抑制不住的喷发。但他不得不强忍着不满，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贝尔德摇摇头：“至少我们现在没有。”
西尔斯深吸一口气，稍微平静一些，开口道：“如果派人去消灭这些强盗时，请允许我跟随，我也是一名经过认证的高级魔法师。”
贝尔德有些惊讶，他看看还略显稚嫩的西尔斯，片刻后利索地点头同意：“当然可以，再好不过了。”
……
西尔斯在路上一言不发。他低着头，只是跟着莱斯利走。
莱斯利见他这幅模样，微微侧目，开口道：“金钱是身外之物。你没有必要坚持追回，也没有必要申请加入。”
西尔斯抬头：“莱斯利，你也不希望我继续追究吗？”
莱斯利“嗯”一声，“是的，这不是你的义务，而且可能会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可是，他们是强盗。”
“我知道。”
“所以为什么不继续追究？为什么不消灭他们？为什么我不能去添一份力？我有能力自保的！”西尔斯焦急道。
他有些愤怒，又有些不被理解的委屈，还有些没有办法改变现状的无力感。
“不理解。我还是不理解。我不明白，原来，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坏人横行抢掠，视人命如草芥。
那些上位者却不作为，无力作为。
莱斯利：“ 没有办法的理由治安官不是阐述过了吗？我们都知道，一个厉害的魔法师在战争中起着什么作用。”
“至于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他将视线放回前面：“或许吧，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有待过很多地方。”
他们走在街道上，过往的行人都慢慢走着，没有什么突出。
就像一条缓慢流淌的溪水，就算有颗小石子投进去也只是溅起些水花，泛着波澜，最后回归平静。
这个街道，估计出了事后也会很快过去，不留下明显的痕迹。
西尔斯对外面的世界有些失望。
从小他就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许多善意。哪怕不是完美无缺，也大致顺遂。
不论是同龄人。还是长辈。
哪怕远走他乡，也受到很多人的帮助。
当然，他也遇到过一些难题，但是他有能力解决。
至少，在很多事上，他是有能力解决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
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他的利益遭到了破坏。
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西尔斯心里堵得慌，鼻子也是。
他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过去的生活是有多么的舒适、安心，绝对称得上优渥。
“所以，莱斯利你为什么不同意。”
西尔斯吸吸鼻子，继续道：“如果是尤里卡叔叔，如果他不同意，我理解他既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也是对我能力的限制。”
自从那一次对话。西尔斯对自己的能力以及责任有了更深的了解。
既然他作为在考验期的神使，就应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不滥用能力，不欺压他人，好好利用天赋，不让它浪费。
他按照尤里卡的要求，尽全力学习知识，练习魔法，完成测试，成为一名经过认证的高级魔法师，轰动一时，创造历史。
他在水的变化上也有了突破，如果和同等级的人在这方面比试，他有信心不会落下乘。
“莱斯利，告诉我吧。”西尔斯恳求道。
“我没有不同意，只是不赞同。你若真是铁了心一定要去我也不会阻拦。”
莱斯利摇摇头：“我听尤里卡说过，你很厉害。可是你要知道，很多事空有理论，真正的实际运用并不简单。”
“这并不像孩子们之间的比赛、练习那样单纯。真正的危险，永远都潜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打仗不是儿戏。”
他们终于走到面馆，莱利斯停下脚步，反问道：“你能感受到的吧？你和迪克那些强盗的区别。”
不等西尔斯回答，他径直桌前坐下，轻车熟路的点单。
西尔斯无言，也抬起脚走进去，坐在莱斯利的对面。
区别？区别很大。
他从未真正伤害过什么人，甚至没有见过血。
他没有办法，肆无忌惮地对其他人出手。
没有办法违背从幼时接受的教导，轻易的夺走他人生命。
难道因为他有这样高的天赋，就可以有随意夺走他人性命的权利吗？
面很快就好了，两人都低头吃饭。
西尔斯不说话，莱斯利也是。
莱斯利没有办法称为一个真正意义上令人喜欢的人。尤其是第一次接触的。
他受人追捧，都是冲着他的手艺去的。
他没有开口安慰西尔斯，也没有这个念头。
没有人教过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做。
他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从其他的角度来说事。
两人就这样，吃完回去了。
在这之后，两人之间除了必要的对话，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一切按计划来吧。”
到家后，莱斯利放下手中的采购物品对西尔斯说道。
西尔斯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点头：“好的。”
他知道，这是新的地方了。
需要快速适应新的生活。
……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莱斯利的任务进度非常慢，随意解决晚饭后就又扑到工作台前。
西尔斯的问题似乎也没有解决的苗头。
等到休息的时候，西尔斯准备上楼，莱斯利叫住他。
“可以带一杯水，放在床头。半夜醒来的话，喝一两口会比较好一些。”
莱斯利想了想：“还有，有一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答案。你可以去看看那些书。”
“不管怎样，很抱歉西尔斯。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的，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其他的，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
之后又是一片静默，西尔斯本等着莱斯利接下来的话，却只看见他张张嘴，又闭上嘴，背过身。
“晚安，好好休息吧。”
西尔斯有些疑惑，似懂非懂：“好的，谢谢，我会的。”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