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伤心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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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斯对自己的表现有些难过。
他从未觉得自己无能得连这一点水珠都不能很好的控制。
“叔叔，所以，练习控制元素和水，是不一样的吗？”
尤里卡有些惊讶，没想到西尔斯真的能意识到这两者的不同。
他以为至少要再联系一段时间周后西尔斯才能反应过来。
“有相似之处。但是确实不同。”尤里卡回答道。
“你可以把它看作，魔法的一个分支。”
西尔斯震惊了，这是他不曾听到过的理论。
“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书上也没有。”
尤里卡轻哂：“因为水平不够。”
“有很多人，因为天赋不够格，是根本接触不到这方面的知识。因为他们连最纯粹的元素都不能很好的运用，更何况是只与元素相关的事物呢？”
“西尔斯，你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人都只能止步于高级魔法师，而不是大魔法师吗？”
西尔斯摇摇头。
尤里卡的神情残酷又冷漠，高傲又轻蔑：“因为他们只有把元素练习的炉火纯青，才有可能成功跨入操控自然之物的程度。而只有将控制自然之物，熟练得如同元素一般，才能成为一个大魔法师。”
“一个合格的大魔法师。”
西尔斯看着似乎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尤里卡，不免的有些失声。
他似乎，还未曾真正认识到尤里卡叔叔是个到底什么样的人。
尤里卡看着有些呆滞的西尔斯，慢条斯理得继续道：“你以为到这种程度就结束了吗？”
“当然不可能。”
尤里卡又恢复了对西尔斯一贯的笑脸，带着些引诱的味道：“继续往上，你想一想。”
“那就接触到了神。”
西尔斯喃喃道：“神?”
真的有神吗？他一直都认为那是骗小孩的。
尤里卡笑眯眯地点头：“是的。”
“你觉得，神应该是什么样的?”
西尔斯摇摇头：“想不到。我从没有想过神的事。”
他不信神。
如果有神，为什么不能帮他让他和家人一直生活在一起。
尤里卡轻叹：“创造。为什么说大魔法师向上才能接触到神的边界，就是因为他们可以用元素来创造已有的自然之物。”
“水元素，创造出可以使用的水；火元素，创造出跳跃的火。”
“知道为什么昆廷那时候打中树却不会着火吗？因为那不是火啊。火元素球和火球严格来说，是有联系但不同的东西。”
西尔斯想到了之前兰恩斯老师曾向他描述的，大魔法师的力量。
移山造海，是真的。
“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越来越少的人可以接触到这个境界。”
西尔斯回过神：“可是，为什么要我直接学这个？”
尤里卡有些无奈地扶额：“不要浪费你的天赋。当你能够控制水的时候，对水元素的控制能力同样会上升。”
“而且对你以后元素转化会有好处。”
西尔斯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见西尔斯再次练习起来，尤里卡呼出一口气。
教小孩子可真难，就算解释再多他也能继续问下去。
……
特蕾莎每天定点都是要给西尔斯准备些水果或者甜点。就算是户外也不例外，尤里卡特批的。
但是当今天她来到地方却发现西尔斯还在练习，而尤里卡却在远处的亭子里坐着。
特蕾莎只得先把东西送到尤里卡那里，再叫一声“老爷”，等着他的命令。
尤里卡摆摆手：“你把拉维叫来，回去吧。”
两个人都挺迅速，没多久拉维就赶到了，还顺便带来了茶。
“西尔斯少爷可真是努力啊。”拉维看着依旧在练习的身影，不由得露出微笑与感叹。
尤里卡轻抿一口茶点点头。
“是很努力。”他放下杯子，也抬头看着西尔斯。
“但是这还不够。”
尤里卡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思考着席南曾经说过的话。
拉维闻言，皱眉：“主人，那位大人的计划……”
“恕我直言，将这样的重担落在一个孩子身上，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拉维话并没有说完，尤里卡却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就算不愿意，他有什么办法，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尤里卡又抬手饮茶，遮住了大半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拉维只得叹气。
他除了祈祷，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做的。
西尔斯从未觉得魔法是这样困难的一件事。
他垂下手稍微休息一会儿。一扭头，看到拉维和尤里卡都在亭子里好像在说些什么。
西尔斯懂事的不去打扰他们，也没有结束今天训练的意思。
虽然很累，但是西尔斯觉得自己绝对有进步。毕竟他已经可以很熟练的控制这些水滴。
悬浮，糅合，分离。
他已经掌握这么多量水的基础技能了。
尤里卡没有叫停他，他就继续练。
西尔斯甩甩胳膊，再一次开始。
其实，在找到水和水元素的不同以及相同之处后，西尔斯觉得在操控水上面也算是找到了方向以及窍门。
比如练习的顺序。
其实和元素差不多，都要把基础练习好。
基础嘛，不就是上面的步骤吗？
然后……
西尔斯顿住，他又遇到了问题。
一扭头，看到尤里卡两个人还在坐着喝茶，便快步跑到两人面前。
拉维笑着向他问好。
尤里卡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别那么急躁，我又不跑。”
西尔斯点头：“好的，我会注意的。”
“但是我想问别的。”
尤里卡颔首：“问吧。”
西尔斯张嘴：“我已经把这么多点的水控制好了。”
“那之后是要增加量吗？”
尤里卡点点头：“当然。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西尔斯无意识得扣着裤缝：“之前有和杰莫里还有兰恩斯老师谈到过，关于元素量或是形态的问题。”
尤里卡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发展方向对吗？用大量的元素或者精细的元素形态来进攻，是只有元素天赋一般的人才会有的限制。”
西尔斯点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这对你来说不是苦恼的问题。你应该都掌握。让你继续增加量只不过是有了之前元素的打底，会稍微轻松一点。”
“如果转变形态，和新学一个技能没有太大的区别。进度会比较慢。”
拉维安静的听着两人的交谈，只当自己不存在。
这不是他能插手的问题。
西尔斯继续点头：“还有，就是把水变成冰会不会比元素变成冰要容易一些？我其实很想学这个的。”
说这还有些希冀和可惜的看着尤里卡。
尤里卡挑眉：“没错。但是你现在最应该注意基础，以及把一个方向掌握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西尔斯抿嘴，最终还是选择听话：“好吧。”
毕竟叔叔也不会害他。
说完告别，转身就回到原地，按照尤里卡的建议来继续。
拉维诚恳且委婉的开口道：“主人，已经快要到午饭的时间了。”也该让西尔斯少爷休息一下了吧。
尤里卡似笑非笑得看着他：“有吗？我现在还不怎么饿呢。”
拉维无奈叹气：“总要让西尔斯少爷把这些水果吃一些吧。”
尤里卡好笑得看着自己的第一管家，故意道：“这还没几天呢，你也向着他。”
“毕竟西尔斯少爷确实给您带来了好的影响。”
尤里卡闻言，有些失神：“…是吗？”
他不怎么觉得。
顶多……心情好的时候变多了。
拉维柔声道：“是这样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一直在意着尤里卡，当然知道他的变化。
尤里卡垂眸，并不想多谈论自己。
“行了，你看着他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起身就走，甚至没有走西尔斯在的方向。
拉维只得应下，起身行礼道别。
他还是太着急了吗？
看着尤里卡走远，拉维把目光收回，心里却还是想着尤里卡。
虽然他知道尤里卡的情绪一直是不稳定的，但是至少，积极的方面还是要多些才好的吧？这次是他不对，他不该提起来的。
拉维越想越难受，却不能表露出来。
西尔斯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惊喜自己的两只手可以同时控制那么多的水。
正想要转身给尤里卡展示一下，没想到却看到落寞的拉维，独自一人在亭子里，没见到尤里卡的身影。
西尔斯也开心不起来了。他对别人的心情总能很敏锐的感知到。
拉维很是自责，却又在西尔斯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对他露出笑脸。
“怎么了西尔斯少爷？需要休息一下吗？”
西尔斯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们看一下，我有在进步。”
拉维笑道：“那很棒啊。”
“你在伤心什么？我叔叔呢？”
西尔斯直接了当，微微抬头看着虽然在笑的拉维。
“主人先回去了，我在这里就可以。”
西尔斯点头：“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伤心什么？”
“说出来会好受很多的。”
拉维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因为主人不开心。……而且，是我让他不开心了。”
西尔斯歪头看着弥漫着悲伤气息的拉维，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干了什么。
而且他也很难想象出尤里卡伤心的样子，也想象不出来拉维到底干什么了，能把自己难过成这个样子。
西尔斯抱着听故事的态度坐在亭子的椅子上，顺手拿叉子插了一块水果，还把盘子推到拉维那里：“你也吃，边吃边说。我会好好听的。”
拉维看着一边吃水果，一边晃脚的西尔斯，莫名被逗笑了。
“好的。”
西尔斯让拉维也坐下，又伸手把盘子继续推的离他近些：“你吃。”
拉维摇摇头：“您吃就好了，这是给您准备的。”
西尔斯只好放弃。
“其实，这件事并能不由我来说全部。我能告诉您的，就是我说错了话。”
拉维带着歉意继续道：“主人不高兴，也许是因为这个。”
西尔斯扁扁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道歉不就好了。你和叔叔关系那么好，你给他道歉，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拉维苦笑着摇头。
哪有那么简单。
如果他道歉可以让主人开心，他可以每天都道歉。只要他天天都有好心情。
西尔斯不高兴，决定下次再也不掺和大人们的事了。
反正他的建议也不会被听，说不定还会觉得他幼稚。
越想越气，但是水果还没吃完。
拉维见西尔斯吃的速度加快，连忙说道：“不着急的少爷，您可以边吃边休息的……”
……
尤里卡走的匆忙，快出花园的时候却又放慢脚步。
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自己。
尤其是好的一面。
或许拉维是对的，他这一个月，确实开心的时间比较多，情绪也相对平缓。
人有了希望和目标，精神都会不同。
但是他想不通，也不想相信。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即便他被神选中，成为这个世界的维护者。
可世事无常，不相信有神的西尔斯，不也是被神选中的人吗？
亲自培养未来的同伴，这个同伴还是好友的孩子。
这种事情他从未想过会落到自己身上，也没想到席南是真的大胆。
“不自己上，反而交给我们。”
尤里卡喃喃道：“可真有你的，孩子都不自己养。”
可他确实无法拒绝。
一个朝气蓬勃的新生命。
让他们这些近乎死水的生活，多了一些波澜，甚至会演变成滔天巨浪，变成自己从来都不敢想的样子。
他确实是在期待着。
“真的是……”
风卷走了他细碎的话语，卷走了摇摇欲坠的树叶，卷走了并不牢固的花瓣。
卷到了天上，打着旋儿，不知道道会落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伤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