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夺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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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玩！出去玩！”知道今天晚上可以出去后，朱芷整个人兴奋不已。
“出去了不许乱跑。”太子妃将翡翠玉镯摘下放入盒中。
“母妃。”朱宸敲了敲门，“都安排妥当了。”
“好，芷儿走吧。”太子妃起身，推开房门。
“母妃？”朱宸看着自家母妃有些诧异。
太子妃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红色的长袄，而是一件淡粉色短袄，配上一条淡青马面裙，头上也没有繁重的发饰，只是简单的小簪子。手中团扇在精巧的脸前轻轻摇动。
活脱脱就是还未出阁的少女扮相，带着俏皮可爱，和妹妹站在一起，两者才更像是双生子。
“哥哥，这是我们是长姐，才不是母妃哦。”朱芷朝自己哥哥眨了眨眼睛。
“芷儿别胡说。”太子妃嗔怪道。
“母妃看起来就是芷儿和哥哥的姐姐啊。”朱芷拉着太子妃的手说道，“芷儿想要姐姐嘛！”
“你呀。”太子妃点了点自己女儿小巧的鼻子。
“好姐姐，快带芷儿去玩吧！”朱芷真的迫不及待想出去了，听说晚上的夜市很热闹，有很多好玩的。
“你就会这样，宸儿走吧。”太子妃柔声道。
“嗯。”朱宸上一世根本没机会去夜市游玩，所以对此也有些期待，只不过没有朱芷那么激动。
本朝没有宵禁，所以一到晚上就显得十分热闹，尤其在繁华的溯溪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旗帜飞扬。大大小小的商贩早已叫卖起来，无论是各色小吃还是新奇玩意都在吸引着朱芷的目光。
“姐姐，你看那！”朱芷手里拿着一个糖葫芦，手指着不远处的糖人说道。
“瑶儿想要？汐儿呢？”太子妃戳戳自己表情淡淡的儿子，“出来了，就好好玩玩。”
“汐儿不用。”朱宸摇了摇头，虽然确实很热闹，也有很多自己没见过的，但自己的兴致并没有母妃和妹妹来的大。反而是看着游人脸上洋溢的笑会更开心些，只是自己习惯了不让情绪外露。
“也选一个动物吧。”太子妃在摊前招呼道，朱芷已经选好了，是一只小鸟。
“哇，好厉害！”朱芷看着不过几下动作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就完成了，“哥哥快来，芷……瑶儿要看哥哥的！”
“小公子要什么？”
“……千里马。”朱宸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匹充满力量的枣红色骏马飞驰的样子，长长的鬃毛肆意飘扬，强健且威风。但这匹马属于逆贼……
“好勒。”这可难不倒多年画糖的人。
“哇哇！太帅了吧。”朱芷看到递到哥哥手中腾跃的骏马不免惊呼起来，“瑶儿还没见过千里马，哥哥见过吗？”
“……见过。”朱宸看着手中的马，低垂着长睫说道。
两次。第一次是16岁那年，逆贼凯旋，骑着马越过城门。当时自己站在城门上看见如此肆意的场景，满是惊奇与羡慕。
但第二次就是逆贼骑马带人攻入皇宫……
那匹马真的是自己见过最高大威猛的马了。
“哥哥在哪见过的啊？”朱芷好奇地问道，哥哥明明之前也没出过皇宫，皇宫里又没千里马。
“……书画中，妹妹不喜这些当然未曾看过。”朱宸把突然出现的奇怪情感压了下去。
“这不算！姐姐有见过千里马吗？”朱芷又看向自己的母妃，眼里带着期待。
“未曾，千里马世间少有。”父皇倒是曾有过一匹，那千里马确实厉害。
“瑶儿好想看看千里马长什么样子。”朱芷有些失落。
“……哥哥会让你见到的。”逆贼杀了，马留下。朱宸真的很喜欢那匹马，也想试试骑在马上是什么感觉。
“哥哥知道哪有？”朱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暂时还不便见，不过哥哥保证让你见到。”朱宸摸着妹妹的头，“相信哥哥。”
“嗯。”虽然现在就想见，但哥哥这么说肯定有原因，哥哥没食言过，“皮影！”
朱芷又发现新奇的玩意，就立马跑了过去。挤到人群中。
“说了别跑还乱跑！”太子妃无奈道，随后又压低声音，“汐儿这千里马这么少，怎么能说见就见，汐儿，你妹妹只是一时兴起……”
“汐儿知道哪有，汐儿会得到的。”
“……真的没必要如此。”那马好像最后赐给了晋王。那晋王本来就对宸儿有恶意，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宸儿碰自己的东西。
“为何他可以随意抢我的，我就不能要他的？我和他之间的事，汐儿自会解决。”朱宸当然有自己的野心，他又不是真的对所有都淡然处之，想得到的东西也会有争夺的心。
“可……非要到这一地步吗？”
“我不过是要匹马而已。”朱宸没什么表情回道，此刻他到有些希望自己母妃是上一世那个，上一世那个不会想这些，甚至可能让自己早点亲自动手。
“汐儿。”宸儿不应该是这副样子。
太子妃看着神情冷漠的少年失神。
宸儿出生时身子骨就弱，还缠着病，需要一直喝药调理。但却聪慧早熟，十分懂事，心地善良，整个人都是温和的，脸上也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喜静，但也是会和自己妹妹一起玩，看见没见过的东西也会眼里有光，再像大人，难免也会有孩子气，只是很少在妹妹面前表现而已。但在自己面前就会表现，甚至会偷偷嘲笑自己的妹妹，话也直来直去的，不会保留。
但自从八岁突如的昏迷，再次醒来，虽说还是乖巧懂事，可有好多都变了，变得冷漠且疏离，不再爱笑，对什么都是淡淡的表情，不爱玩不爱说话，对自己也没有往日的亲近，不过对芷儿却是越发疼爱。
宸儿身上的温和褪去了不少，让人难以靠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
昨日和刚才的两番话，更是让自己觉得惊讶且陌生，宸儿会为了皇位而如此不念亲情，虽然知道夫君这些弟弟对皇位也虎视眈眈，但不可能真的去夺皇位，所以夫君希望用仁义来安抚他们，因为真闹起来，好不容易才太平的天下不知又会变成什么样。不是不相信宸儿的能力，而是宸儿不该是如此冲动不计后果的性子，如果仅是削弱那些王爷权力搓搓他们的威风到也正常，可宸儿实打实想要杀了他们……
“汐儿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和妹妹，汐儿宁愿自私，也不会在乎世人会作何想法。”母妃想要的朱宸，完美的哥哥，永远停留在八岁那个年纪，“与其任人宰割，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况且汐儿不会输。”
“汐儿别再说这些胡话了……”太子妃根本不敢细想宸儿说的，恐惧与痛苦压在心头。
“……汐儿不说了。”这一世的母妃是没法理解的，说多了父王母妃也不会支持自己，属于自己的势力还是得靠自己慢慢培养。
母子两人又变得沉默，朱芷不知道发生何事，只是兴奋地讲着自己看见的皮影戏是如何神奇精彩。
太子妃和朱宸各怀心事，面上却都带着笑意，不愿夺了朱芷的兴致，朱芷的快乐是母子间所剩不多共同期望的……
“皇兄。”朱锴喊道。
“王弟何事？”太子有些奇怪，这个弟弟从小就桀骜难训，为人霸道，也缺少尊卑观念。自从十四岁封王后就难得回京，和自己也算不上亲近。
“前些日子在夏家见了皇嫂和她的表外甥，只是这表外甥……”
“汐儿怎么了吗？”太子面上镇定，内心却甚是不安。
“没什么，小小年纪有如此才华，我挺敬佩。本来想过些时日再去找他，但马上就要起程去塞北。希望皇兄把这画交与他。”朱锴让下人拿来了画。
“汐儿何德。”太子可不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真的敬佩，但不知道对方目的何在，只能先让人收下，回去再做打算。
“皇兄，这画是汐儿自己要的。”朱锴面不改色说道，内心却是无比可惜，没法亲眼见到人看见这副画时屈辱的模样。
“那替汐儿谢过了。”宸儿要画？什么画要从晋王那要？虽然满心疑虑，但太子从来不会过多干涉自己孩子的事。
“劳烦皇兄了。”朱锴压下嘴角回道。
“靖萱。”太子放下笔，起身牵人到自己身旁坐下，“舟车劳顿了。”
“没事……就宸儿……”话到嘴边太子妃还是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夫君说宸儿心中所想，“我不是带宸儿和芷儿出去玩吗，宸儿反应太平淡了。”
“靖萱，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晋王的缘故。”太子看太子妃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晋王只能是一方面，最主要还是宸儿本身。”太子妃叹息道。
“宸儿睡了吗？我去看看他。”太子决定亲自去看看，还有那画……
“没，在和芷儿玩。”
“父王！”朱芷看到太子来了就兴奋地叫道。
“父王。”朱宸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行礼。
“听你们母妃说出去玩了？”太子将画给了自己的儿子，“你要的画。”
画？自己何曾要过画了。朱宸内心疑惑，但还是接过了，“多谢父王。”
“什么画？什么画？芷儿要看！”朱芷好奇地凑到哥哥身边。
“芷儿，你母妃找你过去。”
“哦。”朱芷有些可惜，只能离开。
“宸儿，父王想和你谈谈。”等芷儿离开，太子说道。
“嗯。”朱宸将画先放到一边。
“你有什么话和父王母妃说，不用都放在心里，你小时候明明挺爱说给我们听的。”
“宸儿未曾如此，只是有些不便说与父王母妃。”爱说？
“父王我知道宸儿有了自己的顾虑，可……”
“父王就算知道了，父王也不会改变不是吗？”朱宸反问道。
“改变什么？”太子看着眼前目无表情的少年也惊了，怪不得靖萱会那么说。
“仁慈。”
“宸儿，仁慈不是应该的吗？”
“但过了头，就不该了。父王，如果真的想宸儿把话告诉你们，前提是你们可以改变，哪怕是引起重视。”自己想要杀那些王爷的事，他们只会劝阻。
“宸儿……”
“父王早些休息吧，母妃不容易，你多陪陪她。宸儿的事宸儿自会解决。”朱宸指尖轻触着卷着的画轴。
“宸儿，有什么需要父王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父王我。”太子看着自己的孩子，明明宸儿没经历过那些，却会是如此。
“嗯，父王慢些。”朱宸送自己的父王离开。
“画是晋王给你的。”临走时，太子说道，“宸儿还是少接触为妙。”
“孩儿知晓。”这逆贼真够阴魂不散的。
回到房间，朱宸本来不想动那画。但是他不知道逆贼又在搞什么，决定还是看后再做打算。
只是展开画卷，画上的内容就瞬间让朱宸气红了脸。朱宸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
逆贼，日后你必定为此付出代价！
不过朱宸很快就冷静下来，收了画，放入暗箱。
“做好了就让人给逆贼送去。”朱宸对不知何时进入的黑衣人说道。
“是。”
相信逆贼会喜欢那个礼物的……逆贼去塞外了，自己也要走出太子府，太孙不见那些大臣怎么能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夺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