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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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颖的目的地是江宁城，从鹤泽山到那里自然少不了问路。
她原本是想等出了山，找到村庄小镇之后再找人问的，走了几步才想起刚刚在山里救下的人，看起来精神不错，不就正好是个指路人吗？
于是她又跑回去问路了。
“喂，你知道江宁城要往哪走吗？”
沉玉泽闻言，便好脾气地同乐颖指了路，看着乐颖道完谢又是果断离开。
他看着她的马尾在空中轻晃，抛开脑海中几日前的厮杀场面。这会儿意识到她出现在这里，又是如此异装，可能同自己派给雷皆的任务有关，便问了一句。
“不知可否知晓道友姓名。”
“乐颖。”
乐颖未回头，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乐颖？
他让雷皆去找的是傅颖。
沉玉泽看了眼几乎近在咫尺的鹤泽山，最终道：“道友沉玉泽，江宁城我恰好顺路，你等我一下，一起走。”
“……这么巧的啊。”
乐颖狐疑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最后挑了挑眉，点头同意了。
“你要是半路晕倒，或者死了，我会记得帮你挖好坑，埋好的。”
沉玉泽：“……”
沉玉泽转身去找雄岁。
当年傅家有两个孩童有仙缘，都被仙剑宗选中，过段时间便会被接走，走寻常人所不同的路。
一家一人有仙缘便是天大的喜事，傅家一连有两个皆有仙缘，更是在整个江宁城传遍了。
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总会有更夸张的说法传出去。江宁傅家更是到如今也被许多人津津乐道，这是在茶馆里常常会被提起的故事。
只是仙剑宗当日来江宁城接人的时候，其中一个孩子却完全失去了踪迹，直到现在还有不少说法。有少数人猜测是这个孩子更有仙缘，被发现后直接被仙人带走升仙了，但更多的说法却是傅家后来的所作所为表示的。
那天之后，傅家家主的正妻乐氏多年未在家主身边陪同，以后都换成了所谓的平妻江氏。
后来天下越发不太平，妖鬼神魔在人间时常出现，许多修仙之人便总会下山来帮凡人。
傅安安便也有许多机会下山，这年头，所有人对仙家都抱有期待，如视神明。
傅家几年下来一跃成为江宁城第一，随后举家往北迁，虽依然不及王公贵族，但也在国都一处好风水处定居了下来。
在这期间，平妻的说法也被人渐渐遗忘，只剩下江氏正妻，乐氏极少提起了。
傅……
不，应该说乐颖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
沉玉泽还记得当年他心情不佳，便独自先行到江宁城逛了一圈，后来到了江边，周围渔船吵闹，他一人便直接踏入更深的江河之中。
江水之上，远处有一叶小舟飘摇。
只有这一叶平凡扁舟，也算是安静了。沉玉泽放松下来，不再刻意收住神识，放任神识范围扩大。
那时候他年岁尚小，但能力不弱，来时也未有刻意计算距离，放松下来之后才发现神识还是到了江宁城之中，便想走得更远些。
只是，他的注意力被那一叶扁舟吸引了。
一位被家中大人带出来的女童扎着可爱的发髻，她张开双手，自由而向往地看着蓝天白云。
细细一看，这小女孩还真是眼熟。
沉玉泽前一天在路上遇到的小女孩，他记得是叫傅颖。
“嬷嬷，仙剑宗这么早就来接我了，怎么都不见人影。小颖还想和娘亲多呆一会儿……对了，安安姐姐的船在哪呢？”
“那些厉害的仙人他们怎么还不来呢，还会有像是几月前带着漂亮的飞蝶来找我，还是水中的游鱼或者……”
傅颖虽很疑惑也有不舍，但对未来的修真生活还是向往，清脆开朗的话还未说完，身后的那位嬷嬷便将她头顶的阳光遮住，在她身上留下一道暗沉沉的阴影。
她一点都没有觉得危险已经来临。
那双手快速的在她身上绑上了带有重物的绳索，恶魔的手在她的背后一堆，水中扑腾声都还未来得及有，小女孩就被绑在身上的重物快速地朝着江底拉。
沉玉泽伸出手，用法术将女孩身上的绳子割开，正要把人带上来，却未发现原先放出去的神识被天剑宗掌门发现了。
神识范围极广，却因未曾收敛而立刻被发现，天剑宗掌门脸色冷下来，心情极差，那模样……让沉玉泽的失落感更深了。
他连忙收起神识的范围，往江边赶。
要是现在在江边把傅颖就这样救上来，他以往的那些掩饰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但他也做不到放任傅颖沉入水底，从此了无生息，冰冷彻骨。
沉玉泽念了一道口诀，万灵录出现在他的手中，被他放入江水之中，随后便出现在了在江底挣扎的傅颖面前。
万灵录散发出淡淡光芒，艳阳高照的天变得乌云密布，一道天雷忽而劈了下来，小舟被整个掀翻。
天雷直直打向水中的傅颖，却因万灵录生生不息的灵力四散开，最后卷起一道通往陌生世界的漩涡。
江底在片刻后回归宁静，乌云散去，又是明媚阳光。只有那突然被雷劈了掀翻的小舟，还有扑腾着双手喊着救命的恶毒奴仆。
万灵录消失在水中，回到了沉玉泽的身上。
须臾之后，江边百姓看着两个变成落汤鸡的仆人笑的开心，余光却远远观望着江边。
江岸边上，身穿一袭白衣的天剑宗掌门与还未长大的沉玉泽站在一起。
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
年岁尚小的沉玉泽轻声开口：“掌门，我那是变强了吗？”
明利锋沉默片刻，语气严肃。
“玉泽，你天资聪颖，却绝不可看一些杂书另走捷径，恐会走火入魔，从此步入魔道。修炼自当践踏实地，以你之天赋，日后便会超过师父。
……回山后，把你房里的书交到我这里，知道了吗？”
沉玉泽点头：“掌门教导玉泽铭记于心，回山后便将书交给您。”
“记住就好，切莫忘了。我们回去吧，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
乐颖不知沉玉泽片刻就将她的身份看穿，她从以现代科学发展的现世而来，十多年都未曾回到这里，心中观念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换了姓，自然不相信有人能认出她。
更何况，当年的事情，她应该早已被划为一个早夭的孩子。
沉玉泽虽然同是修真者，身上的毒解得七七八八，但依然是未曾完全恢复的，乐颖便陪着他爬了一座山。
这里的灵气充裕，山中妖灵无数，赶走几个，又来几个。
沉玉泽就看着她跟一路的妖怪打架，莫名其妙就拿走了这只鸟雀的羽毛，一会儿又收走了那只麋鹿的随身法器，隔一会儿又把骂她的松鼠妖的窝给整个填满了。
原本两手空空的两人，过了一座山，现在手中竟然满满当当的，全是乐颖一路打过来收获的，或是闻风丧胆先行送来的山中鲜果和嫩肉。
沉玉泽见过三界许多人物，平日最多的便是走上了仙路的修仙人，无论男女，修仙者无不挺直了腰胸，气质出众，出尘脱俗。
乐颖面貌俏丽，不说这一身的异装，就是穿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只要露出这张脸，站在人群里是让人一眼便注意到的存在。
可她一点没有如此出尘的气质，倒是……
像极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山大王。
还是刚刚来此，占山为王的霸王。
沉玉泽不明白自己当年究竟把她送去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恰如现在，他的手里又多了两袋子的水果。
乐颖手上也有两个袋子，旁边是一脸崇拜看着乐颖的几个妖精。
“尝尝，味道不错。”
沉玉泽打开袋子，看了眼果物中还有许多未摘去的枝叶，向来是直接摘下放进去的。
修仙者都是以自己不再需要进食，吸取天地灵气骄傲。为了更好的修行，还有许多丹药，其中便是辟谷丹格外广泛，是各个门派都会常备许多的丹药。
但不借助丹药，便能汲取天地灵气为己身修行之人极少。所以许多修仙者虽会服用辟谷丹，但有时候还是会吃一点食物。
过去他独自在天剑宗呆着，也收到鹤泽山各位送来的果子，草药等。
但起码……沉玉泽还从来没吃过直接摘下来洗都没洗的。
乐颖看他正要拿，又犹豫的模样，干脆从他手中拿走了那一枚红彤彤的果子。
沉玉泽抬眼看向扎着利落马尾的女子，她举着那颗红彤彤的果子，神采飞扬地冲他挑了一下眉，颇有些得意，又似乎有几分对他不满的情绪。
只见她抬起手，将果子在他衣衫上蹭了两下。
“有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还是修行人呢，又不会拉肚子，中了那么严重的毒，现在不也活蹦乱跳的？”
乐颖看这个人还有点呆呆的，干脆又拿了个果子，往自己的连帽衣上擦了擦。
“吃！”
沉玉泽接过显然没有擦干净，艳红的果皮上还有层细细灰尘的果子，他看她吃得自然大方，不由一笑。随意将那上面的灰尘在自己身上擦拭掉，咬了下去。
灵山上的水果也不同于其他地方，汁水鲜甜，果香四溢，还有漫漫灵气。
几个妖精看这两个人类吃得开心，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搓搓手问。
“乐颖大人，您是哪一派的修行者啊？”其中一妖问，“看起来不像是寻常的仙家，若是那些山头的宗门，如今看到我们不祭出灵剑将我们杀死才怪了！”
乐颖不了解这里修仙的宗门究竟如何，小时候她常听到天剑宗是天下修行宗门的一大宗门，是为天下大善，斩妖除魔的地方，一心向往。
不过她早有了更有趣的境遇。
乐颖朝那小妖勾勾手指：“你猜猜？”
“您走一路，都跟我们打了一路了，我们猜不着……”小妖转身指了指鹤泽山的方向，“想了半天，我们一致觉得，您最有可能是鹤泽山那的神秘峰主。”
“如今会对妖精手下留情的人类，我们只能想到这个身份了！”
沉玉泽：……？
等等，与我何干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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