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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以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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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
钟丛轩抬头看了一眼乌压压的天空,又看向领先他两步的余观珩。
“余观珩,还有多久才到山顶啊?”
余观珩头也不回的答道:“快了。”
爬了这么久的山,钟丛轩有些累了,想说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会儿。
但他看余观珩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又莫名不大说得出口。
——身为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先认输。
于是他擦了擦汗,一咬牙跟上前面的余观珩。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咬牙坚持的准备,前面的余观珩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道:“休息会儿吧,有点累了。”
钟丛轩也顾不得思考他怎么突然提出要休息,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冲余观珩道:“给我瓶水,渴死我了。”
余观珩从包里拿了两瓶水出来,朝他走了两步,将其中一瓶递给他,而后在他身边坐下来。
钟丛轩喝了大半瓶才停下,拧上瓶盖随意放在一旁,也不看余观珩,问:“这破天气能看到日出么?”
余观珩看了眼手机,五点三十分。
“能。”
“行吧,你说能就能,信你一回。”钟丛轩道。
余观珩没接话,钟丛轩也没再说话,两人一时无言。
过了会儿,余观珩问钟丛轩休息好了吗?
钟丛轩说:“好了,走吧,免得待会儿来不及了。”
余观珩看他那着急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他想说来得及,时间还早。
但看钟丛轩着急忙慌的样子,又使坏不想说了。
他于是“嗯”了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
到了山顶的小亭子,钟丛轩擦了擦汗,看天空还是乌压压的样子,有些犹疑的碰了碰余观珩,问道:“今天真的有日出吗?这也不像啊...”
余观珩看了眼时间,六点零五分。
憋着笑回答:“有啊。再等个十六分钟就行了。”
他们本就离山顶不远了,钟丛轩又着急怕错过,速度加快了许多。
这样一来,到山顶了还要再等些时间才行。
钟丛轩“哦”了一声。
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跳到余观珩背上,勒住他的脖子,故作凶狠的说:“你说什么???”
余观珩双手向后拖住钟丛轩的屁|股免得他摔倒:“我说,再等个十来分钟就能看到日出了。今天的日出时间是六点二十一分。”
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虽然余观珩根本没打算掩盖自己的笑意。
钟丛轩有些炸毛,想问他为什么不提前说,但又想到自己那个急匆匆的样子,怕是没机会开口。
所以他只是默默地松开余观珩的脖子,改勒为搂,指挥余观珩往亭子边缘走点儿。
俞川并不属于那种超一线大城市,生活节奏不是很快,加上现在时间尚早。
所以只能看见远处城市里亮着零星灯火,显得温柔静谧。
——他们爬的这座山是俞川城郊的一处不大出名的小山坡,叫俞安山。
名字不知道是谁取的、从哪儿来的,反正自有记忆开始附近的人一直称其为俞安。
大抵是取一个俞川安宁之意。
天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亮,太阳也从东方慢慢升起,耀眼的阳光冲破云层照在大地上,洒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余观珩和钟丛轩立在小亭子里,静静地看完了整场日出。
钟丛轩率先打破宁静,他从余观珩背上跳下来,把包拎上,往前走了两步,又冲站在原地慢条斯理活动手臂的余观珩道:“快点儿啊余观珩,我要饿死了!”
余观珩没搭茬,快步跟上去。
到了山下,附近的村落已经稀稀拉拉响起了人声,烟冲里冒起了缕缕炊烟。
二人回到钟丛轩爷爷家。
钟爷爷已经洗漱完毕,正准备做早饭。
“爷爷,我们回来啦!”钟丛轩冲厨房里正在忙活的钟爷爷大声说道。
钟爷爷今年七十又三,身子骨健朗,只是耳朵有些背,说话时如果不把声音放大一点,不大听得清楚。
钟爷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你们一大早的上哪儿去啦?”
“爷爷,我们去俞安山上看日出去了。”余观珩把东西放下,走进厨房准备帮忙。
可钟予蔺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刚拿起放在灶台上的菜,钟予蔺就开口了:“去去去,回房洗漱去,我这儿不需要你帮忙。”
余观珩没理他,打开水龙头洗菜。钟予蔺直接把他推出厨房:“我是老了,但还没到煮个早饭还需要小辈帮忙的程度。”
钟予蔺年轻时当过兵,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
余观珩只得无奈得被推着往外走。将将跨出厨房门,“pia”得一声,钟予蔺把门关上了。
余观珩笑着摇了摇头,往楼上卧室走去。路过钟丛轩房间时,他看房门没关就往里望了望,房间没人。
倒是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想来是在洗澡。
回到房间,余观珩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
待两人洗完澡下楼,饭也才将将煮好。
“丛轩、小珩,你俩来拿一下碗筷,顺便把菜端出去。”钟予蔺瞧见他俩下楼,招呼道。
“好,来了。”钟丛轩应到。
吃过早饭,二人把碗筷收拾好后便不知道干啥了。
闲着无聊,他们决定写作业打发时间。
给钟予蔺打了个招呼后二人便向楼上走去,几分钟后,钟丛轩出现在余观珩房里。
“先写哪一科的?”钟丛轩问。
余观珩思索了几秒,道:“写数学吧。下午气温高,写数学会越写越烦。”
钟丛轩点点头,从一堆卷子中抽出数学卷子,开始埋头苦干,奋笔疾书。
余观珩拿着数学卷子在他右边坐下,从笔筒里随便拿了支水笔垂眸看向试卷。
就这么写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写完了。
钟丛轩把笔一丢,向右靠倒在余观珩怀里:“终于写完了,好累啊。”
余观珩在他靠过来的一瞬便转向他,捞起他的右手揉了揉,又捏了捏他脸。
他低头凑近钟丛轩,低声问:“辛苦了,要男朋友亲亲吗?”
钟丛轩猛地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尽管确定关系有一段时间了,但他有时候还是不大习惯。
——钟丛轩在心里默默把这归于脸皮没余观珩厚。
钟丛轩道:“你好烦啊。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余观珩知道他是害羞了,没说话。凑近亲了亲他脸颊,又亲鼻尖,然后是嘴角。
钟丛轩稍稍一偏头,两人的唇瓣便贴在了一起。
亲了一下他便稍稍往后退了退,强装镇定的问:“可以了吗?男朋友。”
两人此时离得很近,钟丛轩让出来的那点距离根本不值一提,余观珩只要稍一往前,就能再次吻住钟丛轩的唇。
余观珩眼眸微微眯起,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他吻了吻钟丛轩的嘴角,含糊不清的说:“不可以,还不够。”
钟丛轩能感受到余观珩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脸上的微妙触感,他敛眸对准余观珩的唇重重贴了上去。
余观珩左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脑袋微侧,安静又认真得吻他。
房间里,他们的呼吸尽数纠|缠在一起,交织出少年纯粹热烈的澎湃爱意。
房间外,轻颤的树叶簌簌作响,鸟叫蝉鸣和着猎猎风声不停歇的歌颂着整个盛夏。
钟丛轩感觉自己嘴都要被亲麻了余观珩才放开他,刚要说话,唇角传来轻微的痛感,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不用想都知道是余观珩的杰作。钟丛轩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
余观珩问他:“怎么了?不舒服?”
钟丛轩白了他一眼,指着唇角示意他看。余观珩凑近仔细看了一下,心下了然。
“有点破皮,待会儿给你弄点药擦擦?”余观珩声音里含着笑轻声问道。
钟丛轩惊了:“你哪儿来的药?不至于真的不至于,破个皮而已,大老爷们儿皮糙肉厚没那么讲究。”
余观珩道:“从家里带的啊,我还带了其他东西,今晚要试试吗?”
这里的“家”指的是俞川市里那个家。
钟丛轩当然知道他带的是什么东西,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余观珩伸手捏住他的脸,挤了挤他脸颊上的肉:“我是找了个河豚成精的男朋友吗?好半天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说罢,他空闲的那只手不大老实的伸进钟丛轩的衣服里。
钟丛轩把他手拿开:“大白天的你摸什么摸?脑子里净是些h|色|废料。”
余观珩松开捏着他脸的手,把他抱住,脸埋进钟丛轩的颈窝里蹭了蹭。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怎么现在摸一下男朋友的腰都不行了啊。”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屈。
钟丛轩颇为无语,把他从身上拔|起来:“不是,你乱说什么呢?”
余观珩道:“你就是不让啊,我刚才摸你你把我手拿开了。”
“你不要这么猥|琐行不行,大白天的正经点儿!不然我揍你!”钟丛轩威胁道。
“好,都听男朋友的。”余观珩一本正经的应着。
——装的。
“叮”
钟丛轩放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是一条微信消息。
钟丛轩点进去,是钟予蔺发的。
爷爷:丛轩,你和小珩今天中午想吃什么?爷爷给你们煮。
钟丛轩用手肘碰了碰余观珩,把手机递给他:“爷爷问咱俩想吃什么。”
余观珩不挑食,吃什么都行,所以他只道:“我都可以。你想吃什么?”
钟丛轩想了想,道:“我想吃你做的水煮肉片了,我昨晚看了眼冰箱,食材都有。”
余观珩说好。
钟丛轩又道:“我再去炒个回锅肉,炒个素菜。”
余观珩依然答好。
决定好后,钟丛轩给钟予蔺发了条语音过去,跟他说不用他煮饭,他和余观珩做就好了。
爷爷:那怎么行?你和小珩好不容易放暑假回来一趟,我给你们煮两顿饭怎么啦?!
钟丛轩有些无奈。
Y:爷爷,我和余观珩两人都分配好了,您就等着吃吧昂,饭菜不用您操心。
Y:再说了爷爷,正是因为我们难得放假回来一趟,才更要表现好点,讨您开心是不是?
爷爷:臭小子,要是没做好我可饶不了你们。
这就是答应了。
Y:放心吧爷爷,您孙子您还不相信吗?
爷爷: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不相信。我对小珩就放心得很。
Y:[流泪黄豆表情]
钟爷爷没有再回复,钟丛轩也放下手机冲余观珩说:“走吧,咱们下去煮饭去。”
观看了聊天全过程的余观珩敛起笑意,点点头同钟丛轩一起下楼。
钟予蔺不在客厅,许是还没回来。
钟丛轩倒也没管,拉着余观珩就进了厨房,开始做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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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
钟丛轩俩人自觉麻溜地收拾碗筷,一点机会都不给钟予蔺。
钟予蔺拿他俩没法,也不争了。
俩孙子孝顺,不让他老头子干活,除了偷着乐还能干什么?
可惜秀兰没享到福,早早便去了。
“秀兰啊,咱孙子现在可孝顺了,长得俊学习好,哪哪都好,比昀秋那小子还争气,你泉下有知,可以安心咯。”钟予蔺嘟囔了几句。
眸光里有些泪意。
苏秀兰在钟丛轩六岁那年便因为骨髓癌走了,自那以后钟予蔺便被儿子儿媳接到城里去住了。
只是每年都会回来住几个月。
好像亡妻依然在此地等他,一如当年。
等钟丛轩他们洗完碗出来时,钟予蔺已经不在客厅回房睡觉去了。
钟丛轩拉着余观珩的手:“走叭,咱们也上楼睡午觉去,好困。”
余观珩反握住他的手:“嗯,走吧”
昨晚一点多睡的,今早不到五点便起来了。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回来后又一直在写数学没补觉,困是理所当然的。
到了二楼,两人自然而然的走向余观珩的房间,都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钟丛轩却突然余观珩怀里退出来,下床走了。
余观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耐心等着。
没一会儿钟丛轩便回来了。
余观珩问:“你去哪儿了?”
钟丛轩晃了晃手里的卷子,道:“我刚才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要写的作业没拿,就回房间拿去了。”
余观珩:……
他有些失语。
钟丛轩把卷子放书桌上便上了床,自觉的躺下,还招呼余观珩快躺下来。
余观珩顺从的躺下并伸手搂住了钟丛轩。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等钟丛轩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经六点多了。
余观珩醒的比他早,这会儿正靠在靠枕上看手机。
钟丛轩坐起来,问余观珩:“几点了现在?”
余观珩看了眼时间:“六点十七分。”
见钟丛林醒了,余观珩起身去把窗帘拉开,外面晚霞已经映红了半片天。
钟丛轩揉了揉头发,不敢置信道:“你说几点了?六点十七?”
余观珩在椅子坐下:“对昂,六点十七分了。”
钟丛轩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以为我只睡了一两个小时呢。”
谁知道他他妈一觉醒来天都要黑了。
余观珩挑眉道:“是谁给你的错觉?”钟丛轩没理他,转而问道:“爷爷呢?”
“出去打牌去了,还没回来,估计得有一会儿。”余观珩答。
“哦哦,那就行。”钟丛轩起床走到余观珩身边,“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煮。”
余观珩拍了拍大腿示意他坐下:“吃什么不急,先接个吻。”
钟丛轩顺从的坐下:“滚。”
余观珩没理他。
捏住下巴就吻了上去。
玻璃窗上映照着晚霞的余晖,藏了一整个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