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一旦约定了就不能反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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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杨戬！……”
玉鼎一路飞奔，径直冲进了玉清宫的狴犴狱，却看不到杨戬，只有满是血痕的铁钩铁链散落在屋子的一角。
玉鼎站在那里默默看着它们，心里慢慢勾勒出一个全身都被铁链缚住的身影，突然大喝一声，从一旁抓了把铁器左右挥动，一气之下竟将整个狴犴狱全部砸塌。
他从废墟里冲了出来，又匆匆跑开，却不知该到哪里去寻找。
“杨戬！杨戬！杨戬你在哪？……”
没有人回应，只有穿梭来去的风安静地将他的声音传到远处。
“……杨戬！杨戬！……”
玉鼎一路横冲直撞地奔跑着，口中呼唤着爱徒的名字。翩跹来去的仙女们都惊讶地望着他，偶尔有几个天兵跑来将他拦住，却都被他挥袖打退。
“……杨戬你到底在哪里啊！”
背后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玉鼎欣喜，骤然回头一看，却又是，风敲竹。
玉鼎不由踉跄。
找不到！找不到！
……如果……如果能早点发现他们的计划的话，自己怎么会让他……
手臂颓然地垂了下，风突然迅疾起来，拂乱了他的衣袖袍角，可他还是悄然无言地站在原地，连身后有人叫他都不知道。
来人见他没有回应，便走到他面前，再叫了一声：“师父？”
……这声音是？玉鼎猛地抬起头，“杨戬！……我徒弟在这里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他高声质问旁边刚赶过来的天兵。
“卑职原想告诉真人，可真人推开了卑职一路飞奔，卑职实在追不上……”
“你……”玉鼎一时语竭，只好挥手让天兵退下。
“师父，你……还好吧？”杨戬稍抬手臂一扬，便有什么从玉鼎的肩头飘落。玉鼎凝神看那随风悠然旋转落下之物，是一片半枯的残叶。什么时候沾上的，跑得太匆忙都没注意到吗？
玉鼎将目光从残叶移回杨戬身上，见他一袭白衣似雪，又未束发，更显得傲骨铮铮，绝世风华，有别于身着银甲时的赫赫天神之威。心中便了然无疑，于是嘴角弯起，弧线恬淡温和。
“杨老弟！”麟王自远处唤了一声，杨戬和玉鼎抬眼看时，只见身影斑驳闪动间，他已悠然来到他们面前，衣袍发带纹丝不动。
他递过一个双耳玉炉，温言道：“这是独绛叫我交给你的。”
杨戬接过一看，玉炉造型古雅，通体浮雕兽面纹，炉盖镂雕鸦鸟，一股异香自镂空处缕缕飘出，香气浓郁沁人。
“这是什么？”玉鼎替杨戬问了出来。
麟王答道：“迷迭香，是用了帮助回忆的。”
“那么……除了香料呢？”玉鼎又问。
“瑶姬的三魂七魄。”
杨戬默不作声，手却动了一下，像是要把玉炉紧紧握在手里，又不敢太用力。
麟王又接着说道：“独绛说瑶姬的魂魄因为傀术而受损，所以需要借迷迭香的香气助她休养。”
玉鼎叹道：“没想到绛王这次居然变好心了。”
麟王笑着辩解：“独绛一向都是嘴硬心软。玉帝临走的时候，独绛跟他提了一下，他就把瑶姬的三魂拿出来了，也许是他想通了吧，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喂！明明就是你家绛王威逼利诱，玉帝识势妥协，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父慈子孝，好人一双了？麟王你看人的观点和方法都是错的……玉鼎顿时纠结了，他不知道要不要把真相告诉麟王。
“那绛王呢？”杨戬终于开声问道。
“哦！家里又添了个小东西，她就忙着赶回去了。”麟王的目光移向杨戬手中之物，又道，“如今瑶姬魂魄完好，依我看还是尽早去请太乙真人，效法当年哪吒莲花化身之法，为她重铸金身吧！”
杨戬的脸霎时变僵，想对麟王反驳些什么，却迎上他纯良明亮的眼神，始终说不出口。玉鼎将一切收在眼底，心里暗暗发笑。麟王啊麟王，要是瑶姬真的跟哪吒一样变成了莲花莲藕化身，我这个徒弟会暴走的！
又见麟王还是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玉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麟王和绛王之间的感情会那么深厚。以麟王之温厚纯良，同绛王之乖戾狡诈，实在是完美的互补。
更重要的是，尽管性格迥异，但他们凝视的方向始终都是一致的吧？
“玉鼎真人，你有事问我吗？”麟王问道。
玉鼎回过神来：“没有啊！”
“那你怎么还老盯着我看？”
“呃……”玉鼎迟疑了一下，道：“麟王，我是想问你件事。听说开天辟地之时，你们四大神族曾和盘古定下世世代代守卫三界这样的约定吧？如今这个约定还有效吗？”
“那是自然。”麟王轻轻一笑，那笑容仿若黎明时朝阳探破海面，晨光和水光交织，极其炫目，“因为那是用生命和忠诚定下诺言啊！”
“哦。原来是这样。”玉鼎若有所思地回答。
麟王又叹道：“可绛王老说她那是一朝不慎签了卖身契，从此没有了自由身，我想是时间太久她记错了吧！回去该好好提醒一下她……”
玉鼎和杨戬对视一眼，一致摇头腹诽：“小鹿，你没救了！”
同麟王和玉鼎告别之后，杨戬匆匆赶往钱塘。据麟王讲敖春和他夫人成亲后一直定居在那里。而最近这段时间，沉香和小玉为了看钱塘江涨潮，携家带口地也跑到那里去了，美其名曰：游历天下。结果造成丁香寻仇之路变得十分简单，一找当年的三个冤家都齐了！真是天意难测，焉知祸福！
杨戬原本还挺担心沉香的，可回了一趟神殿之后，才得知太白接到花仙们的通知——她们一直在寻找百花仙子的下落，结果在三途川找到正准备去投胎的百花的魂魄，从她口中得知了丁香和御米花妖的事情——他居然把哮天犬和梅山兄弟一干人等全拉下去捉妖。
原先杨戬以为太白是事先收到消息，知道玉帝要为难他，担心玉帝心情一好连哮天犬他们都不放过，这才借故拉走所有的人。
然后，他这份难得的感激之心彻底被击碎了，原因是在他出南天门时收到的一张小纸条，差点让他产生了将长庚星一把丢进海里的冲动。
那张纸条上是太白金星的笔迹，上面写着：
“我们去捉妖啦啦啦杨戬你慢点就赶不上啦啦啦太白字”
下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同谋！太白绝对是独绛的同谋！要不然绛王从哪儿知道那么多丁香和花妖事情，太白又怎么会知道他一定会没事？
太失败了，居然忘记太白原本就是独绛的死党这样的事情……
一路上杨戬在心里想象出无数种情况，比如沉香被杀，太白随后赶到灭了丁香为沉香报仇；或者沉香和太白一起被灭，然后他及时赶到，手刃丁香为他们报仇；也可能是沉香和丁香混战之际，太白从天而降，一刀被丁香灭了，然后沉香化激愤为力量，手起刀落灭了丁香……
怎么想都是最后一种情况最舒心。
正当他按落云头，准备入城去找沉香，就丁香的事好好安慰他一番，然后再去太白坟头祭奠他一下，顺便把逆天鹰和哮天犬连同梅山兄弟全都带回灌江口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把敖药给忘了。天庭嘛，自己是不会再留下了，那么敖药在真君神殿的职务也将自行解除，把她带回灌江口吧，家里多个饕餮小辈会很麻烦；不把她带回去吧，逆天鹰一定会气得跳脚，时不时揣着小包袱去北海找她，结果还没出蜀就迷路到爪哇国去了……
这时，路旁忽然闪出了两个人，三步并两步朝他扑来。杨戬在匆匆看清了其中一人的模样之后，就没有多加阻拦，任由他们一人一边握住自己的手。
左边那个是沉香。
他没事实在太好了！杨戬露出会心的温暖微笑，然后转头。
右边那个竟也是沉香！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一旦约定了就不能反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