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青鸟虚影幻境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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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个地方，热闹非凡，张灯结彩。
那天，楼主下山回家，在酒楼附近遇见了一个浑身上下脏污不堪的女子。那人身下殷红，血液如玫瑰，凄静的绽放着，缓缓的渲染出一片雪地。
“你怎么了？”
地上躺着的美人自然不会回答她 。
“流这么多的血……居然没有死，真是奇迹。但这也太臭了吧……”楼主自言自语，她仔细观察这女子。一旁的小姑娘看着滔滔无止输出的看戏的楼主：“……昭妈妈，是不是要先把这个姐姐抱回去在感慨一下啊。”
“唔……”昭恩想了想，蹙眉道：“我为什么要救她呢？”
“这女人晕倒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吗，若是引来杀身之祸……这……不好办。”
“可是这个姐姐好可怜……”
“停。”昭恩打断她，“你觉得她可怜，难道你就不可怜？你可怜她，谁可怜你呢。不是我不想救她，而是不想引来麻烦。我可不是什么圣母，看见了就要救？要是因为救了她而哪一天招来了不该招的人……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全部人都可能因此丧命！”
“你还小，这世间有些事情，其实不理也罢。”
“…………哦……”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昭恩妈妈要把救人说的那么危险，但是小孩嘛，听话得很。
昭恩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叹了口气，像对自己说，又像好似对着女孩儿说，“看吧，命不好，就是这样。”
昭恩拉着女孩儿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复又继续走了。想了想，低头暗骂一声，后又折回，“算了……便宜你了。”
女孩儿：“…………”
一阵狂风吹来，母女俩打了个哆嗦。
酒楼底下是一个镂空的房间，黑漆漆的，专门拿来关不听话的小孩。女孩儿们只敢在上边瞧着，不敢下来。昭恩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心中暗自疑惑着。
她细细碎碎神神叨叨一点一点的……
“……手上没有茧子，皮肤好得很，怎么长相比我还好看…………奇了怪了，这么好的姑娘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受这般苦……”
“……”
“……这衣裳，布料……贵……贵的要死，莫非是哪个皇孙贵胄，皇家贵族，皇亲国戚……可惜了这地方小，消息不灵通，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
昭恩看着美人脸上原本淤泥污垢的脸慢慢变得不染尘埃，太干净了……简直像是死人一样。可是她分明还有呼吸——这人没死。
“……既然没死，就先养着吧，但是只能待在这暗无天日的方寸之地。如果救了你，反倒引来杀身之祸……你不好受，我们也不好受，我不能让我的生意跟你一起陪葬。”
“…………”
“……虽然环境是恶劣了一点，可你在雪地里都活了下来，这区区一个地窖应该不算什么。活下来，是你的命，死了……也是命。”
“……”
“我知道你听得到，话我撂在这，要是命大，你醒了，不要责怪我让你待在这阴暗的疙瘩地；但是也不要忘记是我让你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记得报恩。”
“…………”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昭恩叹了口气，也不管床上的美人，自顾自的上去忙她的事了。
待她走后，地下楼窟就恢复了死寂。在无人看得见的地方，美人脸上的血色更白了。
一阵沉默后。
姜锦鲤：“这应该就是那位宋姑娘，脸色这么差……真的是活人吗？”
璃戬：“是活人，毕竟她还找过我。”
姜临辞：“……”
“戬弟弟，你确定找你的人是活人？”姜锦鲤嘴上弯出好笑的弧度。
璃戬若有所思：“是吧。”
【承安二年】
花稚眼神古怪：“昭妈妈，那个姐姐每天干活，话也没和我说一句，你说她是不是个哑巴？”
“唔。”昭恩在脸盆里洗着手，心想：有说话，但是你没听到。
“是有病……心病。”
花芷没听清：“什么？”
“没，就是你们私下在谈论她，小心叫她给听见了，不然你们都要挨她刀子眼。”昭妈妈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见她生得好，就是她欺负你们，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稚：“……”
花芷：“……”
一众花儿们：“…………”
花芝：“说来也奇怪，这宋姑娘真的是命大……要不是碰到我们妈妈，怕是真的要死在那场大雪里了。”
昭恩：“你们得了啊，别拍我马屁……我对你们不好吗？”
“好好好，妈妈对我们最好了。”一众姐妹笑了起来，忽然，花稚用手肘动了动花芷，花芷看见了马上咳了起来，昭恩：“？”
她回头望去，只见气质不凡的美人从楼下上了来。花儿们看到她都禁了声，那模样仿若刚刚开的昙花，一下子就蔫了。
昭恩：“？”
宋姑娘见到昭恩，想说什么，但是看见这么多花花们看这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终究没说什么，落寞地转身下楼去了。
昭恩：“？”
反应过来的花稚：“不对呀，我怕她干嘛？”
花芷：“我也想知道你怕她干什么。”
花芝：“你不也怕她吗？”
花稚花芷：“你不也是！？”
经她们这一闹，气氛算是有所缓解。昭恩看了一眼宋美人的背影，不由担心起来。
晚上。
“昭姑娘，你会搬走的吗。”宋姑娘问。
“不搬了，像我们这种不干净女人，能去哪呢？”昭恩无奈，“我虽给予了这些女孩儿饭食，却保护不了她们，净给她们招来这些皮肉买卖，我知道对不起她们，但是我别无选择。”
宋姑娘不说话。
“这些都是当年大楚后人的孩子，你也知道，当年的大楚女人当年有多珍贵，现在就有多卑贱。她们被慕国的男人肆意糟蹋，有些女人怀上了孩子，慕国男人翻脸不认人，说，这是杂种，不能要……”
“……”
“我把她们藏在这里，却不知是福是祸……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个秘密会被发现，到时候……”
宋姑娘垂下眼眸，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嗨呀，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宋姑娘：“……没有，就是问一下，本……我也没想到你会说这么多。”
昭恩：“…………我见你生的好看，欢喜的很。所以就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啦。”
宋姑娘：“…………我对你是真的内疚。”
“没事！这有什么的。”昭恩以为她说的是那天在雪地里救她的事，不由心生愧疚，毕竟如果一念之差，这宋美人就没有在这里说话的机会了。“……我对你也是内疚。”
宋姑娘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阵无语，“昭妈妈，我可能，和你说的不是一件事情。”
昭恩从未问过宋美人的过往，毕竟谁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昭恩不是过问闲事无教养之辈，但是今日她有些好奇了。
“哎，有什么事呀，说的这么悬。你顶多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还能比这更严重不成？”
“……”
“我既然收留了你，就做好了朝廷命官上门逮捕的准备，到时候把你交出去就好了，看，后路我都想好了，你还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呢？”
“…………”
“但是你来了这，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在这里重新做人，一切回头都还来得急。”昭恩忽然严肃起来，“难得你为了报恩，想以身相许不成？”
“……”宋美人听她这么说终于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回头吗？有点可笑了。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散在黑夜里，无人问津原因，无人知晓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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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活明明过的很和谐，为什么后来……无一人还生？”姜锦鲤问。
“后来…………”昭恩想了想，“你可以帮我解脱吗……”
昭恩变成鬼后脑回路清奇，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姜临辞差点没反应过来。
璃戬没有理她这句话，“后来？”
“后来啊……后来，那个！”昭恩气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这位宋姑娘，“那个——”
“那个——”贱人两个字始终说不出口，最后她只用了熟悉的称呼，“那个宋姑娘，在对我说出‘我对你是真的愧疚’之后三个月就一把火烧了整座酒楼！我们全葬身火海。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灰都不曾留下。美其名曰：觉得我们太累了让我们去死好解脱！”
“哈哈哈哈！说来可笑，我原本以为 ，来我这个小小酒楼兴师问罪的会是朝廷的人…不曾想，罪魁祸首是她……可是我那么喜欢她…从来没有苛待她……笑死了哈哈哈……是她欠我们的…哈哈哈哈哈怪我对她没有防备心，怪我自己……是我害死了我的那些生命啊……”
姜锦鲤：“…………”
姜临辞：“既然这么在意你的这些孩子，为什么要把她们做成纸人。”
“那是因为她们都快死了蠢货！只有这样我才能留住她们。”
姜临辞：“……”
他怀疑这个人。哦，不是，这个鬼，又要开始疯了。
“那是谁教你的这些邪门歪道。”
“……”
瞧着模样，昭恩不是生前学的这些邪术。那是……难道是那个宋姑娘？在昭恩死后她还来过？
那她回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青鸟虚影幻境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