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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雪海重现百花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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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无声,繁华撒尽。
人间自有真情在,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
楼外还是大雪。
在茫茫的雪花丛中,有个黑点向酒楼缓缓行来……
风来虽大,顽强不倒。霜落虽多,却直向前。
四周荒凉,万里雪飘。
……
酒楼布局微妙,进来之人屡屡犯困。
加上夜已很晚,小二领着他们来到客房。
屋内。
姜临辞百般无赖望着烟雾缭绕的屋顶……
热闹的楼下在某一刻的瞬间安静下来,姜锦鲤在外间侧身轻听。不一会楼下吵杂又恢复如初。
姜锦鲤:“?”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但这人心大,想着既然没动静,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便就理所应当放松下了来。
不过一会,楼下“砰碰”的一声响!
姜临辞烤着地瓜,觉得差不多了,带着残留的热烟出来外间,不明所以看看姜锦鲤,又转看门玄关处。
对方摊手:“要什么没什么,不靠谱干脆利落解决完就好了,你偏不听。什么以和为贵助人为乐,骗人的。”
姜临辞道:“我心胸宽广,没有见路过的狗都要踹一脚的癖好。再说他们不是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地聚集,说明今晚这就是他们的巢,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一锅端岂不美哉。你说呢。”
“……”
既然妖分好坏,一锅端挺没礼貌。姜锦鲤臭着脸想。
“你有没有觉得吃东西的声音大的有点过分。”
姜锦鲤眼神转移,望了望这楼层。
“有病。”
姜临辞眨眨眼睛,指自己,一副“你在骂我么”的表情。
姜锦鲤懒得费话,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原本披着倚着木桩的姜临辞站起身来,随手披上一件外衣站到门旁,他站在栏杆向下望。
从这望去,楼下那是一片黑暗如同深渊,但那人声鼎沸还在耳边萦绕。
时间仿佛停在这一瞬息。
“这些人正经事不干在这叽里呱啦什么鸟语。”姜锦鲤从桌上顺嘴叼了一个桃子,走到栏杆前,伸长脖子向楼下张望。
姜临辞白了她一眼,目光转向她嘴里叼着的桃子,问:“你喜欢吃这个?”
他此刻怀疑姜锦鲤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找机会要给她修一下。眼瞎看不出来那桃是什么东西,乌鸦嘴没感觉口感不对么,是不是刚刚吃地瓜烫蠢了。
锦鲤闻言满脸堆着假笑。
切,神经,吓唬谁呢。
姜锦鲤不以为意。她正要用力咬一口桃子,突然发现咬下去的触感软软的。怎么软的,坏了?会不会有虫?□□的,还是咬不动?嘶,民以食为天 ,非同小可。
激烈的思想斗争下,她扒拉下桃子,定睛一看。
“去你大爷的大黄瓜。”姜锦鲤看着手上领着的东西。她感觉恶心。
呕。
东西遇到危险,非常非常吃力地长出来了双手双脚,然后精疲力尽的望着姜锦鲤,那模样像是累极了,就是你杀了我,我也不挣扎的状态。那黏糊糊的手却是长在了姜锦鲤身上似的,怎么扒拉也不下来。
姜锦鲤:“……呕。”
她他妈的吃了什么玩意?难怪刚才下口的时候有点怪怪的。“这什么妖。我怎么没见过。”
姜临辞嘴角压不住,看了那想镇脱却镇脱不掉也不想挣脱的东西,歪头半响,侧头对姜锦鲤道:“这是果人。”
“果人族?那不是……”
咦,狗屎运啊。
虽然匪夷所思。
惊讶归惊讶。但她没忘正事——她出来的刹那这楼下声音动静全没了!
姜锦鲤试探性的问:“好哥哥,要不你…………我下去看看?”
“好主意。”
姜锦鲤挂上假笑:听不懂好赖话。行,您够丈义,让我孤身奋战。
姜临辞看着姜锦鲤不情愿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空空荡荡的酒楼内只有清晰的脚步声。
这荒诞生石的天山脚下,有妖开的酒楼真的是稀奇古怪,荒废了的还好说。这里繁华落尽,不像荒废已久。
他天生灵瞳,自分真假。
这“人”忽然之间没声音了,好突兀。就算这些不是人,也不至于凭空消失,那么这是……三个字脱口而出:交易所。这相当于人类想干坏事的秘密基地,大家集聚于此,做着你情我愿的交易。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地方挺难找,一般只在特定的机缘或者是楼主主动来找,不然平常即便穿墙过也发觉不了交易所的存在。不知哪种可能性比较大 ,但不管哪种都不是好兆头。
没等姜临辞想出个所以然来……
“哥……”
姜临辞无奈,心想真是掉链子的“废物点心”。
随手拿上披肩,姜临辞下了楼。可却不见废物姜锦鲤。
“?”
人呢?黑暗中有人唤他。
“在这。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来了。”姜临辞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向声音走过去,安静的四周吵杂起来。
他们来了。
起初姜临辞还伸出双手抱胸,向姜锦鲤刚刚发出的动静处走近。
走了一会觉得不对劲,他站了一会,找了一个柱子靠着。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的脚步声,这就好像这一楼就他一个人,吵杂声仿佛在他头顶 。空荡荡的一楼寂静的可怕。
明明姜锦鲤和那果人小妖一起下来的……
对哦,果人。
姜临辞一股不安念头涌上心间:“你人呢?说句话。”
“……”
依旧无人回应。
一楼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记得空间特别大。隐约间……有一股气味儿。那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有点像……发霉的霉味?不大确定,毕竟好久不曾见人间。
姜临辞发现,一楼有人布了阵法。一般来说做楼主的为控制交易秩序,会用非常手段来保障规矩。不足为奇。
怪就怪在最初那个问题,他们为什么会闯入交易所。现在看来后者可能性大点——楼主主动放他们进来。
图什么。
他松开抱胸的双手,闭上眼睛。姜临辞把本相放了出来,脑袋上长出两只肉嘟嘟的狐狸耳朵;同时伸出右指,停在左角眼尾的泪痣处,从左往右抹去……最后停在右眼尾的泪痣处。俩颗被抹过的泪痣在泛红的一瞬!姜临辞睁开了眼。
入眼的不再是黑暗,摆设没有任何区别,但色调和轮廓都泛着青灰,周边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在徘徊,二楼有些人趴在栏杆盯着他。明明先前这些交易的妖在一楼,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姜临辞没多大情绪波动,但这种感觉他还是讨厌。冷淡地看着四周,指尖悄悄撵出一朵红莲……
四处张望了许久,黑暗中有人在说话。
“罪过,罪过。”
声音是小孩的?
谁家的小孩放到这里来。妖的可能性大点。姜临辞转身,果真看到了一个……很矮很矮的小虾米。
他头上的两只肉嘟嘟的狐狸耳朵动了动。
“这层楼禁不住贵人的一朵红莲之瞳,还请见谅!”小虾米有模有样一边一本正经地扯东扯西也不忘双眼盯着那两只耳朵看。
姜临辞皱了皱眉,用灵瞳看小孩的本相。
…………当真是小孩。
“你怎么不看我一眼?”姜锦鲤的声音从小孩身边传来。“我站在这里,你居然看不见我?瞎瞎的。”
说完这话,意有所指低头看看眼前的小虾米。
姜临辞无视小虾米:“自己不过来要我请你?多大的脸。”
“哥,这就没意思了。我刚刚看见你呆呆站在这了,我叫你也不理我 ,罢的吓我一跳。”姜锦鲤眼眶应该是冷的缘故红红的,眼尾上方那颗红色朱砂痣跟着微微泛红。
“这里有人布置了阵法,看到一切皆为虚无。”姜临辞挑了挑眉,“你害怕我走?”
姜锦鲤有些扭扭捏捏道:“没有,我是怕回去捧着你的灰……”
她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来一句人话。半响,她问道:“哥你看到了什么?”
“哈。”姜临辞收了灵瞳,随便翻了个白眼。
姜锦鲤:“你不怕?”
“怕啊。”
一旁的小虾米观察着这两人。
“话说回来,”姜临辞看向小孩,“这谁?”
姜锦鲤她哥对小孩有些敌意。“哦!这是一个人!”她理所当然的答道。
见她哥一脸黑线,她改口,道:“见这孩子一个人在这,怪可怜的,就就带上了他。”
“姜锦鲤,”姜临辞不信,盯着小虾米的眼睛,话是对姜锦鲤说的:“你有毛病。”
姜锦鲤在她哥的眼神下妥协了(怂),干笑两声说:“我其实……我觉得他挺好看,就把他带上了。”
“我无话可说。”姜临辞嫌弃到道:“你连他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把他给带上。你真有能耐。”
姜临辞觉得匪夷所思。
也不想想这方圆几百里之内荒无人烟,这小孩凭空冒出岂不是很危险?他用灵瞳看他的时候。
…………也很奇怪。看不破。
阵法自小孩出现后就便弱了许多 ,还有果人……
“那只果人呢?”姜临辞问道。
见他问,姜锦鲤才想起手上还领了一只球。
果人:“?”
它好像也没那么珍贵,没那么稀罕;早知道存在感那么低,就该早早逃走。
姜锦鲤把它提起来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在这呢,嘿嘿!”
果人就这么软趴趴的挂着。
姜临辞:“你需要灵宠吗。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果人:脑子进水的四脚兽。
它不是稀有吗?不是珍宝吗?怎么就拿回去玩了?!
暴殄天物。
一旁被无视的小孩插嘴道:“姐姐,我听说果人族自古以来灵气旺盛,可吃可养,带回去放在身边休养也可增进灵气。”
说罢还向姜临辞笑:“好哥哥,我说的对吗?”
姜临辞挑眉:“弟弟懂得多。”
“过奖。”他笑起来很好看,很阳光,有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小孩哥转身对姜锦鲤委委屈屈道:“姐姐,不是你说要带我走的吗?可是这位哥哥好像不太愿意带上我。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不方便打扰姐姐了。”
姜临辞笑了:“你跟着我要去死吗。”
“不死你要我去哪里?”
姜临辞:“我们家缺个掏粪的。”
他抬眸正眼认真观察这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孩子。
看他身上的穿戴不像贫苦人家,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那真的太值得思量了。
小虾米细皮嫩肉的,唇红齿白;一头墨发披散下来,侧边夹了一个头饰,似是竹叶,又似藤条;乍眼一看很像女孩。
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戳就倒的镂空架子。
姜临辞想着。
“……你要跟我们走?”姜临辞双眼眯起,意味不明的笑道。
那模样在小孩眼里就是一个人贩子。
“可以吗。我可以掏粪的。”
……去死。
姜锦鲤在一旁笑出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