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拉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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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夏末，晚间凉风阵阵，穿着迷彩短袖短裤的少年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开口咒骂，“什么鬼天气，白天热死个人，夜里这么凉快。”
“你不看天气预报的吗？夜里有雨。”李朝跟在他旁边，两人大步向操场赶去。
江济潇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隐在云团后面，稀疏几颗星星隐隐浮现。
“这鬼天气也在跟老子作对，要是白天下雨多好。”
李朝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嘴角抽动，“老天是向着你的，明天开始连着两天有雨。”
江济潇这才掏出来手机，边走路边划开软件，匆匆查看了一眼天气预报，然后满意地将手机滑进口袋里。
昏黄的路灯照耀下，学校篮球场对面的小篮球上场聚集了几堆穿迷彩的学生。
独自站出来陪在教官旁边的陆泽身高挺拔，灯光将他的身形拉的无限修长。
李朝认出来后快步走向那堆人群。
江济潇百无聊赖地回复微信消息。
化工18级王子涵：【今天北操场好热闹，好多班都在拉歌。你们来操场了吗？】
江济潇(三水)：【刚到。】
王子涵：【你们在哪训啊？】
三水：【篮球场旁边那个小操场。】
王子涵：【哦哦，好想再听你唱歌啊。】
三水：【现在？唱军歌吗？】
王子涵：【你唱军歌也很好听吧。】
三水：【还在学，不知道。】
王子涵：【……】
他成功将话题终结，耳边传来陆泽有些哑沉的声音，“好，各位同学，现在19点半了，大家开始列队，集中看齐。”
他一声命令，附近三个班的同学各自停下手中动作，开始列队。
教官抱起双臂，戴着帽子，表情严肃地站在一旁看着。
陆泽开始有模学样的发号口令，“前后左右保持二十厘米距离，注意间距。”
“从后往前依次报数。”他站到了队伍中间，面朝着大家，身形接近站军姿，板正严肃。
身处队尾的江济潇微愣，什么鬼，二班班长业务能力不行啊，怎么能让倒着报数？
他故意装作没有听到，谁叫系草克他，挡了他的桃花运。
“江济潇，从你开始往前报数。”陆泽吼了一嗓子。
“1。”江济潇随口来了一句，气势没有之前那种洪亮，嗓音有些低哑。
教官看不下去了，“大点声，才训一天就累成这样了？”
个别同学开始轻笑，江济潇这才大吼了一声“1”，可谓喊出了气魄，喊出了灵魂。
于是后面被他卷到的男生报数的嗓门格外响亮，在半个操场上回荡，在气势上压倒了隔壁同学。
“好，人都到齐了，今天晚上我们学歌，首先是《强军战歌》，大家可以在手机上搜索歌词，大家有没有想带唱的，有的话站出来。”
教官开始问道。
众人默不作声，互相打量周围同学，结果没一个人站出来。
教官默默叹了一口气，“那就让我们的班长带我们唱吧，好，全体队友，原地坐下。”
陆泽跟教官一起蹲下来，教官开口，“大家可以对着手机看歌词，记住歌词，大声吼出来就是今天的任务，一会儿八点半去北操场跟别的院拉歌。”
“开始吧。”
陆泽扫了一眼手机，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我唱一句，大家跟一句吧。”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陆泽的声线暗沉，有一种力量感在里面，音色悦耳动听，他一开口，江济潇便听出来这人唱功深厚。
大家对着手机屏幕，纷纷跟唱。
“好，整体不错，个别同学尾部收音有些问题，大家注意听。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方~”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江济潇在后面对着手机屏幕，边唱歌，边回复微信消息。
三水：【我们学的也是强军战歌。】
王子涵：【那看来全校学的都一样。】
……
“将士们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大家附和一遍。
“将士们~听党指挥~。”陆泽带了一遍又一遍音调，直到听到令他满意的效果，才接着教下去。
江济潇退出微信，尽情歌唱，他那用力嘶吼的声音瞬间盖过周围几个男生，格外响亮。
林诀暼了他一眼，“你唱跑调了吧。”
江济潇白了他一眼，“老子初高中教官都是这样教的，是陆泽唱错了，尾音唱的太弱了。”
林诀：“你初高中教官不会一个老师教的吧？陆泽跟视频上唱的一样啊。”
江济潇：“你不懂，军歌的灵魂胜在气势懂吗？”
歌唱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们两个在后方交头接耳，倒也没人注意到。
陆泽很快教完了歌词，“好，接下来，我起个头，大家完整唱两遍。”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起。”
激昂的声音响彻云霄，在操场上回荡。
唱着唱着，天空开始下起小雨。
陆泽不为所动，又带了一遍节奏。
教官满意地开始鼓掌，众人纷纷跟上。
“好，接下来，再来学一首，这次咱们学点大众化一些的，我说几个，你们看想学哪一个。第一个，《明天会更好》，第二首，《歌唱祖国》，第三首，《我的未来不是梦》，第四首，《飞得更高》。时间有限，大家想学哪一首歌曲？”
众人开始讨论，其实这些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学哪个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记住歌词，整体曲调在线。
大家众口不一，声音有些嘈杂，陆泽拧着眉心，又问了一遍，“大家想学哪一首？”
一百来号人，这人问的不是废话吗？答案怎么可能保持统一。
于是江济潇开始大喊，“我的未来不是梦。”
林诀也跟着喊了一声，周围人像受到了召唤，纷纷在提议“我的未来不是梦。”
这种时候就是需要有人发挥一下领头羊的作用。
要是他带唱，才不会这么磨磨唧唧询问大家意见。
陆泽起身站了起来目光越过一排排同学，最后锁定了江济潇所在的方向。
“这首歌我不太会，不如请我们的江济潇同学到前面来给我们领唱吧。”
江济潇瞳孔穆然放大，陆大班长在说鬼话呢？
“有人会唱歌是吧？好啊，大家鼓掌。”教官后知后觉地起身。
众人一阵掌声响起，江济潇骑虎难下，于是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大大方方地走到队伍前排。
与此同时，陆泽跟教官两人自觉去了队伍后面。
“大家好，接下来我带大家学这首歌。”
江济潇全程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我起个调，会的直接开始唱，你们唱一遍我先听听。”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起。”
大家开始一阵自由发挥。
听到最后，江济潇简直忍无可忍。
“确认过了，大家对这首歌没有基础，那我一句句教吧。”
他开始认真领唱。
一首歌几次折腾，终于教完了。
他整个人如释重负，起身回归队伍，同时狠狠瞪了一眼陆泽，那人平静地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教官开始教大家逼对方唱歌的套路，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
此刻北操场格外热闹，催对家唱歌的口令此起彼伏。
江济潇同样喊出了灵魂，“对面的来一个。”
对面阵营的同学齐刷刷的回应，“让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让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江济潇他们继续开始口号，“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大姑娘。”
对面阵营迫于无奈，开始唱了起来。
教官说了要先发制人，他们很听话。
对面阵营唱完一首开始逼他们唱歌，这都是套路，开始拉歌起，谁都跑不掉。
他们便大大方方开口，将《强军战歌》吼出来，唱出了庄严与力量。
团体拉歌两三个回合，最后双方阵营分别以唱了国歌和《团结就是力量》收尾。
教官们都是江大预备役的，彼此认识，知道这群学生大概江郎才尽了，便不再组织对唱。
时间刚刚九点整，小雨已经停下来了。
“好，咱们班有没有同学是KTV麦霸的，出来喊两嗓子，给对面的露两手，想唱的同学，可以站到圈子中间来。”
对面教官开始引导节奏。
很快对面阵营里有一个胖胖的男生站了出来。
他们教官露出欣慰的笑容，“大家欢迎这位同学。”
微胖男生一曲新贵妃醉酒开场，中间唱着唱着还变了音色，直接走起了女声。
反串大佬彻底将气氛带了起来，他们阵营里男生女生同时沸腾了。
江济潇在后面听得肃然起敬，反串变音当然很考验水平，他一个流行音乐模仿者自然比不了。
一曲毕，众人意犹未尽，不少男生起哄，嚷嚷着让他再来一首。
他们教官出面开始维护，挑衅道，“我们这位“贵妃”同学实力惊人啊，对面的有没有敢出来比拼的。”
这首歌唱的是男女通吃，传神经典，风头尽出，轻易比不过啊。
江济潇他们的教官开始接话，“有没有要跟这位贵妃同学PK的？”
教官盯了一会儿三个班，根本没人站出来。
退而求其次，他只能点名道，“陆泽，你过来唱一首吧。”
被点名的陆泽从江济潇旁边起身，拍了拍沾染的灰尘，步伐悠闲地走向两个阵营中间，直视着对面阵营唱《贵妃醉酒》的微胖男生，缓缓开口清唱。
“大部分人要我学习去看世俗的眼光 ，我认真学习了世俗眼光，世俗到天亮一部外国电影没听懂一句话，看完结局才是笑话。”
“……要是能重来我就选李白……”
“陆泽的可是’力士脱靴，贵妃磨墨’的诗仙李白啊。”林诀发出啧啧啧地感慨。
陆泽迎着掌声回来后，江济潇夸赞道，“陆班长歌选的不错，唱的也不错。”
陆泽嘴角上扬，心情一片愉悦，“本来没想到，还想拉你一起，合唱个古风歌曲，比如《盗将行》什么的。”
江济潇挑眉表示不理解，“没听过，这歌怎么了？”
“是一首男女合唱的情歌，怕有些人多想，影响你找女朋友。”
江济潇更加不理解。
陆泽脸庞开始泛红，“今天我们班团支书说你符合不少原耽总攻的形象，还说你在你们班男生面前自爆择偶标准，是在钓小骚·0。她还说了我长相偏女相，她们宿舍有人磕我们。”
“所以我得避嫌。”
如果不是他最后一句话，江济潇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此刻江济潇整个人黑着一张脸，“磕CP对吧？我外甥女也喜欢磕，越邪门她越喜欢磕。”
然后转头问林诀，“小骚·0是什么东西？”
林诀一脸难堪，手脚并用地开始描述，“就是被那啥的。”
江济潇继续问，“那啥？”
陆泽淡定回答道，“睡。”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拉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