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一桶雪莉酒

2、第 2 章

　　“什么玩意儿？”这是余恨春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许孟阳的声音忽然响起：“鱼，没事儿吧？”余恨春心猛得一跳，睁开了双眼。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余恨春发出了无比悲痛的灵魂质疑。眼前俨然就是他们的学校，但却透露着一股不协调的怪异。
　　太安静了。
　　他们眼下处在整个操场的中央，温暖的阳光撒下，整个操场安静得诡异，空气中仿佛没有空气流动，让人感到窒息。而最让余恨春关心的问题是，考试座位十万八千里远的许孟阳怎么会出现在他身边？
　　读过万卷书，包括各种网文小说的余恨春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无限流，可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敢相信地问道：“我们这是……进了什么系统？”
　　许孟阳不愧是学霸，接受能力相当强：“草，居然还真有这种事？”许孟阳咽了口水，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正常来说从操场可以看见学校外的景色，而在这里远处的景色却“看不真切，仿佛被笼罩在雾气中。
　　许孟阳勉强确定了这不是真实世界，道：“好像是进了什么系统。它刚才说让我们对号入座，现在大致七点四十，那么按照以前的考试来讲，我们还有二十分钟。”
　　许孟阳的接受能力之快让余恨春叹为观止，他本来还处在懵逼状态，许孟阳一番冷静的分析让他又找回了神，也不好意思显得太弱鸡，只得说：“走吧，找考场去。”
　　其实真正让余恨春回神的是许孟阳的那一句脏话，事实上许孟阳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他说脏话，有时不交作业，还时常在课上做作业，更有甚者会翘掉自习课去打球。对他们的傻逼班主任蒋毅的发疯会直接干脆地怼回去。或许这种看起来放肆不羁的行为也是女生们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
　　这当然也是余恨春喜欢他的原因之一。这种仿佛无所顾忌，恃才放旷的潇洒是他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东西。在余女士的教导下，余恨春从小就是懂事听话的好孩子，他从小被灌输要遵守规则的理念，待人接物常说谢谢，过马路一定走人行道，作业一定按时交，老师说的话一定要听……他省心得几乎没有叛逆期。如果把他放在古代，那妥妥是一个死板迂腐的儒生。
　　然而这一切目前看来都没什么用，因为现在根本没有规则给他们遵守或违反。又或者，只是他们还没发现而已。
　　余恨春因为害怕迟到而随时随刻戴着手表，虽然他从来没有迟到过，甚至都没有踩点到，这当然归功于余女士的谆谆教诲与言传身教。此时，他看了看自己的电子手表，发现上面的时间居然和考场同步了。
　　在许孟阳的建议下他们二人朝着这次考试本来的考场——笃学楼走去。二人如临大敌，警惕万分，每走一步就四处张望。从没有人见过许孟阳如此狼狈的样子，不过要是女生们见到了估计也只会尖叫好可爱。
　　二人的三百六十一分戒备可惜都喂了狗，路上一个活物都没有。这里正是春风和煦的时节，七中的绿化一向搞得很好，若是在平时，在树影婆娑的校园里漫步一定时间乐事。
　　不过许孟阳和余恨春现在肯定不同意。
　　笃学楼本来有三个路口，从操场出去有两个距离都很近，他们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选了一个最常用也最宽敞，意思是最不容易藏东西的入口。毕竟谁知道他们进的到底是个真校园本还是披着校园本外皮的恐怖本？
　　刚进楼梯间，余恨春就发现了一只鸟——这是他们目前见过的唯一一只活物。然而这只是一只学校里再常见不过的鸟。余恨春对鸟几乎一无所知，他不确定道：“这鸟应该是麻雀？”
　　许孟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说：“自信点，把应该去掉。”
　　余恨春几乎要无地自容了。然而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小鸟倏地飞走了，从紧闭的窗户里。
　　许孟阳直接被震惊了：“我去，还能这样？”而充满文艺气息的余恨春则想到的是：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一去无影踪~
　　许孟阳非常警觉地断言：“我直觉这只破鸟肯定不简单。”余恨春表示不能再赞同，毕竟以他遍览群书的经验来看确实是这样。
　　现在七点四十分，他们二人有惊无险地爬上了五楼——没错，狗学校不当人，高二的在五六七楼，高一的却在一二三四楼。
　　他们离考室越来越近，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遇上人——如果还能算人的话——的概率越来越大。
　　余恨春在快要转角处拉住了许孟阳，低声道：“我觉得我们可能要遇上人了，得小心点儿。”
　　许孟阳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于是他们贴着墙壁，一步步地向转角挪去。余恨春看得出来许孟阳也很害怕，但他一直把余恨春拉在自己身后。不知是怕他觉得难为情还是……想到这里，余恨春的心就控制不住地加速了。余恨春胆子不算大，但在这种时候还能想这种事情也不得不夸赞一句胆大包天。
　　就在余恨春的小心脏还在为许孟阳而加速跳动的时候，一张令无数七中学子闻风丧胆的脸出现在了转角。
　　王宽，七中分管教学的副校长，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七中一众老师学生头顶冒烟，以铁的纪律闻名全校。
　　“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进考场？”王宽说话并不像一般校领导那样凶，但了解过他的英雄事迹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况且这个王宽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连说话绵里藏针都学上了，余恨春一刹那以为自己真的在学校。
　　“老师，我们去医务室了，我肚子疼，他陪我去的。”许孟阳张口就来，十分熟练。
　　这其实是个绝妙的理由，既然这个什么系统是以学校为背景那么就要遵守学校最基本的原则，如此一来，关乎学生生命健康的医务室就成了无法拒绝的理由。
　　“哦，这样啊，那快去考试吧。别让我待会儿又在走廊上看见你们乱晃啊。”王宽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们，简直不可思议。
　　许孟阳腹诽：是我想在这里晃的吗？
　　他俩装得十分乖巧的样子向王宽道了别，向考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