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云英如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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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选侍崔杏儿近日圣宠不断，且不说赏赐丰厚，崇祯更是日日来承乾宫用午膳。
“茜…子，”
“什么事？”我揉揉四日前跪得青肿的双腿，要不是为了科研任务，我哪里用受这闲气。从王承恩那里旁敲侧击到了内帑的大致所在，如今只待养好伤去“寻宝”。
崔杏儿瑟缩地看着我，道：“我想学写字。你可不可以教我？”
我皱皱眉，每次她和我说话总是这种害怕的样子，仿佛我欺负了她似地。
“我的毛笔字也不大好，”我见她露出一副失望又早知结果的样子，不由又说道：“你要是不嫌我字丑，我教你就是了。”我的毛笔字也就过得去，不难看而已，但也没多少功力。没有父母的小孩哪有闲钱去上辅导班，全是对着帖子自学。算是“草莽派”吧。
崔杏儿狗腿地给我磨墨、铺纸、压镇纸。
我有些好笑，她这个选侍不仅不敢使唤我这个个小宫女，还不时要做些清扫工作。当然都被我拦下了，要是被崇祯看见，肯定又是我倒霉。
我接过饱蘸墨水的笔，在砚边舔了舔，问道：“选侍要写什么？”
崔杏儿小脸涨得通红，眉目含春，声如蚊蝇：“我也不知道。”
我了然：“选侍是想写给皇上的么？”
崔杏儿点点头，脸上红的快滴出血来。
心中暗笑，帮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捉刀写情书，仿佛又回到刚进高一那会儿，单纯。她又怎知崇祯心中可有半分爱意对她？十四岁，这么小。我叹口气，语气温柔了许多：“嗯，选侍是想写诗词还是书信？”
崔杏儿为难道：“我没读过书，不过听皇上曾念过这么两句‘云英如有意，亲为捣玄霜’。很想看看这两句在纸上是怎么个模样。”
不识字还能记住，还真是用心。我瞥了眼娇羞的崔杏儿，提笔写下“云英如有意，亲为捣玄霜”。繁体字不成问题，字写得也还过得去，我看了一下，略一思索，“这两句话是男子求婚时用的吧？”
崔杏儿“啊”一声，脸上表情更加窘迫，“我不知道。是…是吗？”
看她这副样子，我厌恶地想，十四岁就想男人的高丽幼女棒子，还装什么纯！
不想理她，径自搁下笔，坐到一边的榻上假装给膝盖上药。
“你生气了么？”衣角被牵住，视线上移，看到一个梨花带雨的小脸。
我一向起床气极重，总是抑制不住对厌恶事情的情绪，轻轻拨开她的手，“选侍说笑了，我就一宫女哪敢对您发脾气。您也别这样子对我，要是再哭晕了，我不得再去跪上一天啊。”
“对…对不起。”崔杏儿小脸煞白，放开我的衣角，缓缓走回桌案。
渐渐的天气有些热了，日头也上来了，泰西座钟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更加烦人。
我估算着快中午了，崇祯也许会过来和崔杏儿一起用午膳。为避免被使唤，这几天我总是趁这个时间在皇宫里慢慢探寻内帑所在，现在放下手中的闲书，打算再出去。
还没到承乾宫门口，便听到王承恩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崔选侍接驾。”
无法，只得留下和其他宫女太监一起行礼。
待崇祯进了主殿，我抬腿打算离开，却不想王承恩从里面颤颤颠颠跑出来，满头大汗地拉住我，“娘娘，皇爷宣您进去伴驾。”
对于王承恩喊我“娘娘”我纠正过几次毫无作用，只能随他。
进了主殿，便见到崔杏儿坐在案前，崇祯在她身后环着她，握着她拿笔的手一笔一画地教她写字。
听我进来的声音，他们抬起头，崇祯脸上的表情看不懂，崔杏儿却是双眼红肿满脸喜悦。
这丫头莫非哭了一上午？
硬着头皮上前，向他们插秧似地行礼，道万福。
“云英如有意，亲为捣玄霜。”崇祯念得很慢，一字一字念出来，很有磁性。
接着很久，大殿里只有泰西钟的分针走动的声响，哒哒哒……
我低头低得脖子酸，抬起头猛然对上崇祯的目光，那眸子深如潭水，却纯净得仿如水晶，像是在回忆什么似地。我被盯得不自然，慌乱地转过眼，见崇祯怀里的崔杏儿望着他的脸满是失落。
气氛太过诡异，我也蹲得腿酸，便假意咳了一下。
“田茜子，宫人不留在宫里伺候主子，成天乱跑，该做何惩罚？”崇祯回了神，沉声道。
我不由怀疑他今天这么早来，是来堵我的？
稳稳心神向崇祯行了一礼，“皇上有所不知，崔选侍近日贵体违和，奴婢深感选侍宽仁，心中想着报答选侍，于是这几日外出为选侍寻找凝神静气的药材。”
“哦，”崇祯轻笑，“朕怎地不知你何时又会了医术？更何况宫中药材由御药房掌管，并未听报有人求取药材，你又作何解释？”
我气息一滞，“我是在御花园找的药材。”说完记起自己用的是“我”不是“奴婢”，抬眼偷瞧了了崇祯，见他脸色没有异样，才放下心。
“药材呢？”
我咬咬唇，想着是不是可以把泡茶喝的薄荷拿出来冒充，但有有些太过虚假，即使是薄荷油香薰疗法，估计崇祯也不会信，他就是来找茬的。
“我…茜子拿回来的药已经给我服下了，皇上您看，我已经全好了。”崔杏儿突然插话，笑颜如花。
我诧异地看向她，我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她何必犯下欺君之罪来帮我？
崇祯嗤笑一声，眯着眼对崔杏儿说：“既然全好了，今日便由你侍寝吧。”
似乎还有别的事，崇祯没有留下用膳，带着王承恩摆驾崇政殿。
“为什么帮我？”看着狂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崔杏儿，我出声相询。
崔杏儿这才恢复神志，怯怯地看了我又低下头：“杏儿是朝鲜贡女，身份卑微，能得封选侍已是万幸，别的不敢奢求。可，我还是忍不住，管不住自己的心，去喜欢陛下。”她顿了一顿，抬起头，已是凝眸含泪，“陛下心里很苦，我不想陛下这样，所以，我帮你。”
“你的意思是，皇上喜欢的是我，哦不，田贵妃？”虽然反复猜测崇祯的动机，但还是找人确定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云英如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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